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笑》山清

20、第二十章 怒火中烧

　　“来北门口。”
　　林笑心下一沉，这个号码，只有李啸天知道。
　　林笑仔细看看手机，居然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和短信发送人是一个人。很明显是电话没人接才发的短信。林笑暗叫不好，希望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样。犹豫半天，也没有勇气按下那个回拨键。正挣扎间，听见又是一片混乱。
　　“啊——孟凡博——”
　　不停地有人尖叫着孟凡博的名字，林笑惊地回头，看见被人群围地水泄不通的男孩，早已换下正装，此时对着人群礼貌温和的笑着。兰颖和立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钟浩则忙着保护自己人气过旺的班长老大。
　　不时地有女生离开座位跑过去，林笑差点就要惊呼出声，这个人此时是多么的近，只要向前几步，只要几步……林笑猛地摇头，发现自己竟然在下意识地向那个光源靠近。
　　“啊——”见到天才学长的学生们过于疯狂，林笑恍恍惚惚，被人不小心撞倒在地。
　　“对不起！啊……林笑！”学生们很快惊呼出声，大家穿着清一色的运动服，居然都没有发现——今天是帅哥集会吗？
　　静止。
　　人群好像突然没声音了，林笑仰头，看见孟凡博在人群中睁大了眼，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可是更多的是……狂喜？
　　大男孩的表情久久缓不过来。良久，试探着向前走了一步。地上的少年却像突然回神，猛地窜起来，拔腿便跑。
　　“喂！”孟凡博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追了上去。留下莫名其妙的人群。
　　看着孟凡博跑远，钟浩难得的安静，若有所思。

　　“你还记得去年我们在杨木沟时那个漂亮的孩子吗？凡博哥喜欢的人是他哦。”

　　那天在城墙上，苏楚然跟他说过的话突然蹦了出来，钟浩猛地晃头，我去！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林笑瘦弱的身子爆发力惊人，孟凡博已经不知道自己追了多久了，狂奔着，却总是保持着一个距离。凡博追地辛苦，脸上却漾开了大大的笑容——就是这小子不错！
　　“林笑！林笑！”
　　“我不是林笑，你认错人了——”小东西跑地飞快，还不忘认真地回答。
　　“你跑什么？！”凡博气结。
　　“……”
　　“林笑！笑笑！”凡博吼出声——这小子怎么回事？
　　“……”这次倒是回答都没有了，但明显速度已经慢下来，估计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了。其实林笑长跑还是很好的，只是今天一点东西都没吃，实在没有力气了。

　　凡博跑着跑着，突然大笑出声——上天真是对他太好了，笑笑，你果然考过来了吗？大男孩笑着，猛地加速一把将林笑拽在怀里。笑笑，你个傻小子，跑什么跑。
　　“笑笑，我……我……想你，”怀里是多少个日夜思念到心疼的人儿，可是此时却语无伦次起来。只能紧紧地抱住，将下巴搁在少年软软的头发上，贪婪地闻着那世间最美好的气息。
　　多么……不真实。
　　怀里的人儿没有挣扎，却止不住地颤抖。
　　“笑笑，笑笑，你在哭吗？”
　　“呜……没有……”明显的哭腔。
　　“嘿嘿……”凡博轻笑，将怀里的少年楼的更紧了。这个时候，他什么都不想问。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林笑的确没哭，他觉得男人哭很丢脸，但确实是眼红了。
　　刚刚凡博的一句“我想你”瞬间瓦解了他所有的防线。
　　原来对他来说不是某个夏天还有点趣的小插曲，也不是不现实的年少无知。他很认真。
　　凡博闭着眼感受着怀中少年的每一缕气息，对上天充满了感恩。
　　——笑笑，我好高兴。回来前，我很害怕，会不会从头到尾都是我一厢情愿，还把你吓坏了。可是现在，你也在……喜欢着我吧？好高兴，好高兴！
　　凡博的力道很大，林笑快有些喘不过气来，突然感觉到头顶上被印下温柔的吻。思绪瞬间凝滞，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笑笑，你收到我的信了？”
　　“嗯……”

　　“钟浩，你看见凡博哥了吗？”
　　“啊……呃……没有啊”，话唠难得的语塞，下意识转移话题，“老大回来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苏楚然四处张望着，“今天是妈妈让我过来参加这个的，事情很突然，凡博哥好像是一下飞机，便来学校了。走完开幕，本来两家人是要一起吃饭的，但他听说你有演出，偏要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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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烟雨看着钟浩送走了一个妖娆妩媚，又来了一个美丽秀雅的苏楚然，一时间好不落寞。
　　“今天晚上有庆功宴，要不要过来玩？”很突兀的声音。
　　“诶？”舒烟雨回头，打量着面前不知何时出现，肤色白净，像是朝族人的男孩。
　　“我叫尹政勋，俄语系的。”男孩笑的有些腼腆。
　　“哦！”想着钟浩也得去，舒烟雨一口答应下来，却不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嗯行，就是跟你说一下，我先走了到时候别忘了去。拜拜！”意识到尴尬的男孩说话语速都变快了。
　　“嗯！拜拜！”舒烟雨满心不解。

