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君子，我心伤悲》雷诺

30、李晑的感恩节

　　李晑很苦恼，是的，现在轮的他开始苦恼了。他不知道夏采薇是否对他有感觉。他觉得夏采薇对他挺好的，他受伤的时候她很体贴。她对他说话的时候也很温柔，可是总有那么些说不上来的味道，就像，对了，就像对小孩子说话。李晑很沮丧，她怎么会这么对我说话，她比我还小。他不知道夏采薇心里是怎么想的。其实，夏采薇确实把他看作小孩子。在她心里，她从未认为自己只是二十岁，她的心里年龄远远大于现在这个身体的年龄。在她眼里，李晑是一个可爱的男孩子，热情爽朗，爱笑，她很喜欢他笑。

　　夏采薇从李晑那里得到了系里每个中国教授的课程表和上课时间，她抽空到教室把这些教授一一瞻仰了一遍。不是，他们都不是。她不知道怎样才可以见到系里的中国学生，她向李晑寻求解决办法。李晑不解：“为什么每个人都要看上一眼？对了，你是在找人是吗？找的什么人？可以告诉我吗？”
　　夏采薇笑着拍拍他的手：“以后告诉你好吗？以后一定全都告诉你。”
　　李晑心里有点不舒服，他不知道夏采薇为什么要找一个男生，而且是她不认识的男生。尽管如此，他还是为她想了个办法，当然这个办法里他也有私心。

　　一个中午，他和夏采薇坐在系楼大厅里聊天。中午来往的人比较多，他知道只要有人见过夏采薇，那些男生一定会或有意或无意地从这里经过，他让夏采薇仔细看。果然，那个中午，夏采薇见到了系里大部分中国男生，有和李晑认识的还特地过来打招呼。
　　第二天中午，他们继续坐在那里。这样只用了三天，夏采薇就见到了所有中国男生，还包括外系的。但是他们都不是，夏采薇有点失望，却没有沮丧，还有已经毕业了的不是吗。

　　这三天还造成了一个流言，大家都在传李晑交了个美得不得了的女朋友。这是夏采薇始料不及的，当然她也根本不知道这个流言。有的人嫉妒李晑，有的人羡慕他，有的人为林妤不值，有的人懊悔没见到美女。
　　流言传到林妤那里自然是苏曼的功劳，她忿忿不平地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她见林妤脸色不好，安慰道：“其实只是谣言，不一定是真的。我去问问潘毅，如果是真的一定饶不了李晑。”林妤没有阻止苏曼，她感到心里空落落的。她为自己悲哀，终于还是有这么一天。她以为只要她等待，李晑就会回头看她，看见她的好。

　　苏曼气急败坏地冲到李晑他们公寓时只有潘毅在家，她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李晑呢？”得知他不在，她问潘毅：“是不是真的？李晑有新欢了？”
　　潘毅耸耸肩，摊摊手说：“也不一定，说不定成不了。”
　　苏曼恨恨道：“林妤他都看不上，他到底想怎样？”
　　潘毅沉默。苏曼不平地：“怎么？你不同意我说的吗？林妤不够好吗？哼！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东西，见到一个狐狸精就受不了了。”
　　“你见过几个男人？尽在那里胡说八道。而且，夏采薇也不是狐狸精。”
　　苏曼更气愤了：“你也为她说好话，林妤不是你的朋友吗？她是不是也把你给迷住了？”苏曼气愤中还带着点担心，她对潘毅还是颇有好感的。虽然也曾幻想过李晑，但她知道李晑不会看上她，这不，连林妤都遭受滑铁卢了。退而求其次，她觉得潘毅也是个不错的对象，虽然不够帅，但还是比较有担当的。
　　潘毅叹口气，摇摇头：“不敢高攀。”虽然语气有点遗憾，仍然让苏曼放下心来。
　　“他们到什么程度了？我该怎么对林妤说？”苏曼语气中带着犹豫。
　　“不好说。那个女孩来找过李晑几次，不过看样子又不像。”潘毅摇摇头：“我也说不清，反正不像林妤对李晑那样。”
　　苏曼不屑地撇撇嘴：“我看李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苏曼晚上回去后安慰林妤：“八字还没一瞥呢，你放心。”林妤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放心，她预感到她的爱情正离她远去。

