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ent+Light》鲁泥巴

3、第一章：change

　　那是布莱克的眼睛还看得见世间一切的时候的事。在德国的某个不知名的小镇里，小小的，双手还未沾满鲜血的布莱克躺在一片一望无垠的草原上，就旁观者来说，一个清秀的少年躺在草地，清风吹拂，撩起几缕发丝，此等场景还是挺美丽的，如果忽略一旁以各种奇妙的姿势想
　　唤醒这位少年的一头萨摩犬之外的话。终于，在萨摩的不懈努力下，少年……翻了个身。即使是机智的人类也不能理解为何有人能在满脸口水的情况下睡得如此安稳，更何况一头还未足月的的小萨摩？然而，就在这时有人打断了它的思考，正确的说，是用吼叫停止了小萨摩的思考：“布——莱——克——！我的天哪师父在找你呢你怎么就在这里睡着了啊啊啊还有好多不明液体是怎么回事啦还有旁边的白色毛球又是个啥啦”用超快的语速并且不带喘气的表达完了此时心中复杂的感受，另一个金发少年来到了布莱克的身边，可惜的是，布莱克动也不动。一人一狗就这样莫名的达成了“唤醒布莱克”联盟。然而在最后的最后，惜字如金嗜睡成魔的布莱克大人成功的用一句“你管我。”把金发少年气走了。又躺了一会儿，小萨摩也死了心，灰溜溜地回到主人的身边。没错，那个下午，那片草原除了那二人一狗，还有一个从头到尾未发出一次声音的另一个小小的身影，像是撒娇似的，萨摩蹭着主人的裤腿，而主人也没有辜负它的期望，温柔地抱起了这段白色毛球，默默地往回走，寂静的草原上，仿佛回响着谁的喃喃低语……
　　塞勒斯现在坐在他的床边，床上，是本该被他杀掉的“猎物”，就连塞勒斯自己也不是十分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下不了杀手，这在以前的记录里明明是从来没有的啊，塞勒斯自认不是一个多愁善感，富含同情心的人，不然，也当不了“沉默死神”不是吗？正胡思乱想，一声轻微的呻吟声响起：
　　“是梦……吗？”随着这句莫名的话语，布莱克睁开了眼睛，当然他是看不见的，正如同塞勒斯听不见他在讲什么一样。然而上帝却偏偏喜欢恶作剧，一对本不可能交织的视线汇聚在了一起。接下来是沉默，不论是出于主观还是客观原因，这二人就这样沉默了将近5分钟，终于，像是想到了什么，布莱克开口了“额………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是那个新手狙击手吧……还是说……我现在成了俘虏？那个胖婊子想要再折磨一会儿让我在去死？至于吗不就是毁掉她一次交易吗？”塞勒斯后悔了，什么美丽的场面，什么奇妙的感觉，什么同情心，感情这家伙失去了视力，上帝用嘴巴弥补了啊，天知道他更本不会讲话！没办法只得用摩斯电码以缓慢的节奏与他对话：
　　[我是聋哑人，虽然我理解你在说什么，但不代表我跟得上你的速度，你现在很安全，那个任务剩下的关系者都不知道你还活着，把你带回来，只是出于我的私心。]
　　“这表示你对我一见钟情？”
　　…………
　　…………
　　好吧我承认这句话容易让人误解，但是也没必要想到哪方面去吧！真想把这家伙的脑子切开来看看是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想让你做我的老师，我想，学说话]什么鬼理由！连塞勒斯自己都觉得自己在扯淡，可是找不到更好的借口了，他就是莫名的想避开布莱克的调侃。慌张，对于塞勒斯来说，还真是少见的情绪。
　　“好啊！”令人意外的是，布莱克竟然很快就同意了。
　　[那个……你的伤虽然都处理过但是还没吃东西吧！我去拿点吃的？]塞勒斯从来未像今天这样慌乱过，对，慌乱，一个很少出现在狙击手身上的台词。
　　再关上卧室门前，塞勒斯看到布莱克以一种很平静的神情看着他，他的眼睛是红的，偏粉红的那种，就像是白化病人的眼睛，但却没有那么脆弱，因为是盲人所以没有焦点，但是很奇怪，从这双眼睛里看不到失神的迷茫，隐隐的，有一种坚定，甚至，偏执。
　　这个瞎子，眼睛还真是好看啊，塞勒斯想。
　　然后他看到那双眼睛下有坚挺的鼻梁和形状好看的嘴巴，他看到唇瓣在上下翻动，他在说：“为什么是我？”蓦地，塞勒斯想到那个在德国的午后，那个喜欢睡觉的少年，他说出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有意识组织起来的话语，他模仿那个小小的身影，那个同样形状好看的唇瓣，说：“伊甘噢？（你管我？）”
　　这个哑巴，声音还挺好听的嘛，布莱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