　　孟凡博平复着心跳，终于松开了久未见面的恋人。一年多没见，这小子又长高了很多，出落的愈发青春逼人。特别的是，眉宇间少了些稚气，却多了些隐忍。一双大眼却仍是盈满了雾气。
　　“笑笑……你怎么样？”凡博有一瞬间的失神，意识到自己有些语无伦次，问着，“呃我是说，你这一年多过得怎么样？去年高考很辛苦吧！”
　　“嗯……”林笑低着头，含糊其辞。凡博又怎么会知道他是今年才高考的。
　　“时间真快，你这小子都大二了，那时候才到我这里……”
　　“我大一。”林笑不想每件事都瞒着他。
　　“啊？”
　　“去年身体不舒服，今年考的。”林笑发现自己扯起谎来越来越流利了，但毕竟心虚，说完便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起来。
　　“笑笑，好好看着我，说你身体怎么了？”凡博也迈开了步子，抢在林笑左边走将他护在里面。
　　“就是一点小病，现在一点问题都没有了！”林笑说的飞快，有些仓皇地转移话题，“钟浩说打不通你电话……”
　　“呵呵呵……”孟凡博突然笑起来，林笑刚刚说话的表情真是可爱别扭极了。而且，这说明，小东西尝试过联系他呢，凡博笑得灿烂，“夏令营回来后没多久，家里送我去日本留学，那边的教授是爸爸的朋友，教我很认真，过了大半年，他突然说不能继续教我了……”
　　“为什么不能教你了？”林笑问得认真。
　　“嘿嘿”，凡博气结，“就是说你大哥我太厉害，他老人家教不了了的意思啦！”凡博说完，满意地看着小家伙不自觉地惊叹表情。
　　其实，过去一年多，孟凡博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不成熟的大男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想被这家伙崇拜，当下接着解释，“然后，老师联系他在意大利的朋友，接着教我了，从日本走的时候很匆忙，新老师脾气很古怪，一个人住在乡下不让用电话也没有网络，画的不满意就指着我鼻子骂……”
　　凡博说道这里，狡黠一笑，指着林笑的鼻子，做起了骂骂咧咧的表情，“尼坐哥，红段！（你这个混蛋！）”
　　“他会中文？”少年好奇。
　　“哪有，遇见我以后才会的一点中文骂人话，他教我时用日文……”
　　“嘀嘀——”一声刺耳的鸣笛声，一台车嗖地停在嬉笑的两人身边，带着主人不可一世的盛气凌人。孟凡博下意识地护住林笑，皱眉看向那辆没教养的MAYBACH62。
　　那车却迟迟没有动作，仿佛横在那儿便已是天大的仁慈。
　　“我们走！”凡博才回国便见到林笑，不想计较。转头看向臂弯里的少年，惊讶地发现林笑已经面如死灰。
　　似乎耐心也到了极限，那车门“砰”的一声打开，随之传来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
　　“上车。”
　　简单的两个字，凡博便感觉到了车主人惊人的敌意与愤怒，身边的少年更是止不住地发起抖来。
　　“笑笑，怎么了，怎么回事？”
　　“……”
　　林笑不及回答，只看见车门里一双长腿迈出来，接着手臂一疼，人就已经被摔在车里。抓着车门却怎么也打不开，车一发动，瞬间凡博就成了一个黑点。
　　车里的气压瞬间降到最低，林笑不敢抬头看前面男人的脸。只能苦笑，看着自己的白色运动裤出神。
　　李啸天连一贯的讽刺与谩骂都没有了，接下来的事他想都不敢想。
　　真是可笑啊，明明已经不可能了。为什么在看到孟凡博的时候，却那么下意识地就走过去了。看着他说话，在心里对比他与一年前的外貌差别，看他得意地笑，看他急切地叫自己的名字。
　　好……温暖。
　　人真是厚脸皮的动物啊，难道忘了，自己早就已经没有这些资格了吗。
　　正自失神，只听一声尖锐的刹车，林笑一惊——李啸天一路飙车，竟是开回了别墅。
　　此时的林笑终于回神，恐惧如潮水般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