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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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采青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见到这位状元公，之前总是匆匆忙忙惊鸿一瞥，还真没有注意，这状元公，怎么有点怪怪的？自家公主已然是气得够呛了，采青在旁边不停的脑补，但是有一点她是很清楚的，那就是不能让已经“气疯了”的公主对这个弱鸡一样的驸马做什么过激举动，把事情闹大了。否则，那二位的口里，恐怕就不会留德了。
无论这驸马家中已经有人的消息是不是属实，作为公主来说，若是理智的话，那就应该竭尽所能的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埋起来。听说当年大唐的太平公主，她的第一任驸马，本身也是有妻室的。但是还不是武皇下令，让他们家自己把那女人料理了？至于什么“铡美案”的，那不过是戏曲罢了，要杀妻居然只派一个人去，还是那么个不靠谱的，她怎么不知道公主府一向是养废物的呢？
但是很明显，现在自家公主的表情已经算得上“狰狞”二字了，就算是当初被别人怎么奚落戏弄，她都没有见过公主如此可怕的表情。千万别啊，千万别啊！采青是站在公主身侧的，她暗地里偷偷拽了拽瑞苓的衣裳，就是在提醒她不要冲动。有什么事都好商量，暗地里料理他，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但是瑞苓压根鸟都不鸟她，眼睛直勾勾地瞪着那个‘李兆廷’，看得她心里发虚。冯素珍是压根没有想到，这位公主气性还真大，不是说她性格和软的吗？昨夜自己刚刚和她坦白了，就是想求她成全自己的一片痴情。但是哪里想得到，她居然就能直接气得把自己当场赶出去，还晕倒了呢？
她昨夜可是被吓得魂飞魄散，如果这位永城公主新婚之夜就被自己气死了，那无论自己的女儿身是不是被人发现，估计也都得一死了。到时候，无论是……还是哥哥，都救不了自己的！她昨夜辗转反侧都没有睡着，就是一直在发愁呢！今晨她迷迷糊糊，就听到自己那也是女扮男装的小丫鬟，现在化了名叫李龙的，打听了消息来了。公主终于醒了！
作为小姐的忠实贴身小丫鬟，春红可是尽忠职守，连女扮男装还有蒙骗圣上的欺君大罪都干了。昨夜她就已经是战战兢兢的，连别的小厮叫她去吃喜宴都没去，躲在外院转来转去的。小姐已经决定要摊牌了，她一直祈求老天爷，让小姐能够平平安安的得偿所愿。但是她把诸天神佛都求遍了，还是传来了公主晕倒了的消息。等她急匆匆去找小姐的时候，小姐苍白的脸色吓了她一大跳。看来，事不可为了。
她也想过，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厮，若是装扮回女装，趁着公主府上下还在乱着，自己跑了也不是不行的。但是她又不能放小姐一个人在这里受罪，最终还是留了下来。但是她觉得她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还是要去打听一下公主的状况，再做定夺。万一她不是单纯的气得，而是本身就有什么重大疾病呢？到时候皇家理亏，也是不会为难小姐的。说不定还可以顶着这个驸马的名头去救李公子呢！
所以她一直躲在公主主院的外面，既不往前面凑，也不动换了，就看着里面的一举一动。也许是真的功夫不负有心人，也许是满天神佛感动于她的一片忠心，反正公主是终于醒了！她赶快就来禀报小姐，希望一向冰雪聪明的小姐能够想出好办法来善后。
其实，就算冯素珍真的有状元之才，能够力压所有赶考的生员考得头名状元，但是这种事，她其实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了。面对皇家，压力实在是太大。因为皇家的权利是没有人可以对抗的，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所谓‘天子一怒，浮尸千里。’全都是一个意思，那就是，没有造反的能力，永远不要在皇家的太岁头顶上动土！
但是皇家也不是没有弱点的，那就是面子问题。皇室的脸面，甚至比某些边缘皇族的性命重要得多。皇室的颜面，那就是国体，就算是皇上，也要顾虑三分。自己这一次的事情，虽说是她自己欺君罔上，瞒天过海的。但是真要是翻出来，说不得也是皇家脸上的一抹黑灰！人死臭块儿地，自己只要拼了性命，这一点倒也是能够威胁他们的。