　　很快到了感恩节，李晑他们四个人加上田原，刘凯照例碰到大节日会聚在一起庆祝一番。李晑想邀请夏采薇来，他想如果她愿意出现在他的朋友面前是不是就说明她会接受我了？李晑忐忑不安地向夏采薇提起此事，夏采薇犹豫，她并不喜欢太多人的场合。
　　李晑紧张地问：“你有活动安排吗？”
　　夏采薇摇头，犹豫道：“我不认识你的朋友。”
　　李晑热切地看着她：“没关系，玩一次大家就熟了，他们都很有意思的。一定会很好玩的。”
　　夏采薇看着他的眼睛，他眼神中流露出孩子想要糖果般的渴望，她有点心软。李晑补充一句：“我们只是聚一聚，不玩什么特别的，就是大家包饺子，唱歌。”他知道夏采薇不喜欢太嘈杂。
　　“包饺子。。。”夏采薇心动了：“好的，我去。”
　　李晑高兴得跳起来，他想翻跟头，还是忍住了，他不想表现得太小孩子气。夏采薇看着他抑制不住的喜悦，不由感染了他的高兴。
　　“我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去。”

　　苏曼对即将来到的聚会很期待，她觉得这对李晑和林妤是个好机会。可是当她接到潘毅的电话后，她对林妤说：“林妤，这次聚会我不想去了，要不你陪我好吗？”
　　林妤垂下眼帘，紧抿着嘴，好一会儿才说：“她要来，是吗？”
　　苏曼点头。林妤沉默了一阵，坚定地说：“我一定要去，即使是输，也要输得明明白白。”
　　苏曼佩服林妤的勇气，随即她的斗志也昂扬起来：“没错，我们不能退缩。我们一定能把她比下去。”苏曼扬扬拳头。
　　林妤苦笑，她说那番话何尝不是为自己鼓劲。她恨自己，她的理智都到哪里去了。她是林妤，美丽而聪明，什么时候需要这样去争夺一个男人。她觉得自己爱得卑微，没有了自尊。可是，她爱他，爱着那个并不怎么把她当回事的人。为什么爱一个人会这么辛苦，这么痛苦，没有自我。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感恩节那天，林妤已经调整好了状态。她和苏曼早早地来到李晑他们公寓，带着早已做好的几个菜。李晑和潘毅和面，她们拌馅儿。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那样，她和李晑高兴地聊天，默契中透着亲密。田原和刘凯也陆续来了，夏采薇还没到。
　　李晑看看钟，还不到四点，他和夏采薇说的是四点，而她一向准时。大家嘻嘻哈哈地忙碌着，说着有趣的事情。平时大家都忙，很少能像这样聚在一起。田原和刘凯谈论着他们今晚要去抢购些什么电子产品。每年感恩节，美国的商店都会推出一些打折的廉价商品，其中以电子产品折扣最多，对学生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李晑有点神不守舍，不时假装随意地走到窗边去瞄两眼，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在林妤面前，大家都很有默契地不提这件事，也假装没看见他的举动。田原更是为林妤不平。他是喜欢林妤的，可是有个李晑在前，林妤怎么也看不见他。他出尽百宝地说些笑话，想逗林妤高兴，有的笑话并不好笑。林妤有点厌烦，却不好拂了他的好意。好在潘毅和苏曼开始八卦起来，才免去了大家被迫听笑话之苦。

