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恶魔之女 ...
-
伯爵和他的夫人已经很久没有共处一室了，这次的案发现场就在威尔夫人的卧室中，是在第二天一早女仆上茶的时候发现的，之后通知了仍在外出的威尔伯爵，伯爵第一时间赶了回来，面对夫人的尸身听说当时已经泣不成声，满腹自责，嘴中还叨念着是自己忙于公务耽误了和夫人的相处时间，连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见上。
夫人死讯传出后，她的姐姐作为她娘家的代表跑了过来，先是和伯爵先生如出一辙的一些寒暄和哭喊，紧接着就指着伯爵的鼻子一顿痛骂，并且告诉伯爵一家自家早已向维多利亚女王申请，自家妹妹的死因不简单请求彻查，之类。
人多的地方从来不是驱魔师可以久留的地方，有的话也只能惹得人群散去，根本无法介入调查，不过泽田奈尔从不担心，本着有怪兽就打的原则就好，但有一点她很是好奇，从头到尾都没有和伯爵府上或是夫人娘家人有过一点接触的阿诺德先生是如何知道这些情报的？？
此时，那位身穿华服，头戴珠宝，脸上妆容一丝不苟的女子任然站在门口叫骂着，行为和她的衣着十分不符，她甚至不敢看一眼此时自己口中的宝贝妹妹，因为后者的样子也着实吓人，说是第一个发现的女仆到现在都还昏昏沉沉的。
奈尔瘦小的身体穿过叫喊着的大人们，抬起地上人的右手臂曲起放于她头顶，另一只手同样曲起放于臀部，绕过她身后，将她的身子向右侧翻一些，左腿压右腿向上弯曲些。
“不许玩弄尸体啊————！！”
不知是谁喊了这样一句，正在争吵中的众人纷纷回头，正看到摆造型中的少女抬起的无辜的小脸。
一松手，地上侧翻着的尸体向原来的方向倒了过去，并且头部因为惯性的原因倒过来正面向屋外的众人。
“啊————！！！”
一声尖锐的女尖叫声，从屋外的方向可以完整的看到平日中美丽大方的夫人此时狰狞恐怖的脸。
奈尔用尾指挑挑发痛的耳朵“身体还是软的，恶魔，看来，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伯爵夫人…也有不得不向恶魔交换的条件啊，这里已经没有用处了，早点让夫人下葬吧。”
“………”刚刚还宛如闹市般的门口已变的门可罗雀，奈尔捂头叹口气，起身出门时，正听到颤颤巍巍躲在门口的女孩的讨好声“那个…驱魔师大人，我是伯爵大人派来照顾您的露西…请让我跟在您身边…”
名叫露西的女孩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府上统一的女仆装，长相身材都极为出挑过人，精致的小脸上极尽奉承之余，还有些胆怯和恳求，奈尔将她最为细微的情绪全部捕捉到，并且在对视几秒后更加显露。
“……不了，你还是离我远一点比较安全。”
“没关系的。我一定会完成伯爵大人交给我的任务的。”女孩满是笑容的脸很是迷人，让人无法拒绝，这府上其他的下人无不远离自己，恨不得照面时都闭上眼睛默念平安，唯有面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露西，“可以给我一杯牛奶吗？要多加糖的。”
“当然可以。”露西熟练的微笑鞠躬后转身去向厨房的方向，步伐优雅快速，举手投足间都显示出受过女仆专业训练的良好素质。
“谢谢——！”欢快的接过递来的美味，这香甜的气息只是闻一下就觉得全身轻松不少，尤其是多加糖分的原因使得牛奶变得更加诱人。
“麻烦也给我一杯，不加糖。”
“你…也喝牛奶？！”吃惊的看着不知何时坐在一边的阿诺德，奈尔忍不住惊呼。
“是。”露西倒不多问，转身去准备。
“你的工作为什么还没有开始？是想赖账吗？我事先说好啦，就是这次的任务中没有恶魔，我也不会退钱的——！”
“工作？”阿诺德挑眉“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什么？”
“真是不知道这样的案子为什么还要我亲自来,回去要求加薪好了…”阿诺德拿起刚刚热好的牛奶，向奈尔方向抬了抬“你留在这里。”
