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职场硝烟（上）+困惑浪漫（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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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并没有告诉他有机会出国留学的事情……
艾伦仿佛头疼地敲了敲自己的前额，靠在座位上，思考刚刚听到的消息。
名校帝丹虽然只是高中，却也很赶潮流地十分注重国际交流，由高中毕业后直升国外的本科院校的并非寥寥无几，近几年更有增加的趋势。而今，趁着国际上的一些新的动向，作为文化交流领域的留学教育也有所涉及，甚至开通了专门的留学推荐项目。
而今帝丹取得了一些推荐名额，甚至可以省去一些不必要的复杂手续，就能将留学生送到英美等国接受高等教育，经费由赞助的非政府组织包揽，几乎不用学生多花一分一毫。
这么好的事情，想想也知道会有很多人来争取，所以筛选的一定是那些十分优秀、足够代表母校甚至地区的特优生，比如说像泉竹这样的。
思绪到这里，办公室门口有人走了进来，是校医新出老师。新出是来找艾伦的。如约好的那般，相视一笑后起身数学老师随校医离开办公室去用午餐。互相寒暄两句，新出似乎对放在艾伦办公桌上的时尚志很感兴趣。
虽然想到了，但艾伦并不打算阻拦了，而是出乎意料地顺手将杂志递给新出，之后边走边思考着刚刚的问题。
——是了，在帝丹高中内，肯定不会亏待泉竹的。
看山口树理的意思，她已经为此事跟泉竹商讨过了，虽然这位特优生还没有明确表示想去或者不想去，但是暧昧的态度已经被班导视为可以继续做工作，而校方也在积极运作着。除了泉竹之外，还有两名毕业年级的优秀学生待选其列。这可以说是对学子们而言十年不遇的好机会。
然而泉竹并密友将此事告知艾伦。
并不是说因为他们两人亲密的关系，所以泉竹有义务及时分享所有信息，但这种事……艾伦却不得不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本能告诉他，不想放心爱的女生去独自去那么远的地方；但他也从来没有权利、也不应有权利成为女学生追求更好教育的阻碍。
泉竹没有跟他说的原因无外乎三方面：1、女生根本就没打算出国，没打算离开他，所以并未把这件事当作大事；2、她也在犹豫，一方面向往，一方面不舍；3、或许她已经有了决定，却不肯使他失望。
“唉。”算了，他又何必像个家长一样事事过问？待到女生觉得需要告诉他时，或者需要他帮助时，他再出手吧。出手……也是帮忙。虽然不想她走。
呵，一直以为他比她年长，最多也是他走在她前面。而什么时候，她已经要比他飞得更远了？这些日子……他懈怠了啊。
“发生什么了吗？看你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听见同事——又或者新出也乐于将实习老师视作友人——的叹气声，坐在对面的笑意好脾气的笑了笑，并未在意这小小的冒犯，而是出于关切而开口。
艾伦这才恍如初醒，谦和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想了点别的事情。”
“有什么需要分担的困惑吗？”新出善意地微笑。
“多谢了。虽然是困惑，但也不是什么大事。”艾伦摆摆手，意识到自己终不能一天都泡在惆怅里，于是调整了一下坐姿，向前微倾，“听说你报名参加了下星期的运动会？”
“体育祭吗？是啊。”新出坦然承认，“几乎所有35岁以下的年轻教师都被游说了，体育部那边不用说都参加了，就连我也被拉了进去。你呢？”
艾伦耸了耸肩，笑：“上午有学生会的人来，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居然也帮腔，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校医弯了弯眉眼，“师生互动项目啊……说是项目名称已经拟定了，大致叫做什么‘无障碍道具……”
秋日午后的风从敞开的门窗间穿过，这是仅属于校园的青春气息，即便是老师们处在其中也难免沾染到学生们的活力。
“对了，秋里你今天下班之后有什么安排吗？”
“没什么，”报告已经写完了，泉竹也不在市内，艾伦能有什么安排，“怎么了？”
温文尔雅的校医弯了弯眉眼，讳莫如深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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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定于午后短暂休息之后即开始的外景拍摄，由于服装道具等在从市内运送过来的途中遇到了一些问题，结果导致黄昏将至时，模特们和同一批到达的工作人员都只能懒懒散散地坐在酒店的大厅内打发时间。
“既然在车上已经休息好了，不如就利用现在的时间开始辅导吧。”左右无事可做，泉竹也不像其他人那样挂着耳机或翻阅杂志或摆弄掌机——说起来她也真不像这个年代的中学生，身边除了一台手机，竟不再有别的休闲娱乐的电器，没有随身听、没有掌机、也没有电子书。
见黑长直的纤挑少女忽然走至面前，黄濑本也没想到她会有什么“吩咐”，却还是礼貌地摘下了罩在耳朵上的耳机，正打算站起来却被泉竹伸手按住了，迎面就是这么一句提议。
——不过看看学姐一副认真的神情，与其说是提议不如说是决议。
抬眼又瞧见不远处经纪人颇为赞许的眼神，黄濑顿时两行清泪漂流而下TAT。
