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八 往事不堪回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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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标准的好学生。
在遇到苏沐秋之前，我一直这么觉得。
第一次遇见苏沐秋，是在网吧，后来想想也没觉得有缘。像苏沐秋这样喜爱游戏的人，自然会常驻网吧这种场所。
总之在我还是乖学生的时候，和苏沐秋相遇相识了。
那只是为了帮学校将手稿文件打成电子版，连进网吧用的都是老师的身份证，选了个安静的位置，就开始工作了。我盯着电脑屏幕专心地打着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吸引了苏沐秋的视线，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很不错，头发不算长，刘海斜斜遮住了眉毛，看上去是个很干爽阳光的少年。
但是相处久了之后就会发现，这美好的形象总是崩坏。我说话常常能噎死他，叶修一句嘲讽就能让他炸毛，苏沐橙只要稍不开心，他的妹控属性就会爆发，至于荣耀……那是唯一让他勇敢地放弃一切，选择的东西。
我是一个比较理性的人，在和苏沐秋相处的过程中，我和他先后发现了自己对荣耀的感情，我选择的放弃，苏沐秋却是前进。
梦想这东西，是那个明明遥不可及，却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胸口被温热塞得满满的，让人眼眶也不禁发热的东西。苏沐秋不愿意放弃，我看着他做出的选择，就觉得他对于荣耀的热爱要比我来得多得多了。
后来，我这么对着叶修感慨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了话头，认真地注视着我，说：“真的吗？”我笑笑，答道当然是，不然就不会放弃了。叶修却始终坚持的觉得我和他们一样，只是各人的性格不同而导致现在的结果不同罢了。
我们三人的……结果？
叶修离开嘉世，被迫退役，我放弃荣耀，成为了医生，苏沐秋，死于十年前的车祸，什么都来不及开始。
“坚持荣耀的人，都在踏上一条不归路。”我对着叶修笑了笑。
电子竞技被本身的职业性质限定，注定从事这个行业的人贡献出他最宝贵的青春，注定这是年轻人的世界。
叶修定定地注视着我，半晌，吐出一口烟，缓缓道：“沈越翰，你不要这么悲观。”抬头望着干净整洁的天花板，医院的环境都是如此，单调而没有生气的白色，我苦笑片刻，感叹道：“大概是在医院这种环境待太久了吧……”
……
“苏沐秋的死不是你的错。”
我听见叶修这么说，一字一句，咬字清晰，语气慎重又认真，便无声地笑了。
我每天，每天都这么对自己说——沈越翰，苏沐秋的死不是你的错。可是为什么就是走不出这个坎？我的双手，可以稳当的握着手术刀，精准地进行手术，握住鼠标的时候，却止不住的颤抖。我在后悔，在愧疚，十年来皆是如此。
“你还没去过南山公墓吧？”叶修说。
“嗯。”我轻声应着，苏沐秋就葬在那里，我一直不敢去看他。
“一定要去啊。”
“……嗯。”
叶修和我都清楚，等我哪天有勇气去看苏沐秋，就是我解开心结的时候。可是我没有去，至今还没有。所以我想不起苏沐秋的长相，所以我还是找不到那张跟随了我几年的帐号卡。
所以我，还是个医生。
“就这么放弃太可惜了。”叶修伸过手搭在我肩上，脸离我仅仅只有几指的距离，呼吸可闻，我垂着眼盯着他手指间的烟头看，淡淡地点了点头。我也……不想，就这样放弃。视线飘向办公桌的靠左边的抽屉，里面放着一张第十区的帐号卡，还没有被激活，还没有ID名。
也许永远都不会再有……拖拖拉拉这些年来，时过境迁，很多东西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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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双手插在口袋，注视着叶修的背影消失在马路对面。
这是叶修第三次来找我，可我始终迈不开那第一步。
我点起一根烟，也不吸，只夹在手里。是叶修刚刚给的，我已经戒烟太久了，作为一个合格的医生，就不该有这样的习惯，只是今天实在是想起了太多以前的事情，让我久以平静的心态也不禁浮躁了几分。
轻烟冉冉飘起，然后渐渐消散在空气中。就如同我对荣耀的感情，还是放弃……吧。我低下头掐灭了烟，扔进了垃圾桶。
“喂我说，今天陪我下本吧！”
斜挎着背包的少年匆匆从我身边走过，手里握着一张卡片，我抬眸多看了一眼，就可以肯定那是荣耀联盟的帐号卡。
少年堪堪与我擦身而过，步伐很急，拿着手机的手指撞了一下我的肩膀。只是轻轻一下，可能是因为少年没有拿紧，可能是因为讲话太过认真……手机从掌心滑了下来，他手忙脚乱的接住了，长长地叹了口气，跟电话那边的人抱怨着。
我的注意力却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帐号卡。
少年接住了手机，另一只手里的帐号卡却掉了出去，静静地躺在了马路中央。
老实说，我就觉得不会发生好事。甚至瞬息之间在脑海中勾勒了从各种方向过来的车和飞出去的少年。
少年发现了帐号卡的踪迹，却还因为通话而分神，更没有注意到路灯的变换。
一刹那我想到了苏沐秋。
想到他的那一刻，身体不自知地迈出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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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躺在手术推车上，视线模糊中可以辨认那些熟悉的面孔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眼中的世界很安静，只清楚的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浑身冰凉又无力，我甚至能感受到生命力随着血液的流失一寸寸减弱。
疼痛感不强，应该是及时注射了麻药，现在还能抽出思绪想这些，估计血也已经输上了，接下来的一切，就只能靠我的这些同事了。
尽管没有触觉，但是我知道我的手里一定捏着那张帐号卡。
苏沐秋，你当时就是这种感觉吗？
视线中红光闪过，手术中的牌子亮了起来。
只是我比你要好运的多，就在医院门口。
就这样放弃，就这样长眠……去陪你如何？
“越翰，我们来做银武吧。”
“啥？！”
“干嘛，这么吃惊……”
“你上次也这么说，可是不也失败了？”
“第一次，失败又怎么了？正常！”
“我们又不是专业人士，做银武也是浪费材料吧！”
“有哥在，区区银武不在话下！”
“麻烦捡起你的脸皮。”
“唉呀，步骤实在是很繁重，所以才叫你一起的嘛，等我熟悉了之后就自己弄了，不用你帮忙啦！”
“上次你折腾了一个多月，失败了多少次啊！我都心疼材料了！也亏你有耐心一遍遍再来。”
“不就是重头再来嘛，失败了，就再重来一次呗。”
意识逐渐消散，只剩苏沐秋的话在耳边回荡。
重来……一次。
苏沐秋……
我……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十八 往事不堪回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