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夏音羽

20、阴谋与贪欲

　　这酒吧设立在一座金碧辉煌的五星酒店的顶楼，是一座相当不错的老酒吧。酒水种类比其他地方丰富许多，调酒师的资历也相当可靠，环境优雅舒适，可以给客人提供舒服的个人空间。不过半泽和渡真利最喜欢的还是坐在吧台上，看着调酒师调酒，然后聊天，别提多惬意。

　　而就在喝酒之时，忍将自己准备许久的一样东西交给了直树。

　　“直树你看这个。”渡真利递给半泽一本杂志，却见那是日本相当人气的杂志报刊，几乎是每家每户人手一册的地步。就在这本超受欢迎的杂志里，记载了一条爆炸性的新闻。

　　【东京中央银行5亿元日币因裸贷血本无归，损失巨大！】

　　忍焦虑地道：“银行声誉受到损失之外，你也被这条报道推到了风尖浪口。到底是哪个缺德的家伙暴露的消息！”

　　原来，忍昨天在等地铁的时候顺便买了本杂志，没想到就看见这样的新闻，着急地他立刻就来找了直树。

　　可谁知半泽看见后，却只是面露微笑，并未有所震惊的样子，忍很狐疑。

　　“直树你怎么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要知道到时候整个大阪西支行都要遭受问责，所有人都不得不认真对待问题。然后尤其是你，你身边的一切消息都会被曝光地干干净净。一举一动都怕成为关注焦点。”

　　可话落下，直树还是无动于衷，只是挂着微妙的表情安心坐着，忍更加狐疑：“喂，我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直树，你的样子怪怪的。该不会是你给杂志社提供的消息吧。”

　　然而，忍没猜错，还真是直树干的。
　　他以抿嘴一笑回答，忍登时震惊了：“你没搞错吧？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的话你身上的压力突然增加了。毕竟你现在根本不知道东田满的下落对吧！”

　　“不，我知道。”直树笑道。

　　可渡真利并没反应过来，而是立刻顺着自己的逻辑快快地道：“对啊。你不知道啊，所以你现在完全是把自己逼到了绝路……诶！”

　　他的脑神经终于反应过来了。这种天然呆的个性让半泽笑翻了，而渡真利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你知道东田满在哪里了？！”

　　半泽笑了起来。他递给渡真利一个信封，渡真利打开，却见有两封信。第一页是一个人的留言，因为不晓得前因后果，渡真利看不很明白。第二页就是一个地址。

　　而在渡真利看信的时候，半泽解释给了他听。

　　原来，小村武彦是个70多岁的老头。他原本是大公司小村会社的大董事，可惜因为想想要找到个政治靠山而对某些人进行了贿赂，被银行告发后而遭到了巨额罚款，还被公司董事会联合赶出了公司。由此小村武彦对银行及其人员深恶痛绝。直树也吃了很多闭门羹。

　　不过小村武彦虽然变得脾气暴躁又多疑，可他心底有一处秘密，那就是他非常思念自己的女儿和外孙。被赶出公司后，他虽然拥有大笔的钱，却因为各种问题不得不躲离自己的家庭，一个人孤独生活。事到如今，他命不久矣，极度思念自己的孩子。直树体谅他的苦心，通过各种力量将他的女儿和外孙带来见了他，小村武彦的心结打开后，终于原谅了身为银行员的直树。这封信，就是他死后，他女儿按照父亲的遗嘱带给直树的。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小村武彦女儿的下落的？”

　　直树微微一笑：“写这个杂志的人，就是我的线人。作为媒体人，他有许许多多的人脉，找一个有名有姓的人并不难。”

　　听完一切，渡真利感动之外又哭笑不得：“真是你的风格，居然为了东田满的下落而出卖自己。把自己的安危置之不顾。不过，为这老人这样尽力，你也真是个烂好人。”

　　直树笑了：“前方的路太艰难了，我也只能铤而走险。”

　　“那么，现在去找东田满么？”
　　“不，比起打草惊蛇，我要做的是另外一件事。我已经让竹下社长埋伏在了他的别墅附近，仔细地探查情况，把他接触的人调查清楚，方便看他把钱藏在哪里。并且我需要接近他身边的人去想办法获得帮助。我想他应该很快就会给我消息了吧。”

　　正说着，直树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道：“竹下社长的，看来有消息了。”

　　话落，他接起，却听电话那头说果然发现了东田满和其情妇的下落并且还发现了东田满的另外一个同伙。半泽心中一紧，即刻让对方拍摄照片给自己，竹下社长答应后，半泽的手机开始进行照片接受状态。