　　李晑看见夏采薇的车开过来，赶紧走到窗边。夏采薇身穿蓝色开司米短大衣，手里拎着一瓶酒，还提着几个食盒。酒是海伦准备的。她问过夏采薇是聚餐的活动，为她准备了酒，并叫保姆做了几个菜给她带来。李晑看到她提的东西仿佛有些重，赶紧冲下楼。房间里一片沉默，大家仿佛都等待着什么。
　　夏采薇跟着李晑后面进门，看见大家都看着她，不禁愕然，忙抱歉地笑道：“对不起，我来晚了。”男生回过神来，忙不迭地说：“不晚，不晚。”
　　夏采薇扫视一圈，看见两个女孩，一个有点敌意地看着她，另一个则冲她友好地微笑着，她也朝她一笑。李晑为大家一一介绍，忙乱了一通。夏采薇知道那个有敌意的女孩叫苏曼，友好的叫林妤。她不知道苏曼为什么对她有敌意，难道她喜欢李晑，而误以为自己是李晑的女朋友。真是乱，她不想搅到这种关系里，有点后悔今天过来。
　　林妤朝夏采薇大方地笑笑：“夏采薇，把你大衣给我，我去挂起来。”夏采薇想，幸好还有一个对她友好的，不然真难过。她把大衣交给林妤，向她致谢。夏采薇里面穿着黑色高领开司米薄毛衣，更衬得她肌肤胜雪。李晑见大家都盯着夏采薇看，既得意又气恼。他把夏采薇带到一边，想隔断他们的视线。
　　夏采薇诧异：“怎么，不是要包饺子吗？”
　　李晑嗫嚅道：“要不你就在一边玩儿，看我们包好了。”
　　苏曼讽刺道：“就是，看你的样子也不像会做事的，还是别给我们添乱了。”
　　林妤止住她：“夏采薇，你想包就包吧，就当玩玩好了，包坏了也没关系。”她亲昵地对李晑说：“李晑，你的活儿还没干完呢，还不快去。”
　　她这么一说，夏采薇倒不好意思要求包饺子了，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包，说不定真是给他们添乱。“没关系，我带你去洗手。”林妤亲热地拉着夏采薇去了。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林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妤见到夏采薇的霎那就觉得心里凉浸浸的，不仅因为她的美丽，而是李晑看她的眼神。她强打精神，向她露出友好的微笑。她想，我是有知识的现代女性，要做到美丽大方，要有尊严。
　　她带着夏采薇去浴室，闲闲道：“别看李晑他们屋子今天挺干净的，平时可没这么好。我还要经常过来给他整理。李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丢三落四，找不到东西还要问我放到哪里了。真是头痛，以后真该让他好好改改这个毛病。”
　　夏采薇是聪明的：“我明白你的意思。”
　　林妤脸涨得通红，她觉得自己遮遮掩掩的目的被别人一把看穿，有种被突然剥去衣服的感觉。她直觉夏采薇并不好对付。
　　夏采薇看着她认真地说：“对不起，我无意让你产生误会。”她略带惋惜地说道：“你这样是没有用的，你不能向每个出现在李晑身边的人示威。爱情不应该这样争取。”她的眼神有点悲悯。
　　林妤的脸色由红转白，她维持着自己的骄傲：“这是我的事。”
　　夏采薇继续道：“我和李晑的关系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不是你的威胁。”
　　林妤不知道是否该相信她的话，她觉得疑惑。夏采薇难道看不出李晑对她的爱意，还是她眼里根本就没有李晑。她不禁觉得悲哀，自己把李晑当作宝，没想到别人根本没看上。难道男女之间的事总是这样吗？同时她也直呼幸运，如果夏采薇喜欢李晑，这场爱情之仗她已输了九成九。无论如何，尽管今天与夏采薇的“战争”并没有占上风，她还是觉得今天是有收获的。

　　李晑见她们好半天不出来，过来敲门：“怎么还没好？”她们开门出去，林妤嗔怪道：“我们说话呢，急什么！”尽管示威对夏采薇没有用，她还是要给夏采薇一个印象，她和李晑是默契而亲昵的。
　　林妤让夏采薇坐在她身边，说教她包饺子，主要目的是不让李晑在夏采薇身旁。大家都会包饺子，即使有的不会赶皮儿，包得也像模像样。夏采薇伸手去拿饺子皮的时候，每个人心里都浮现出“指若削葱根”这句话，她的手柔不见骨，手指修长，指甲修得很短但圆润饱满。
　　苏曼不禁讽刺道：“一看你的手就是没干过活的。”

