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isak

38、第二部 满月 第19章

　　两位当世最具盛名的偃术大师出手，一个捕灵器自然是不在话下，当天夜里谢衣就已经大致完成了偃甲的草图，等画完图谱，谢衣才发现外面已经敲过一更天了。在他的旁边，无异正在着手做一些小的部件和导灵栓。
　　“无异，时辰不早了，去休息吧。”
　　无异听到了谢衣的话，但是手上的活并没有停下。
　　“师父，我不困，您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吧，我再做点导灵栓，反正明天肯定能用上。”
　　“唉~，罢了，你正在兴头上，为师说也无用，这是图谱，你看看可需要改点什么？”
　　“唉？师父图谱都完成了么？”
　　听到谢衣的话，无异急忙放下手里的小锉刀，接过谢衣手里的图谱，细细的看起来。
　　“哇~师父就是师父，真厉害，这偃甲看起来，好像比通天之器还复杂。”
　　“相差不大，不过，魂魄脆弱，这个偃甲的部件得做得更精细些。”
　　“嗯！不过师父，您看这儿，要是用乌金拉根导灵丝放在这儿，灵力会不会走得更顺畅些？”
　　无异指着图中的一处给谢衣看，谢衣看过后赞同的点点头。
　　“说的不错，你的偃术进境确实已经不凡。”
　　“嘿嘿~~，是师父教得好。”
　　“你的偃术根基打得甚为扎实，为师教授起来也要轻松许多。”
　　“那都是我娘亲的功劳，哦~，对了，偃甲师父认得我娘亲，师父您大概没见过，不过我娘亲的师父呼延前辈大约您应该认识，她老人家也已经过世多年了。”
　　“原来你是采薇的徒孙，难怪能得到通天之器的其中两个部分。”
　　“也算是机缘巧合吧，不过，让我真正喜欢上偃术的，还是偃甲师父。”
　　“只能说，一切都是天命使然，而你，简直就像注定会成为偃师一样。”
　　“嗯……师父这么说我会不好意思的……”
　　“难为你也会不好意思？”
　　“我…..呃……”
　　无异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同样的话，那年在捐毒的沙漠也曾听到过一次，师父，师父，您等着无异，我一定会带您回来，让您回到无异的身边。
　　“师父，既然图谱已经完成，而且都这么晚了，您就先回去歇息吧，这里我来收拾就好。”
　　“也好，不过你也不要熬得太晚，身子要紧。”
　　“嗯！师父放心！”
　　谢衣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偃甲房。

　　谢衣回到客房小院，不想却看到自己屋中的灯光还亮着。推开房门，谢衣看到沈夜正依在床边捧着一本书慢慢翻看。听到开门声，沈夜抬起了头。
　　“你回来了。”
　　“嗯。”
　　谢衣关上门，也走到床边坐下。
　　“师尊，夜深了，怎么不早些休息？而且灯光这样暗，师尊也不怕看伤了眼？”
　　“坐着等你也无事，就看了不大一会，不碍事。你们的偃甲做得如何了？”
　　“图谱已经大致完成，明日就可以开始着手制作。”
　　“那便好。不过……谢衣，本座还想到一件事，却不知道是否可行。”
　　“师尊但说无妨。”
　　“适才本座想到了阮丫头的事，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才找了一本相关典籍来翻看。”
　　沈夜的话让谢衣觉得有些疑惑，
　　“与阿阮有关？”
　　“也不全是，你可还记得？阮丫头本是化自一种上古灵草？”
　　“自然记得。”
　　“本座刚才在想，这种灵草数千年前就已经绝迹，阮丫头到底是怎么来的？后来一想，神女墓是神农所建，大约在那时，神农就无意中将一些灵草同时封印在了神女墓内，才使得灵草得以传世。后来巫山神女体内剑心碎片散逸，落于灵草之上，阿阮才得以化灵成人。”
　　“嗯，师尊所想应该不错。”
　　“本座在想，是否还能在神女墓内找到未受过剑心之力影响的灵草。”
　　“师尊为何会想找这个？”
　　“谢衣，剑心碎片其实也可以看做是巫山神女的灵魂碎片，所以受剑心碎片影响的灵草化灵成人后，才会长得与巫山神女一模一样，还能拥有巫山神女的部分记忆。”
　　“嗯。”
　　“若是我们真能找到他的魂魄和灵草，如果将他们放在一起，再以灵力催化，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听到这里，谢衣心里也是一惊。
　　“如果那样，也许……灵草也会化为露草？只是不同的是，长出来的不是阿阮，而是……他？”
　　“不错，若是成功，他就可以和阿阮一样，真正得到与你我一般的血肉之躯，那岂不是强过你们的偃甲木人百倍？”
　　谢衣把沈夜的话细细的思忖了半响。
　　“是啊……确实如此……弟子觉得可以一试。呵~，师尊当真博学睿智，弟子佩服！我想，无异若是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本座不知道该不该让无异知道，万一不成，必然会让他十分伤心。但如果成功，届时，就会出现两个谢衣。”
　　“呵，弟子倒是无所谓，就当是多了一个同胞手足，闲时还能走动，这不是很好吗？”
　　听到谢衣的话，沈夜叹了一口气回答，
　　“你如何明白，他和你宛若一人，万一他对本座也同你一般心思，本座又当如何自处？”
　　谢衣伸手握住了沈夜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头。
　　“师尊，弟子觉得，他是不会如此的。弟子给他的记忆，只有过去在流月城的经历，和弟子在人界生活的这十数年的记忆，且弟子还除去了许多不必要的七情，所以他的性子才会显得有些木讷。弟子离开后，他在这人界百年的生活，还有关于无异的那些记忆便只是属于他自己一人的，弟子完全不知晓。同样，弟子在回到流月城后的一百年间，属于初七的记忆，他也一样不会拥有。若没有那一百年，没有在神女墓的经历，没有流月城崩毁时的决然，没有后来三年与师尊的相濡以沫，弟子或许真的会一生一世都恪守师徒的本份，永远都不会迈出当年的那一步。”
　　沈夜点了点头，把谢衣拉进怀里拥住。
　　“你说得也有道理，这样看来，你们俩的人生轨迹早已不同，大概是为师多虑了吧。”
　　“嗯~，弟子与他早已是两个人。”
　　“也罢，等我们去神女墓的时候，我便着意留心着就是。”
　　“弟子明日也想想看，做一个保存灵草用的偃甲盒。”
　　“好吧，那就这么定了。你瞧这会都快二更了，我们睡吧。”
　　“嗯……，不过，师尊？”
　　“嗯？”
　　“今晚，又是十日了呢……”
　　沈夜一笑
　　“罢了，今天你也累了，今夜就放过你。刚才我把桃团仙居图带了过来，明日我们早些回来，去温泉泡泡，也好让你解解乏。”
　　“………………，师尊这么安排是为了让弟子解乏？只怕是目的不纯。”
　　“嗯？我的破军祭司，你是否对本座的决意有所臧否？还敢私自猜度为师的心思？很好，那明日便加倍罚过。”
　　“呵呵~~，师尊若有兴致，弟子奉陪便是。”
　　“这才是为师的好徒儿。好了，正事闲事都说完了，休息吧。”
　　“好~。”
　　不大一会，屋里的灯光便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