“你是要逃跑？”
“不，是休息。”
“切——”不满的轻哼一声，抬头将手中剩余的牛奶一饮而尽，再放下时已经不见青年的身影。
“驱魔师大人，这是为您准备的房间，请您看看是否满意？”作为一名合格称职的女仆，露西恭敬鞠躬，面带笑容，举止间让人感到很好亲近。
“这也…太粉嫩了吧？”看着满是粉红的世界还有其中上层阶级才能接触到的各类十几岁女孩能用到的所有物品，一应俱全。
“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您可以随时吩咐我。”
“不…除了有点不适应外，很满意。”
“那真是我的荣幸。”露西大方的说着“这些都是我为您准备的呢。”
“你们府上对…客人，还真是上心啊。”打量着精心准备过的房间，奈尔漫不经心的低语。
“为了更好的服务最近大人工作休息的时候我都会侍奉在身边，还请多多指教了。”
“不敢当。”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正如露西所说的，她一直侍奉在左右，和之前的所有任务大不相同，之前的雇主虽也是恭敬，但每个人总是疏远的同时带着敬畏的表情，像是诅咒一般全部如此，只有面前这个和自己年龄相差不大的美丽少女，能和自己无限畅谈，陪伴左右，就是之前在街上看到的同龄玩伴一样，她很喜欢这种感觉，有人亲近的感觉。
下午的时候真雇主阿诺德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难得的闲暇时光就在身边女孩的陪伴下度过了，夜晚来临的时候，身上深色的衣服几乎全部笼罩在漆黑的空气中。
下午的时候夫人的遗体已经被处理掉了，夫人的姐姐依然没有离去说是必须讨个说法，可眼看着统管案件的阿诺德先生早已不知去向，府上不管下人还是主子无一有好脸色，也就在争吵几句后离去了。
深夜时分，伯爵府上只有门口的几盏路灯依然明亮，夜中除了风吹草动的声音似乎隐约可以听到些别的。
“就算是我家妹妹多年没有生育，但威尔伯爵要下此狠手是否有些不妥呢？”成年女子的声音沉稳自在，骨子里透出天生的傲慢。
“她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露西的事情只是意外我回头会和贵府交代的…”
“交代？就是交代一具尸体？还是交代那个不要脸的小蹄子？！”
“……我敬你三分叫你一声姐姐，可也不要得寸进尺！！”之前一直隐忍的男子终于暴露处本性“我们俩家本就是为了各自的利益联姻，你那个妹妹多年嚣张跋扈却是个不下蛋的母鸡，难道还要我来买单不成？！好了…事到如今，你以为我不知道？府上不就是向在我这里得些利益讨些好处，我满足你不就是了。”
“这可是我最爱的妹妹！”女子怪强调的低吼“可不是一般低价俗物能够买的一条命…”
可怜的夫人，如今尚未入土，却早已被两家作为利益的筹码在深夜相互讨要好处，多年的风光现今也是白费了，那露西？
快步回到房间，看着就住在对面的露西，总有种不快的感觉，正想着，对面的门突然打开。
“大人怎么还不去睡？是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只是睡不着了出来走走，你知道吗露西？我很久都没有和人这样亲近过了，尤其是女孩子，除了艾琳娜，你是第一个，肯和我一起的。”
“大人是很好相处的人，和大人在一起我也很开心。”
“刚刚出去时路过院中的游泳池，还想着明天请你和我玩玩呢。”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尊敬的驱魔师大人。”露西浅浅笑着，眉宇间透露些魅惑，在光线阴暗的走廊中很是诱人。
“那就晚安了。”
“晚安。”
“……”两人同时回身，嘴角挂着临别时的笑容，直到身后原本乖巧美丽的少女猛然回头变得狰狞，白暂的手臂变成细长锋利的黑针，用力向前刺去。
