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圈性用品店》白羽城

21、星斗南

　　“想不到他竟然..........”段贤道。
　　“可是他却始终没有向你............还记得《巴黎圣母院》吗？”我道。
　　“可是白无用不是加西莫多，我也不是爱丝梅拉达。”段贤道。
　　段贤将信纸折叠过来，惊道：
　　“欧阳，你看！”
　　信纸的背面居然是用血迹歪歪扭扭写成的三个字——星斗南！
　　“星斗南？！”外公道。
　　“外公，您知道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吗？”我道。
　　“贼人可厉害得紧啊，嘿嘿，只可惜想不到白无用死前仍然猜到他们的下一步动向。”外公道。
　　“动向？”段贤道。
　　“不错，小曼，而且这动向居然和你六十四年前的祖母一模一样。”外公道。
　　“您是说广东？”我疑道。
　　“不错，这‘星斗南’三个字与广东有着莫大的关系。”外公道。
　　“这三个字也和祖籍广东的张氏先祖有关系么？”我道。
　　“自然有关系，还记得中堂的那副对联吗？”外公道。
　　“记得，难道‘星斗南’和林家有关系？”我道。
　　“不错，林则徐晚年，广西大闹‘太平天国’。奉咸丰皇帝特诏，林则徐前往剿办，中途病危，弥留之际呼出‘星斗南’三字，然后就死了。清人述及此事，满头雾水，不知‘星斗南’何意。后来有史学家考证林则徐当时在广东禁烟时，非常严厉，对与洋人勾结偷运鸦片的13家洋行进行过查禁，并把13家洋行的头头伍绍荣抓起来关在一个地方审讯。事后此人对林则徐怀恨在心，听说林则徐赴广西上任路经广东，便用重金收买一个厨师将毒药放人稀饭里，致使林则徐吃后，肚子大痛，腹泻不止，终于不治而死。林则徐在临死时，曾连喊3声“星斗南”、“星斗南”、“星斗南”！这“星斗南”是什么意思呢？原来“星斗南”就是广东的一个地名叫“新豆栏”。林则徐是福州人，福州话“星斗南”与广东地名“新豆栏”同音。这“新豆栏”是洋人走私、贩毒的聚居地，所以人们便认为林则徐临死时的呼喊即暗示他是被洋人害死的。”外公道。
　　“可是这跟曾祖母南下广东有什么关系呢？”我道。
　　“我刚才所讲的，自然是略微翻查就可知晓的。当年我也奇怪，曾祖母在那样紧要的关头怎么忍心不看丈夫最后一眼反而南下。现在这墓室里的五十七盏灯恰好解了我多年的困惑，原来曾祖母当年并非绝情，她是去广东的林家祠堂寻禳星延寿之法去了。”外公道。
　　“禳星延寿？”我道。
　　“不错，诸葛亮当年虽然采取了道教中的祈禳北斗星法术，但是终因杀戮过重，天命不许，所以还是没能延寿成功。而林则徐死前三呼‘星斗南’也是不甘心延寿失败，不得再造福天下苍生。有些道教法术是可以用来延长生命的，尤其是祈禳北斗星辰的做法，在道教中十分常见。道教认为，北斗七星能够决定人的生命长短，此所谓‘南斗注生，北斗注死’，也就是说，凡人从投胎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从南斗转向北斗（也就是由生走向死）。所以，人的生命之长短和寿夭均由北斗决定和控制。人要想长寿，需要祈求、拜祀北斗星。所以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以为，林则徐死前大呼‘星斗南’实则是延寿不成的悲叹。“外公道。
　　”如此说来，曾祖父的禳星延寿之法是曾祖母向广东林家求来的？“我道。
　　”非也，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后来翻阅父亲日记才发现，1839年的那一场虎门销烟并不是销毁鸦片那样简单..........“外公道。
　　”英国政府为了打开我中华的市场，扭转长期以来的对华贸易逆差，不惜丧尽天良，通过东印度公司向中国输入鸦片，林则徐不畏强权，戮力销烟，终于惹恼英国，悍然发动鸦片战争。这其中难道还有隐情吗？“我道。
　　”英国仅仅因为一场虎门销烟就猝然发动战争，若不是道光帝忽战忽和，犹豫不决，胜负当属未知。一场赢面不大的战争，英国佬不显得太鲁莽了吗？其实当年在虎门销毁的根本不是鸦片！“外公道。
　　”不是鸦片？“我道。
　　”不错，那是一种可以改变人体内部生化机制的药剂！“外公道。
　　”改变人体内部生化机制？“我好像在哪儿听谁说过，四年的伪医学生让我对生化，病理机制之流多少有些敏感。
　　”父亲的日志里写道那种神秘的药剂由一个英国传教士配制，但目的是什么？功效如何？却是不得而知了。但英国政府居然为了小小药剂就轻易发动鸦片战争，其宝贵性不言而喻。“外公道。
　　”既如此，为何林则徐还要毁掉药剂？如果..........“我道。
　　”如果，如果什么？小曼，你是不是想说如果这药剂能够为我中华所用，岂不是有反客为主之妙？“外公道。
　　我点点头。
　　”错啦，错啦，都错啦。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当初我张氏的先祖和林则徐能够明白这个道理的话，又何至于遗祸子孙百又余年？每隔六十四年就掀起一场腥风血雨，颠倒乾坤，罹难无辜。“外公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难不成，当年的虎门销烟只是消除药剂，而配方并没有被毁掉？“我道。
　　”唉，黄遵宪有诗云：‘弱供万国役，治则天下强。明王久不作，四顾心茫茫。’想我中华上下五千年，强汉富唐，何等辉煌？只可惜‘到今四夷侵，尽撤诸边防。’近代以来，又是何其衰弱？却也怪不得张氏先祖和林则徐起了贪恋，悄悄留下了配方。“外公道。
　　”您说过张氏先祖并没有担任过清朝的一官半职，如何林则徐肯将如此重要的药剂配方轻与？“我道。
　　”小曼，你这孩子心思缜密，要是我找吧父亲的日记给你阅了，恐怕这其中的秘密你比我会发现得更早。张氏先祖虽然不是官僚，却是这药剂的第一名试验者！而当年药剂试验的地点正是新豆栏！所以至此我才发现自己绕了一个大圈子，林则徐死前三呼‘星斗南’并非告诉家人自己被新豆栏的人下毒害死，也并非禳星延寿之举，而是挂念那神秘药剂的配方！这药剂的配方，张氏先祖和林则徐思前想后，终于决定将其一分为二。一半交给张氏先祖，一半由林则徐保管。这样一来，即使落在心怀不轨的人手中，也没那么容易作乱。他逝世之前，三呼‘新豆栏’，想来他的另外一半配方是藏在新豆栏了。“外公道。
　　”不错，不错，果然和我猜的一样。“墓道里传出一个声音。
　　”你是？“外公道。
　　”哈哈，乖侄儿，叔叔要委屈你在这儿永远陪我张哥啦。“墓道里的声音道。
　　”白云生！你果然还不死心..........“外公道。
　　我往墓道里一望，只见一个黑影从墓门掠出，反手掷出一个东西，掷地有声。
　　我凝神：
　　那东西咕噜咕噜地向我滚来。
　　呵！一枚手榴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