　　夏采薇但笑不语。她把饺子皮放在手心，心底的那个声音又响起，带着笑“是这样的，我来教你”，她甚至能感觉到他从身后环着她，大手握着她的小手，呼吸就在她耳旁“这样拿着皮儿，放好馅儿，然后，这样一捏”。他的手包着她的，轻轻地一捏“看，这就好了。”
　　她听见女孩的声音高兴地说：“好像很容易啊，还是胖鼓鼓的。”她记得自己稍稍扭头看着他，他顺势在自己脸颊上印下一个吻。夏采薇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发烧，可是却有点沮丧，她还是看不清他的脸。
　　李晑在旁边见夏采薇神色有点不对，叫了她几声：“夏采薇，夏采薇。”见她回过神来，问道：“怎么了？”
　　夏采薇朝他笑笑：“没什么。”她放上馅儿，随手一捏，就捏出了个胖鼓鼓的饺子，那个声音又说“薇薇，你现在包饺子可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夏采薇很高兴，她就这样一直含着笑，手上不停地包着，仿佛是为心爱的人包饺子一样。

　　包饺子的时候嘴巴自然不会闲着，其中以爱八卦的潘毅和苏曼话最多。苏曼决定今天向夏采薇开刀，为林妤出口气。
　　“夏采薇，你和李晑是怎么认识的？”
　　“我骑车撞了他，把他撞伤了。”
　　“故意的吧，骑车还能撞到人。”
　　“。。。”
　　“你们家就你一个孩子吧，看你很宝贝的样子。”
　　“还有个哥哥。”
　　李晑：“你有个哥哥？”
　　苏曼继续：“你们家很有钱吧。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他们去世了。”
　　李晑：“呀！对不起。”
　　“没什么。”
　　“那一定留下不少遗产咯。现在男生都喜欢找有钱人家的小姐，可以少奋斗好多年呢。像我们这样的只好靠自己了。田原，刘凯，你们要把握机会呀。李晑你就别动那个心思了，你有林妤了。”
　　夏采薇微微一笑，没有理会她。她一直回想着刚才想起的片段。
　　李晑脸涨得通红：“我和林妤只是一般朋友，你不要乱说。”边说边用眼瞟着夏采薇，见她仍然微笑着没什么其他表情，有点放心，又有点遗憾。在他想来，如果夏采薇表现出吃醋的样子就再好不过了。
　　林妤听见李晑忙不迭地撇清，脸色苍白，她觉得自己像被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她拉拉苏曼，制止了她想继续说的话。再说下去，自己将尊严尽失。

　　潘毅见气氛有点尴尬，赶紧转移话题：“夏采薇你学什么专业的？”
　　“艺术和建筑史。”
　　“哟，学这个专业的中国人可不多。”
　　“对，我们系就我一个中国人。”
　　苏曼插嘴：“这有什么，我们家要有钱，我也可以随便选个专业学。现在可不行，还得养家糊口。”
　　刘凯打岔：“你哪里有家有口？一人吃饱，全家不愁。”
　　“以后呢？以后不照样要养家，养孩子。”
　　刘凯打趣她：“你也可以找个有钱人呀，做个阔太太不是更好。”
　　“那也得有机会呀，我一个有钱人都不认识呢。夏采薇你一定认识不少吧，给我介绍一个好了。”
　　“我不认识。”
　　李晑决定不让苏曼和夏采薇说话，他接过话头：“采薇，你们专业都学些什么的？”
　　“就是艺术和建筑的历史。各个时期，风格的艺术作品，不同风格的建筑。我的兴趣在建筑史方面。”
　　“学起来很有意思吧。”
　　“是的，喜欢就觉得有意思。其实有些书看起来还是挺枯燥的。”

