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噩梦重演（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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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场混乱之后，渐渐恢复过来的泉竹倒还好，黄濑因为少年心性却气得不轻，被泉竹拉走也无心散步，吃饭更坐不住。于是黑发女生只能无奈地拽着学弟回到了宾馆楼上，未免少年一时想不开又要出去惹麻烦，便提议去她房间坐坐。
将学弟安顿下来，打开电视，泉竹一面思考怎么跟其他人解释方才突然出现的混乱，一面尽可能转移黄濑的注意力帮他忘掉刚刚的不快。
——奇怪，明明她才是受害者，为什么反而变成了安慰旁人的人？
正暗自郁结，自下午离开后就没有露面的艾伦敲门进来了，似乎是有什么事要和泉竹商量，却也毫不意外地发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男生：原本他们就约好了工作结束后聚在一起继续分析案子，黄濑出现在这里算是情理之中。
“我刚刚从外面回来，看到楼下好像是你们拍摄组的人聚在一起开会，你们经纪人好像很严肃……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怎么只有你们两人回来了？”艾伦进来之后放下手中的电脑，诧异地看了一眼闷闷不乐坐在床上看电视的黄发高中生。
老实讲艾伦还是有点介意黄濑和泉竹独处，尤其某位男生居然还大大咧咧地坐在女生的床上。要不是泉竹从昨天晚上就已经宿在艾伦房里，不在自己原本的房间休息，艾伦还可以考虑拿出师长的架子说道说道。
然而出乎艾伦意料，他尚且还没说什么，盘坐在床上看电视的高中少年却嘀咕出声了：“秋里桑还信誓旦旦地说来这里是为了保护学姐……可是学姐今天遇到那样的危险，却也没见到秋里桑出现……还是男朋友……”少年一面嘟囔，一面还缩着肩膀翻了个白眼，那情景看在泉竹眼里真是天雷滚滚！
“什么危险？”艾伦几乎在捕捉到关键词的同时就锁起了眉头，完整地将黄濑仿佛埋怨和指责的话听下来之后，勾着唇角气笑了。
——居然还敢质疑某位师者在泉竹身边的地位了？现在的年轻人不光个子蹿得高，胆子也不小么。
“老师冷静。”泉竹见势不对赶紧抬起一手喊停，转而又无奈地看着床中央的少年，“凉太……事情发生的时候艾伦不在，所以你不能就这件事情指责他。而且你忘了先前那会儿你离我也不过十几米远，不是一样没能拦住大原？”
学弟不吱声了，看了看一本正经的泉竹，又看了看皮笑肉不笑的老师，最终还是乖乖看电视。半晌飘出来一句：“对不起……”也不知是对谁说的。
泉竹对屋内唯一如假包换的中学少年没脾气，于是对重复了一声大原这个姓的艾伦解释了傍晚发生的事。
“我的话激怒了大原坚超，没想到他居然疯了一样把我按在化妆台上……在场很多人都看见了。事出突然，我没防备，自己也吓了一跳。”
艾伦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就像黄濑说的那样，突然发生这种事，他却不在泉竹身边……少年方才听起来还如同无谓的指责的话，一下子变得有说服力起来。
女高中生将数学老师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抿着嘴暗自叹了一口气，“凉太，昨天让你做的练习题怎么样了？刚好艾伦也在这里，他是教数学的，你要是做完了的话，就现在拿过来吧。”
泉竹忽然打岔的用意何在可以一目了然，黄濑静坐了几秒没出声，终究还是配合地起身下床。“那我一会儿再过来。”他说到。
