《[弹丸论破][狛苗]希望囚笼》画沉黄昏寒霜落

4、『苗木诚』他的希望

　　“苗木？！”
　　“苗木？”
　　“苗木君……”
　　“苗木。”
　　“苗木君！”
　　……
　　纷杂吵闹的声音不断地回响在苗木诚的耳畔。
　　谁在叫我？为什么要一直叫我？
　　【对不起。】黑发少女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轻轻地动了动嘴唇。
　　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眸中，真的有着那一点点的歉意吗？
　　道歉？为什么要道歉啊？
　　因为什么……因为……
　　一脚踩在食堂的座位上笑得肆意狂放的金发少女。
　　倒在黑发少女身后的，苗木诚熟识的大家。
　　还有——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的苗木诚自身。
　　啊，是因为这个才道歉的吗？
　　少女的脸庞和她那似乎隐藏着那么一丝歉意的黑色眸子浮现在苗木诚眼前。
　　江之岛同学……？不对，她不是……
　　虽然眼前的少女确实就是自己所知道的江之岛盾子，但是没有来由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在激烈地否定着。
　　才不是这样！她不是江之岛盾子！
　　啊，对了，那个……金色头发的她，是……
　　那么眼前的黑发少女又是……
　　……I……Iku……sa……ba……？
　　脑内出现了零星的几个音节，他艰难地将其拼成了单字。
　　战……刃……？
　　战刃……？
　　那是——？
　　“啊……”苗木诚终于艰难地张开了嘴，喘了一口气。
　　“啊~啦~阿诚君醒过来了啊~~”他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听见了声音跑调的夸张声音。
　　这是……腐川同学？不对，这是——
　　苗木诚猛地睁开了眼睛，这是灭族者翔！
　　“哦哦，不用担心啦，我不会伤害阿诚君的啦——仅限于现在哦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毕竟要是连挣扎和惨叫都没有也太没有意思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少女的尖声大笑实在是和之前腐川冬子的表现相差太远，苗木诚不由得又愣了一愣。
　　先不论那个“阿诚君”是怎么回事，虽然你说不会伤害我……但是你为什么连剪刀都拿出来了啊？！
　　“喂，灭族者？！你可不要对苗木——”朝日奈的大叫声透过门传了过来，随即苗木诚所在的房间的门被朝日奈气势汹汹地打开了：“不许对苗木做什么——啊！！！”朝日奈看见从床上坐起来了的苗木诚突然尖叫起来：“苗木醒了！！！”
　　“……”苗木诚被接连不断的高分贝尖叫声弄得头脑有些发胀，他揉了揉太阳穴，姑且先把奇怪的梦境抛到了脑后去，他环顾四周了一圈之后，顺理成章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个……我现在，是在哪里呢？”
　　四周是在之前从未见过的场景，这个房间里摆放着三张病床，房间里满满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医疗器械和医疗用品，乍一看还会让人以为这是在哪里的医院。
　　“是在保健室哦！三楼开放了，一楼一直封锁着的这个保健室也开放了……”
　　保健室？朝日奈这么一说，苗木诚倒也想起来了。
　　一楼确实有一个一直上着锁的房间，门牌上写的是“保健室”……之前还以为这个地方一直都不会开放呢。
　　“醒来了吗？”清冷的女性声音自门口传来，苗木朝着门口看过去，看到了正站在保健室门前的雾切响子。
　　“那么，来解释一下如何，苗木君？关于，你为何会突然晕倒过去。以及……你手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苗木诚意外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伤口……”
　　“右手的大拇指。”雾切微微皱了眉：“你自己不知道吗？”
　　“啊，不……”苗木诚盯着自己大拇指上被一根针刺出的微小伤口，小声说：“大概是在那个时候……”
　　那个恶作剧的“脱出装置”……
　　不过，雾切同学还真是厉害呢，这么微小的伤口都能够察觉到，真不愧是超高校级的侦……
　　等……针刺般的尖锐疼痛再一次自脑中出现，苗木诚抱住了自己的头，再也忍耐不住这样的疼痛，发出了痛苦的哀声。
　　好痛……好痛……痛到脑髓好像都要燃烧起来，痛到眼前的视界已经开始模糊起来，明明头脑又热又疼，身体却好冷，好冷，止不住想要颤抖，呼吸也已经开始颤抖了吧，已经，不行了，我……接下来……