侧身，抬腿向后甩去，准确的将身后人摔到门上，原本关好的门应声打开，露西捂住伤口倒在地上，同时窗边还有一个相同相貌的少女被捂住口鼻，双手捆绑，表情十分恐惧，看到来人后很是激动，不断的挣扎着。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假的？”倒在地上的露西，准确点说是刚刚伪装成露西的恶魔撕去了虚伪的外表，变得丑陋凶狠起来，被绑住的真露西更加害怕起来，眼泪早已经不知流了多少。
“露西下午才和我说过，她小时候溺过水，见了泳池都绕着走，怎么可能和我去游泳？”
“是这样，我就说嘛，我的伪装是无可挑剔的…”体型怪异的丑陋外表连同声音都是让人毛骨悚然，而年纪不过13岁的小姑娘倒是习以为常，面不改色甚至可以面带微笑。
“露西？”她转向颤抖中的少女“果然，你恶魔递交了契约…这就是你讨好我的理由吗？不用觉的吃惊，相信你也听说过些什么吧，类似于…要远离驱魔师，因为他们会招来最可怕的恶魔，什么的…”
“从我当驱魔师的第一天开始，我所有的雇主都把我们当做是比恶魔还要可怕的存在，因为我们胸前的教团徽章，会招来附近数之不尽的恶魔，这比遇到一只要可怕的多了，他们表面上恭敬有礼，可心中都是一样的想法…你做法虽和他们不同，但从你下午略带不安的表情看来，你和他们的想法是一样的，始终记着大家给我们的那个称号…”
“恶魔之子。”
“对对~你们这群被人类抛弃的驱魔师，”恶魔得意的笑着“相比我们你们要可怜的多了——至少我们还有无数的同伴，可是你们——！！驱魔师~是被所有人抛弃的存在——！好不容易以为遇到一个同伴，现在很伤心吧~”
“呵。”轻笑一声“露西，这是对你的惩罚，你和恶魔递交了契约，他已经帮你完成了你的愿望，夫人死了，作为代价，他会接受你的灵魂，这就是等价交换，夫人不可能复活，就像你的灵魂会被收走，是一样的道理。”
“唔————！！”露西拼命的叫喊着，面色早变的挣扎不堪，有些狰狞，全然没了之前的端庄美丽，她大声哭喊，却碍于嘴上的束缚什么都喊不出，只有瞪大的双眼表示着她的极度恐惧。
“咦——真是冷酷无情的人哦~不过这也没错，作为她欺骗你的惩罚…很是合理，那我就不客气的接受了——”说着矫健的扑过去。
“唔————————————”
“砰——”
“……”
“什…什么？”
吹吹银色□□枪口“说的自己那么无私…”奈尔细心地抹去溅到脸上的黑色液体“还不是违背了等价交换的原则？夫人的灵魂…你接受的可心安理得？”
“什么——！”
“你同样…和夫人签订了契约吧？就在你要杀死她的时候，为了贪心，你和两个人签订了契约，她的愿望是杀死露西，你收走了夫人的灵魂，可露西还活着，就违背了契约的原则，不过相同的，你无论先杀死谁，都会违约…当你和夫人签订契约的时候，就是你注定要消失在我的神之结晶下的时候…”
“所以，我在惩罚她之前…会先制裁你。”
“可——可恶——！！”黑色的身影渐渐消失，伴着不满的怒喊，化作空气中的点点黑光散去。
房间再次变得安静，可以清楚的听到露西的急喘声还有奈尔慢悠悠的脚步声，她走过去，撕下露西嘴上的束缚“这次算是捡了条命，以后长点教训吧，这种不劳而获的情况可不是每次都会发生的，搞不好下次赔进去的是你的命。”
“哈——哈——”即使是大难过后，露西仍然沉浸在刚刚的恐慌之中，瘫坐在地，汗水泪水不停流下，语句都有些不清“谢…谢谢…”
侧头看看院中正对着房间的伯爵和夫人姐姐一脸震惊的样子，未说什么，而是将瘫软的少女扶到床上。
“还以为…你真的因为怪我就不管我了呢…”
“假的，总比没有好，没关系，反正我早就习惯了，再见。”
“等等…下午的时候…我并未和你说过我怕水啊…”
“那个…”奈尔眨眨眼，随性的笑笑“只是好面子骗他的而已啦~…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他们都有可能是伪装成人类的恶魔，所以我本就把身边所有的人当做恶魔看待。”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恶魔之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