泉竹起身将人送到门口，这才对他微微一笑：“凉太，今天谢谢你。”顿了顿又说：“这些天都得感谢你。帮了很多忙。”
黄发少年原本还有些垂头丧气，闻言似乎愣了愣，“今天我什么忙都没帮上……”并且似乎还添了新的麻烦。
“不是这样的。”泉竹摇头笑了笑，“虽然不想承认，但那一阵我确实被吓到了，你能在旁边扶我一把，对我而言很有必要。”见高个男生似乎还想说什么，她便开口：“还有，那之后我一拉你，你就陪我离开了，这其实也帮了大忙。”没在原有的事态上继续火上浇油，其实就已经帮了大忙。
“学姐……”少年仍有些愧疚，大型犬般呜咽了一声。
黑发女生笑着打开双臂，“来，弟弟拥抱一下。”轻轻拍打着大狗……不，是大男孩的后背，泉竹忽然发现自己有时还蛮符合学姐设定的，“谢谢凉太担心我，放心吧我还坚强。乖啦。”
“呜……”骚年抽了抽鼻子，放开单薄的女生后，想了想又推门回到了房间中，“秋里老师，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说那种不负责任的话。”真的好乖啊……
泉竹靠在门边笑，好不容易送走学弟之后回到房间关上门。
“老师。”屋里的人却还在默默地生闷气。“老师，再不说话，我脱衣服咯。”
男人坐着的背影顿时松了一下。泉竹这才笑着从后方搂住。
“黄濑君的话让我无言以对。”屋内电视的声音还在想，黄金时间段来临，电视台里开始播放最新的少年漫改编动画。艾伦幽幽地开口，仿佛在叹息。
“老师关心我就好啦，操心怎么回答别人的话做什么？”少女笑笑，埋头在男子的肩颈相接处轻轻咬了一口。
艾伦不由得笑了一声，轻唤女生入怀，“跟我细说一遍下午那个摄影师的事吧。”
泉竹坐在金发人怀中，两只脑袋亲昵地厮磨着，少女像诉说悄悄话那般将整段与大原坚超的对话复述了一遍，这之后又叹了一口气才分析到：“之前猜错了。现在看来，这个摄影师绝对不会是山田的助手，两人要么是平起平坐的，要么就是大原才是占据支配地位的那个人。但是像这样的二人组合，两人之间没有地位区分是不可能的。所以八成大原是S型，山田是M型。”
“小竹……”艾伦抵着额头无奈。
泉竹废话不多说直接祭出一个人名：“王尔德！”
“……‘一切都关乎性除了性本身，性关乎权力。’……但是小竹，这跟名言没有关系。”
“名言揭示规律才会被尊为名言。我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女学生撅着嘴耍赖，“而且搞不好他俩还真有点什么……”
艾伦顺着她的话想了想，轻咳一声抿了抿唇，“这倒在其次。不过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下午我离开之后，本来想去山下的便利店买些饮料，恰巧碰到了警视厅的警官们。”泉竹闻言抬起头露出惊讶的表情，金发人不由得笑了：“小竹这副表情倒是和佐藤警官见到我时很像。”
“难道说山上那个持枪者是通缉犯吗？”泉竹暂时只能想到这。
艾伦摇了摇头，“那件事情县警已经展开调查了。警视厅来是为了之前的案子。”
之前的……“哪件？”泉竹想想，光是她今年内经历过的就有几个，都警视厅能为哪件案子偏这么巧也来了富士山？
“九州，造型师连环杀人案。”艾伦话音刚落便感觉到泉竹搂住他肩膀的手瞬间收紧，不由得轻轻拍了拍她，“别担心，不是因为我们在监狱里动的手脚。”
“……那是为了什么？”泉竹稍稍放下心来。她目前为止在警视厅和柯南等人面前唯一的黑历史还未被发现，这是值得庆幸的。
艾伦忽然微微一笑，似乎很是轻松释然，随后归于平静，“山田在被捕之后曾经以联系律师为由打过一通电话，但是这通电话被警方拦截了。”看到怀里的女生似乎有疑问，艾伦很默契地补充了一句，“是在你去看守所见到他之前。”
泉竹疑问更深了。