　　人多力量大，大家七手八脚地就包得差不多了。李晑乘着夏采薇去洗手的时候小声对苏曼说：“苏曼，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你这话什么意思？恐怕是你现在不把我们当朋友吧。”
　　“夏采薇并没有得罪你的地方，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尽管冲我来，希望你不要再那样对夏采薇说话。”
　　苏曼不满地撇撇嘴，却没说什么。
　　很快，煮好的饺子端上来，林妤把做好的菜端上，李晑也把夏采薇带来的食盒拿出来装在盘子里，满满地摆了一桌。
　　李晑吃饭的时候及时抢占了一个夏采薇身边的座位，斜着身看着她的侧脸。刘凯嘴里塞着饺子，还不忘夹菜，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真好吃，夏采薇看不出来你的手艺还真不错。”
　　夏采薇不好意思地笑笑：“不是我做的，我不会做饭。”
　　大家又讨论起哪个菜好吃，饺子也不错，酒味道很好。再说说张三李四的八卦，说说这个老板好，那个老板很严厉等等。后来又讨论起明天一早排队买东西。
　　夏采薇没怎么吃菜，倒是吃了不少饺子。李晑一直关注着她，一会儿问要不要吃这个，要不要吃那个，一会儿说你怎么吃这么少，一会儿说要不再吃点。
　　不多久大家吃完，嚷嚷着唱歌。夏采薇向大家告辞，说自己晚上睡得早，不能和他们一起玩了。吵吵嚷嚷一阵，李晑送夏采薇出去，留下的人自然而然地讨论起她不提。

　　李晑送夏采薇到楼下，向她道歉：“今天对不起，苏曼说话有点过分。”
　　“我知道。我不会放在心上。”
　　李晑吞吞吐吐：“夏采薇，我有话想跟你说。”
　　夏采薇询问地看着他。
　　“这个，一下子说不完，可不可以到你家说，我这里太吵了。”
　　夏采薇犹豫着，李晑紧张地看着她，夏采薇见他这个可怜兮兮的样子，像小狗般的表情，只好点点头。李晑抑制住心中的喜悦上车。

　　李晑坐在夏采薇起居室的时候，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要对她表白，他不想等。他知道她没有男朋友，甚至朋友都很少。他不想让别人捷足先登，自己后悔一辈子。他没有表白的经验，不知道如何才能不唐突。
　　夏采薇递给他一杯水：“我这里只有水和果汁，我想你可能不想喝甜的。”她在他对面坐下：“什么事儿？”
　　李晑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毅然开口：“采薇，我喜欢你。”
　　夏采薇愣住了，张口结舌地坐在那里，回过神后她疑惑地问：“你和林妤不是男女朋友吗？”
　　“不是，”李晑急了：“你别听他们瞎说，我和她不是的。真的，你相信我。”
　　夏采薇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没撒谎。“不管怎样，我不能接受你。”
　　“为什么，我和她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只是我，潘毅，林妤，苏曼四个人经常一起玩。”
　　夏采薇缓缓摇头：“不是这个原因。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不能接受你，对不起。”
　　“你骗人，你每天都一个人，才没有男朋友！”
　　“我是没有男朋友，但是我有喜欢的人。”
　　“他不喜欢你吗？怎么可能？”
　　“也不是，情况不是那么简单。我一下子说不清楚。”
　　“你一定在敷衍我对不对？根本就没这个人。”
　　“我没有敷衍你。其实你和林妤在一起挺好，她很漂亮，也很能干，而且她很喜欢你。”
　　李晑很激动：“你不要把我推给别人。我喜欢的是你，不是别人。”
　　“我没有想把你推给别人。只是有时候自己不一定看得清楚，最适合你的人其实就在你身边，你不要错过了。”
　　李晑愤愤地说：“她喜欢我，你就要把我推给她。我喜欢你，你为什么不把自己推给我。”
　　夏采薇一怔，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思考了一会儿，她平和的说：“我没有要你去喜欢她，只是提醒你不要错过身边这份真挚的感情。至于我，我不能接受你，因为我心有所属。”
　　“我对你的感情也很真挚，你也不要错过我好不好。”
　　夏采薇叹口气：“李晑，你是很好的男孩子。只是，除了他，我不会再喜欢别人。我不希望你浪费时间。”
　　李晑喃喃道：“怎么是浪费时间，喜欢你是很幸福的事情。”
　　夏采薇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他。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她道：“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夏采薇把李晑送到公寓门口，停好车。李晑突然越过身来抱住她，在她耳边坚定地说：“我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