而对于公主而言，既是皇家的公主，又是女儿家。名声更加的重要了！若是挑破了事情，她自然是可以再成婚的，但是终究又给皇家带来了屈辱，又给自己的名声带来负面影响。那么即便是她和她老子把自己挫骨扬灰了，她也再得不到皇帝的宠爱了。若是她想要禀告皇上之后把自己偷偷的处理掉，那她就成了寡妇了，皇家的闺女守了寡虽然可以改嫁。但是终究不是什么光鲜的事情，并且新婚就死夫婿，那不是克夫又是什么？
当然，这所有的一切设想，都是建立在公主并不是什么宠妃的女儿的基础上。冯素珍早就知道，自己这一次娶的并不是两位皇后的女儿，永城公主的母亲，只是一个嫔而已。
这两个攻击的方向，就是针对万一公主真的不同情自己的遭遇，自己可以以此威胁她的论据。但是自己这么惨，还能替夫考中状元，难道不是一桩‘佳话’吗？公主昨夜也许只是一时气愤，说不定她想清楚了之后，也会觉得可怜自己，能够帮忙呢
她是实在没有办法啊！自己那个后母对李郎下此狠手，就是为了把她嫁给京里一个位更高权更重的大臣的儿子。若是她不这么做的话，李郎现在家道中落，说不得就真的要在牢里呆一辈子了！
冯素珍心中很是忐忑，但又怀着侥幸的心理来到了公主院外求见。但是很明显，公主虽然没有立时就拆穿她的意思，但是也并没有同情她的意思。觐见二字从小太监的嘴里说出来，冯素珍就满嘴的苦涩，看来自己是有的受了。但是已经得罪了公主，她也不敢再耽搁，跟着小太监进去了。
公主果然是满面怒容，但是与昨夜那样惊慌失措的柔弱样子不同，现在她已经达到了不怒自威的境界，果然尽显皇家的威仪！她的一双眸子看着你，就让你的腿打颤，就想立刻跪下给她磕一个了有木有？！皇家的人，果然是不可小觑。冯素珍后脊梁一凉，本来还有讨价还价的心思的，但是现在已然全然忘记了。
眼见公主斜睨着她，富丽堂皇的屋子里面却是静悄悄的，估计就算是针鼻儿掉在地上都听得到声响。冯素珍只好跪在地上，给公主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个头。“驸马都尉李兆廷，给永城公主请安……”她这话里实际上也是有刺的，她跪得无可奈何，但是也要点给这个公主，自己现在可是她的驸马。新婚第二天就让驸马跪在地上给她请安，外面的风评就不会多好了。
冯素珍是从刚才公主宣召的时候小太监的话里猜出了她很有可能会保守住这个秘密，所以才会有所依仗。既然你承认我是你的夫君，你又怎么能够总是以君臣之礼来束缚我呢？
男扮女装这件事，其实对于冯素珍自己和公主、朝廷而言，都是一个枷锁。虽然是大罪，但是利用好了的话，也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果公主就打算守一辈子活寡来保全皇室颜面，那么自己估计也得同样扮一辈子男人，那自己和李郎的事情，也就泡汤了。而且更有可能的是，自己和李郎被直接灭口，然后就说李驸马得病死了，过几年再给公主另寻一夫再找一主，这就是壮士断腕的举措了。但是却是最有可能的可能了。说不定，就连冯李两家的其他人也会受到牵连。
现在冯素珍要赌的，无外乎就是永城公主的同情心和她对自己的婚事的担忧了。在她看来，若是公主愿意为她自己考虑一下，就更应该帮自己了。毕竟，谁也不想守活寡，谁也不想日后无着。所以，昨晚她才敢跟公主说那句：“若是斩了我，公主岂不是守寡了。”的话。
皇上并不止她一个公主，疼爱之心分成四份，也没有多少的。大明和大唐可是不一样，公主们，也都要靠着夫君有没有作为，有没有好前程来在姊妹之中互相比对，谁嫁得好，谁就更幸福，谁，就更得父皇的宠爱。而越受宠，就证明当年父皇给找的夫君更好，前程更远大，以后生下的子嗣，自然也就越有出息。是以，这是一个无限的死循环。但究竟当皇上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这就不得而知了。
就像这一次，皇上绝对是想给永城公主找到一个好夫婿的。今科的头名状元，够厉害了吧？并且长相还是‘一表人才’的，你说能不是为了公主好吗？但是谁又能想得到，这状元是个假凤虚凰的西贝货？！
冯素珍跪在那里，但是半天都不见公主叫起。心里正在忐忑呢，就听瑞苓说话了。“来啊，把这个狗东西给本公主五花大绑，本宫要带着她到宫里去，面见父皇！”
“公主！您不能啊！”采青唬了一跳，公主也太冲动了，有什么不能好好商量着解决呢？她的思绪还沉浸在铡美案里面不能自拔呢……
“公主，您难道不怕……”冯素珍还没有说完，就见瑞苓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你们怎么不动？要造反吗？难道还要本宫亲自动手？！”
一见公主发怒，四下的小太监上去就把冯素珍给绑了，还有小丫鬟用手绢把她的嘴堵上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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