　　“苗木？！”
　　“苗木君？！”
　　雾切响子和朝日奈葵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喂，黑白熊，你也想想办法啊！！！”朝日奈因为慌乱和焦急而尖叫了起来。
　　不知从何处传来了黑白熊的笑声：“唔噗噗噗噗噗噗噗……”
　　“喂！！！你快点想想办法啊！！！再这样下去的话，苗木就会……”朝日奈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不行，我要去找其他人来！！！”
　　任朝日奈如何着急，黑白熊都只是不停地笑着：“唔噗噗噗噗噗噗噗……”
　　“呜！”那笑声让苗木诚的头痛变得更加尖锐。
　　有什么……有什么东西要……
　　“唔噗噗……”
　　啊……
　　“唔噗噗噗噗噗……”
　　略显得有些滑稽的黑白熊的笑声，和记忆深处被连肉带血地血淋淋地挖出来了的什么东西重合了。
　　“唔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唔噗噗噗噗噗噗噗……”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唔噗噗噗噗……”
　　“啊哈哈哈哈……”
　　渐渐地，黑白熊的声音，和某个少女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
　　少女？某个少女？那是谁？
　　那是……我知道的……我记得的……记忆深处的深处……被人为强行埋葬掉的记忆的深处的那名少女——
　　染着大波浪金发的美丽少女。
　　是已经死去了的江之岛同学吗？
　　——不对。
　　脑内有一个声音在固执地否定着。
　　——不对。
　　哪里不对？
　　——不对。
　　到底是有什么不对？
　　——不对。
　　江之岛同学……
　　——不对。
　　不对？
　　——不对。
　　没错……不对，有什么不对……
　　——不对。
　　不对……没错，不对啊……江之岛盾子，如果说是江之岛盾子的话，应该是……
　　——不对。
　　不对，不是江之岛盾子。
　　那个人，不是江之岛盾子……在我们面前死去的，并不是江之岛盾子。
　　“江之岛盾子”死亡的场景再度浮现在了苗木诚的眼前。
　　那是极为惨烈的场景，少女的身体被数不清的尖锐细刺所贯穿，血色染透了她的衣物，浸染了她身下的地面。
　　【好……奇怪啊……】
　　【有……哪里不对啊……】
　　她当时，是这样说的。
　　如果当时在体育馆死去的不是江之岛盾子的话，确实在大家的面前被黑白熊杀死的又是谁？
　　那是谁？
　　【对不起。】
　　黑发少女静默的脸庞，逐渐地和自己熟悉的“江之岛盾子”的面容重合了起来。
　　“战……”苗木诚颤抖着，一个一个音节地，终于还是拼出了潜藏在记忆深处的那个名字：“战刃……骸……”
　　“哈？”被朝日奈叫了过来而聚集在了保健室里的众人在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时，神态各异。
　　“唔噗噗——”就像是卡带了一样，黑白熊的笑声戛然而止。
　　虽然只是停顿了一瞬，但是这一瞬间不自然的停顿足以让所有人发现，黑白熊跟这个名字之间有什么猫腻。
　　“哼~？啊啦啊啦啊啦啊啦——”灭族者翔突然叫了起来：“这个，不就是那个三无武士的全名吗！阿诚君突然提起这个来人家哪里能反应过来嘛！！”
　　所有人都齐齐地看向了好像知道些什么的杀人鬼小姐。
　　“灭族者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重要情报吗？！好糟糕，这可太糟糕了啊！！！”叶隐抱着头开始惨叫，而苗木诚则是在一瞬间僵直了身体。
　　头脑内尖锐的疼痛在到达了一个极致之后，反而逐步减弱了下来。
　　疼痛过后，大脑里就好像有一个什么开关被拨动了一样。
　　——是这样吗。
　　——原来是这样。
　　——是这样啊……
　　少年慢慢地抬起头来，注视着自己面前的众人，脸上的神情，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坚毅和……疲惫。
　　“不，这件事不仅仅是灭族者知道。”苗木诚将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低下了头，以隐忍着什么的语气轻轻说：“这件事情……这些事情……大家……都应该知道才对啊！”
　　事态的发展，正在逐渐地脱离所有人的预料。已经写好的剧本，注定被颠覆得乱七八糟。
　　然而，这对于少年少女们来说，究竟是希望还是别的什么，任何人都无法在此刻断言。
　　——就连，一直注视着这里的“观众们”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