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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能这样一辈子吗?他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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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施政约在"Serene"西餐厅。
Serene,寓意舒适安静的一天,把约会地点安排在这儿,我有点儿好奇,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见到他,我微微震惊,施政,居然是他。
他倒是一脸坦然,没想到是我吧。
确实。我如实回答,想想,还是加了句,您好,施老师。
他薄眉半敛,微微一笑,明亮耀眼的不像话,丝毫看不出是个下身瘫痪,坐在轮椅上的人。
现在不是了,不用拘束,想喝点儿什么,这儿牛排不错,我做主选在这儿,没意见吧。
施政是我大一上半学期的<<形势与政策>>老师,就代过一节大课,只知是施老师,后来就没再见过,着实没想到是他。
这个完美的将儒雅与运动这两种因素诡异的结合在一起,毫无一丝违和感并且驾轻就熟的将其发挥的淋漓精致,无以复加的,额,男人,即将是我的男朋友,未来或者还有可能成为我的丈夫,我顿时感觉天旋地转。
我听说过你的事,在学校里,你追求般驳,他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翩翩佳公子形象,噙着笑意,缓缓开口,我曾想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很幸运,今天见到了,你很漂亮,和你母亲一样。
谢谢,您过誉了。
那样张扬明媚到放肆的女孩,狂妄到无法无天,甚至有些自暴自弃,为着你母亲的事,对不对。
我努力支棱起左耳,侧着头,仔细聆听,尔后浅笑,原来以前的我,在别人眼里,是这个模样。
现在恁的老气横秋,像垂暮的老者。
他说着,然后推过来一叠便利贴和一支原子笔。
他眼里是探究的光,我也不闪避,大大方方的回答,
我本是多么活泼大方的姑娘啊,奈何喜欢上般驳,硬生生变得阴郁寡言。
他呵呵笑,幸好,幸好。
自从耳聋之后,我一直不愿戴助听器,努力骗着自己,也骗着别人,想证明自己还是个正常人,很可笑的坚持,是不是?
说这话时,我一直想咧嘴笑,但貌似难度太高,不好做到。
那时候我刚从病床上醒过来,医生下通知要尽快截肢,我也跟你一样,消沉过一段时间。
您的腿……
车祸,当初爱玩,爱疯,一群人飙车,过弯道时,三车追尾,他像是陷进过去那段惨痛的经历里,脸上呈现出一种极淡极淡的光,我算是幸运的,还好,其他两个人已经离开了。
抱歉。我知道这种被揭伤疤的痛,所以,想将他赶紧从回忆里解救出来。
没事,都过去了。
他还是淡然浅笑,一种很超然的感觉。
大概真的放下了吧。
能这样一辈子吗?我推了推那便利贴和原子笔。
从来没有人这么体贴用心的对过我,除了叶图图,连般驳也不曾。
他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我漠然置之,能这样就已经很好了,还能奢求什么,爱情这回事,已经离我太远,早随着那个人不知跑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然后就再也寻不到了。
既然你能来,代表你认同这次……恩,我想了想,找了个词,相亲,然后问道,
那您对我是否满意,来之前,您应该了解过我的情况,我右耳全聋,左耳听力不到50%。
恩,他还是点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我对您很满意,那么您呢?
英雄所见略同。
谢谢您,我是真心的。
我知道。
他想了想,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封信,然后递给我,他让我转交给你的,你看看吧。
我接过,是般驳给我的,这几天我一直没去修车厂,也没接他电话,他大概找不到我。
淡蓝色的信封,记得以前跟他说过,这是大海的颜色,能包容万象的颜色,也是我的颜色,没想到,他竟记住了。
不争气的,眼睛就有点儿潮潮的。
那晚,施政特意给我打电话,语气温和,甚至调笑,这会儿说不定抱着信在哭呢吧,你父亲的公司,其实我可以帮忙的,我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可以反悔,跟他走。
我擦擦泪,半天才反应过来,我决定了,跟你。
他轻轻的笑,嗓音低沉黯哑,像箜篌的声音,终于有进步了,不再用敬语了,但女孩子,也不要这么直接嘛,我知道我的魅力无人能及,虽然,他顿顿,声音小了下去,伴有丝丝暧昧,我喜欢。
怎么这么贫啊,我也笑,心里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