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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和病魔打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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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一种排山倒海的难受席卷过全身,好久没有这样的感受了,我忍不住呻吟出来。一个白色的身影过来,在我床边忙碌着,好像还在不停的问我什么。我气不打一处来,我都这样了你还指望我回答。这样生着气,好像没那么难受了,我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难受,不过我已经有思想准备了。我睁开眼,打量着这间屋子,看到熟悉的窗台,不禁有些失落。随即又有点牙根痒痒的,这个死小鬼,让我顶着这么丑的一个壳,家里的情况也一点没告诉我,叫我怎么活呀。一个护士赶紧上来照顾我,很仔细很专业,看的出训练有素。
我的身体还很虚弱,只能躺在床上,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中度过。这天我刚醒来没多久,突然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浑身发冷,不停地流眼泪。护士把我固定在床上,叫来医生,医生看了看我,吩咐护士给我打一针什么的,又翻翻我眼皮,不知干了些啥就走了。折腾了一阵子,我也累了,又昏睡过去。醒来后,护士莫无表情地告诉我是毒瘾犯了。我现在连灭了夏采薇她祖宗的心都有了,我咬着牙,恨恨地说:“我,要,戒,毒。”护士告诉我,医生已经制订好了方案,我只要配合就行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特别听话,配合医生治疗,配合护士做复健,“植物人”做得太久了,很多都要慢慢来。张护士,就是护理我的护士,告诉我说我恢复的很好,戒毒过程也很顺利。这几天估计张护士看我很配合很努力,对我也没有以前冷淡,也愿意跟我聊天,虽然还是话不多。我也不喜欢说话,以前自己一只鬼飘惯了,都不大习惯说话了。她说我昏迷了四个多月,我问她我的家人呢,她说她没见过,她说她是专门请来照顾我的。我心想,这夏采薇要么家人都死光了,要么就没人管她。
那天我刚醒没多久,听到外面走廊里一阵热闹,并且朝着我这里来了,我心想是不是又有热闹看了。外面一阵脚步声,到门口停了下来,门开了,进来一个人,我直直身想坐起来,终因力不从心而放弃。那个人走到我床边,看着我,皱了皱眉头,说:
“你看你搞成什么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翻翻白眼,心想,你还真说对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人还是鬼。我问他:“你谁呀?”
他一愣,又皱皱眉头,说:“别闹了!”
我认真地说:“我真的不认识你,我谁都不认得。”
他深吸了口气,朝门外走去,低低地说了什么,又走回来看着我,我用被单遮着脸,只露出两个眼睛不甘示弱地看着他。其实他长得应该也算不赖了,理着平头,两道浓眉,眼睛不大但挺有神,一管鼻子特别挺。治疗我的医生走进来,在他身边小声地说些什么。我只听到了大脑,记忆什么的,心里不禁暗暗好笑。
那个人皱着眉头听医生说完,点了点头,医生出去了,他又走回床边,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我,我是大眼,他是小眼。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地说:“我是你家人。”
“你说是就是了?”
他冷笑一声,道:“随便你。”
我瞪着他,心想,这个人可真够臭屁的,他不应该举事例说服我才对吗。瞪了一会儿,我败下阵来,说:“好吧,你说是就是吧,那你是我谁呀?”
他好像有点不情愿地说:“哥哥。”
我吃惊地张大眼:“可是你好像很,…,大,的样子。”我把那个“老”字吞了回去。
他不耐烦地说:“我比你大一轮。”
“咦?”
他接着道:“医生说你恢复得很好,过一段时间就能回家静养。我会让秦逸帮你安排,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对他说。我很忙,今天就这样。”他顿一顿,命令我:“希望没有下一次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出去了,我只好冲着他的背影做鬼脸。
又是一阵脚步声,外面安静了。我看着冬日难得的蓝天和好阳光,无比怀念在阳光下飘荡的日子。有人走了进来,温和而冷淡地唤我:“夏小姐。”我扭过头看着他。他说他叫秦逸,是琢之的助理,我想要什么可以告诉他。
“桌子,谁是桌子?”
他有一瞬间的吃惊,摇摇头道:“是琢之,他是你的兄长。”
“哦,夏琢之。”
他一愣:“你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
我干笑了两声:“是啊,只记得这个。”
他笑笑:“是方琢之。”
“为什么他姓方,我姓夏。”
“夏小姐和您母亲姓。”我点点头,没有深究,突然想到,那我哥哥不就是叫“方桌子”吗,真是个有趣的名字,我忍不住在心里笑出声来。
从他那里,我得知,那个人叫方琢之,我父母六年前都去见上帝了,我也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这样挺好的,人口简单,不然我应付那么多人早晚会露馅。秦逸问我想要些什么,我说我要好多碟片,要一个笔记本电脑,可以上网的,还要好多书,小说。他看看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告诉我他会尽快办好就离开了。
后来的日子挺好打发的,不像刚开始几天那么无聊。我还是继续戒毒,复健,闲暇的时候看看碟,上上网,有时候看看书,天气好的时候张护士会推我到楼下晒太阳。
我现在精力比以前好多了,昏睡的时候越来越少。等我可以正常进食以后,营养师给我配好了每天的食谱,还时不时有人专门炖了各式补品来。有时候我会在太阳底下边打瞌睡边想,夏采薇家应该挺有钱的吧,这么好的医院,专门的护士,营养师围着我转,虽然有时候挺烦人的,不过我身体恢复得这么快他们也功不可没。不知道为什么夏采薇还要不学好,估计是有钱人家小孩的通病,她也挺可怜的,住院这么久都没人来看她,哥哥也只出现了一次就消失了。秦逸倒是时不时地来看看我,他好像对我这么听话有点诧异,我非常不齿他这种小人心态。
那天我说他给我的小说太没劲,让他给我弄些介绍建筑的书和画报来,他有点吃惊。秦逸这个人挺奇怪的,长得还不错,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不愠不火的样子,开始对我有点冷淡,现在好多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看建筑的书,那天看电视看到介绍古建筑不知怎么特别感兴趣,说不定我以前是个建筑师呢,我高兴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