于是金发人继续解释：“巧的是，这通电话打到了一部座机上，根据后来的定位，是福冈的一家四星级酒店，但因为保护性条例，酒店名称没有公开。在电话里，山田几乎没有说什么废话，无非指明自己现在被捕，犯罪证据确凿，已经没有逃出生天的机会。而对方的回答则更加简洁，只是单纯告诉山田‘既然如此，你知道怎么维护我。’之后就挂断了。等到警方顺着这条线查到酒店时，那间冰冠已经退房，继而发现登记人使用的居然是假护照。因为这件事情，宾馆一度关门查办，但没过多久，大约是一些外部力量干预，宾馆恢复正常营业。”
“Oh，no阴谋论还是算了。”泉竹摆了摆手，懒得问，“继续说正题。”
艾伦微笑，也无意纠结于宾馆的问题，而是继续说：“后面的事情小竹就知道了，没过几天你去了警局，不久山田在狱中自杀。”这是暗示，山田的死其实早在那一通电话时便注定了，和泉竹等人的策划没有什么太大干系。
“自杀用的工具呢？”泉竹垂眼若有所思。
“……倒是我们给他的那枚长钉。”艾伦不禁担忧地望着女生。
“警方没有质疑凶器的来源吗？”
“巧就巧在审讯室的桌子腿少了一颗钉子……”艾伦说罢沉吟。
泉竹摇了摇头，“日本的警方还没笨到把凶器交到犯人手上。”指的是想从内部获得凶器没那么容易。
艾伦这才叹了一口气道：“被发现的钉子长短只有不到两厘米，比我们送进去的一半还少。”
泉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他是怎么做到的？”
艾伦摇头颇为干脆：“不知道。”想了想又抬手轻抚女生的头顶，“不必多想。”
泉竹低头不言。于是艾伦接下来又将警方如何沿着线索一路追踪直到锁定了一个人。“大原坚超。”少女大胆猜测到，见金发人点头便轻轻一叹，“原来警官们也已经查到了这里。”虽说是用了不同的途径，但殊途同归。
艾伦颔首：“小竹如何打算？”警方既然已经追到此处，也就意味着泉竹等人不便动手了。
“那就交给美和子姐姐吧。”泉竹说完之后像是松了一口气，微微有了些笑意，“只有美和子来了吗？”
“还有高木警官。”艾伦补充到，“小竹……打算不管不顾了？”
而女生只是窝在他怀里绕手指，“赌一把：山田没机会把他猜测的那些故事告诉大原，或者大原没把山田那些正常人听上去神乎其神的故事当回事。”在这一对变态之间，性格上的差异似乎很大，造型师是阴柔体贴爱幻想，好像很喜欢童话之类的不经之谈；摄影师却是控制欲极强，对于作品既认真追求极致，但是一旦达到目的就弃之不管。好比大原自己说看过一遍的书就会扔到一边，恐怕那些被他记录下来的自然风光也好、人物人文也罢，一旦被拍成照片也就弃之如敝履了吧。
“说起来论理执着于收藏的人是不会将收藏品放到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的，山田那样随随便便选个山洞或者废船坞就把‘成果’丢在那里，似乎很难解释。”
“除非收藏过程是通过另一种更加便捷的方式，比如说照下来。”泉竹说完想了想，忽地自嘲地笑了：“难怪大原听我书他依附于山田的时候会暴跳如雷，山田才是一直服务于大原的那个人，主仆关系和之前想的完全颠倒过来了。”说着，她看向搂住自己的人，却见蓝眸怔怔地望着前方，好像那里突然出现了什么真相。
正要问，艾伦已经开口了，“对啊，找到照片不就行了！”男人一边自语一边取出手机，“只要能找到大原手上保留的受害人照片，抓捕就是顺理成章了。”
泉竹一愣，连忙拍着他的手道：“快打电话告诉美和子她们！”
正说着，门铃响了，离开许久的黄濑少年依照约定回来继续查找先前因冈村小姐之死遗留下来的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噩梦重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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