　　“直树，有新情况？”
　　“嗯。”

　　紧紧盯着屏幕，半泽总觉得这次竹下社长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新的消息。而果然，等屏幕里的照片完全加载完后，他看见了令自己震惊无比的照片。

　　“这是！”

　　却见照片的场景是东田满别墅的阳台，因为用了加长可远窥镜头，可以将拍摄对象的脸看得清清楚楚的。照片里东田满站在阳台上，惬意地看着远处的风景，而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男人。这个男人的模样，哪怕是烧成灰半泽也不会忘记，那便是草率地将5亿裸贷给东田满后又将责任推卸给半泽，并且还去总行四处疏通人脉陷害半泽的，浅野行长！

　　半泽震惊了。

　　难道说这5亿元的债务完全是自己的行长设计陷害自己的？！

　　而忍看见，也登时僵在了原地。他迅速看向直树，在他的眼底看见了深深的愤怒。

　　忍知道，大、麻烦要来了。

　　***

　　这里是一座无比奢华的庭院。明月照在池水里，映出优雅的味道。清风送来远处梧桐树的气息，带来深秋独特有的高远意象。而依傍着这庭院的是一间典雅的日式酒座包间。包间共坐三人，一男一女并排，对面坐一男子。三人相对饮酒，看来气氛相当不错。

　　这三个人分别是东田满、浅野匡以及东田满的情妇藤泽未树。

　　“越南那里的钢铁产情况如何？”酒酣之时，浅野匡笑问，性格粗犷的东田满则粗声粗气地道：“还不错。特殊钢的需求量很大，目前一切顺利。只是我作为一个申请破产的人，在国税局那里还是要夹着尾巴做人。烦都烦死了。”

　　浅野行长听见，哈哈地道：“要干大事的人，还是要能忍才好。”

　　喝了一大口酒，东田满快快地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了。只是我自己运营那个公司略微有些忙碌。咱们是老同学，看在我帮你的情分上，你不如辞职了来帮我干活，我会给你比现在还要高许多倍的工资。”

　　听见这话，浅野的眼里有几丝微妙之色。
　　他笑道：“虽然很想去，可是目前我正走在银行精英的道路上。只要继续这么下去，我回到总部担任要职就指日可待了。所以暂时不想脱离这一行。”

　　东田满哼道：“银行精英么……能在总部干有什么稀奇的？那里有个年纪比你小许多的，现在不是一直都在总部呆着么？”

　　“你说渡真利忍？”浅野不知道东田满上次袭击渡真利的事，但是要说起一个从来未曾被调职过并且一直安然无恙地呆在总部里，怎么看除了董事会成员外就只有渡真利忍了。

　　浅野也很佩服这个人，他的业绩做得好，人脉也极其丰富，在银行混得极其好，连挑剔的上级们都很喜欢他，从来没有谁想过让他调职的事。这在银行可谓是混得风生水起了。

　　浅野一时笑道：“他的话我不能比，我只要比大多数人好就可以了。不过，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渡真利忍的？”

　　东田满只是安静地喝酒，不说话，浅野便看向他身边的情妇藤泽未树。这个妖娆妩媚的女子眼睛里全是话，透露了几丝信息。可做人家情妇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发言权，这个问题又敏感，说得好了没奖赏，说得不好了就是一顿骂，甚至一个巴掌，她才不想挨打，连上次东田满在宾馆摔倒，她忙去扶他都被迁怒地打了一耳光，所以只是沉默着。

　　浅野见都不说话，还纳闷，东田满终于自己说了。

　　“那个渡真利忍，我上次差点就到手了，结果被他跑了。都是该死的半泽直树！”

　　这话落下，浅野匡即刻明白了过来，并且吓了一跳。

　　“你呀你，打谁的主意不好，偏偏打他的。他是长得漂亮，可背景也很深。他原来的上司就是因为想要碰他而栽跟头的。那以后，所有人都知道渡真利忍不好惹。而半泽和他两个人关系不同一般，你居然在两个人都在的时候动手，自然要倒霉了。”

　　东田满听出这话里有话，忙问：“过去发生什么事？他上司是怎么了？”

　　这话落下，浅野匡一笑，轻声道：“说起那个家伙，他也做得过火了点，摄像头底下还敢做那种事。”

　　东田满一脸雾水，浅野匡便徐徐地和东田满叙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