看出他不情愿学习，泉竹虽无动于衷，出于好意也只得柔声安抚，“嘛，我也是受人之托尽人之事，凉太君就辛苦一下吧。”
学弟只好乖乖地哭着点头，“去哪里？”
学姐拍拍他的头，“小点声不会打扰到大家的，就在这里吧。”——怎么感觉遇到了一条走失的金毛犬……
……汪。
泉竹轻咳一声掩饰刚刚短暂的神游，转而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探出上身将说话声放的很轻，“先看看上午在车上做的那几道题吧。”黄濑配合地将自己坐的沙发向前挪了挪，师徒俩靠在一起，却忽然听：“按理来说凉太君能考上海常应该不至于这样才对，但是整体看下来会发现除去基础题，其他的答案给人一种没脑子的感觉。”
学、学姐……TAT
泉竹自顾自继续说：“目前在数学方面，我只负责帮凉太君把基础部分整理一下，还有一些常规的题目做法与技巧重新介绍一遍。至于说难度再上一台阶的，我会在以后另外为你引见一位‘大神’。所以数学就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说：“之后我想趁这段时间帮凉太君看看别的科目，免得顾此失彼。”
“……嗯。”金毛犬几乎能想象接下来的几天每每紧凑地工作时间过去后，休息时间都会有一位天才学姐按着自己复习复习复习……
泉竹好笑地看着他所有的哀怨都写在了脸上，随口道：“好了，乖孩子。先来看这道……”把原打算说的调侃挖苦咽了回去，她又凑近了些。
黄濑听后一愣，之后便只有呆呆地低头听着。虽然不爱动脑子，但只要愿意学，他很快就进入了状态。而就在黄发少年被泉竹按着做题时，却并不知后者的注意力已覆盖到了四周并确信有一些异常的事情正在发生。
及至傍晚，服装和造型师终于也赶来过来，因为工作紧凑，没办法只有临时调整到晚上开工。相关的工作人员去商讨方案了，模特们得了个闲，决定先去餐厅为一会儿工作垫一垫肚子。
算算这个时候差不多艾伦已经空闲下来，泉竹端着餐盘向就餐区走，边走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算坐下之后先打过去骚扰一下——才不是骚扰呢~是帮老师解解闷咯~！
笑眯眯地经过餐桌，佐藤小姐正在给黄濑按摩肩颈，看来上午睡姿不正留下的症状还没缓过来呢。其实泉竹在给他辅导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似乎还蛮严重的，但是本人没说泉竹也就当没看见。
“还在疼吗？”心情不错，刚好也没什么事，她便走过去问候一声，“脖子。”
“额，嗯。”黄发男生扭头时不小心又牵引到痛处，龇牙咧嘴地朝泉竹打招呼。
女生看看他，最后一抿唇，将餐盘暂时放下，“我来试试吧。”毛遂自荐之后，她代替佐藤小姐站在椅子背后。
伸手轻轻搭上黄濑的后颈，五指纤细微凉，但莫名地很有力量。大男生不禁一缩脖子，听闻黑发人问：“这里疼吗？”
“不疼呢学姐。”他乖乖地回答。
于是泉竹换了一个地方，食指与中指微微用力，“这里？”话音未落坐着的人已经哇地叫了出来。“哦，看来没错了。”又试探着点了几处确定下来疼痛的部位，这便打算动手了，“可能会有些疼，忍住唷。”轻飘飘地一句，全然不带任何预兆片刻之后黄濑将接受的当头棒喝似的感受。
“好的。”期间黄濑也在不露形迹地打量身后的同事兼别校的学姐：最初在日美篮球邀请赛上偶然相识时，并没有多在意，顶多就是看她行事从容、运动细胞似乎也很灵敏，感觉还挺帅的。想不到不久之后就成了同一家公司、被同一名经纪人培养的模特同事，偶尔在公司打个照面，次数多了也会感觉面熟——何况黄濑又自来熟的技能，对方既然是名义上的学姐，他还是会有意亲近一下。
明明这种情况下，如果对方是女生，通常会比较喜欢他这种既帅气又会惹人喜欢还时不时温柔的作风，就算偶尔会有少数人会嫌他轻浮（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关于‘轻浮’这种评价他自己也很清楚，也是之后打算改正的。），几乎少有中间派。就算是学姐也一样，毕竟都是中学生。
但泉竹大约比想象的更稳重一些（性格或许也更冷淡一些），始终不远不近，既没有表示不欢迎，也从不亲近。
如果不是这次偶然的机会一同到山上取景，可能还不会发现学姐也有温柔的一面……
“啊嗷！——”温柔——个鬼啊！疼死了！！！∑QAQ
“嗯，这样应该好了。”泉竹一脸淡定地拍拍尖叫成一团的男模，后者抱着脖子回、回、回头看着她……
“呜学姐……？╥﹏╥...”话说脖子不会断掉吧不要啊！
“你可叫我泉学姐、竹学姐、泉竹学姐，但是我不叫‘呜学姐’。”
“呜呜呜……我明白了……┭┮﹏┭┮”简直泪飘了已经。
“噗……”出乎意料地，泉竹望着他的模样掩口笑了起来，“我说凉太君啊，你怎么会有这么多表情？”
黄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就连旁边的佐藤小姐也被他们刚刚按揉脖颈的动静吓呆了。
好在泉竹不甚在意地拍拍他的头：“再动一动脖子。”
黄发男生委屈地抱着脖颈生怕一动就会断掉。
仿佛懂了他在担忧什么，泉竹极稀有地（在外人面前）笑得趴在旁边得椅子上，与平常示人的形象出入极大。“呐，凉太君别害怕么，活动一下，头不会掉下来的。”
——说得这么吓人真的好吗！？
“那个……没事吧黄濑君……”佐藤小姐反应过来弱弱地伸出手却不敢碰。
“没事的呢！”泉竹趴在椅背上笑嘻嘻地看着另外两个人，难得开朗得模样看得旁人一怔。
这忽然的开朗居然是因为无意间恶作剧之后的结果……只是柯南不在，不然会很清晰地告诉旁人此人本性恶劣异常，无需太感到惊讶。
少女就这么挂在椅背上，长发滑下来、眉眼弯弯，短裙时起时伏，调皮地翘起腿，待到重心不平衡时又放下。原本坐在旁边的少年这才恍惚地松开手，为这不多见的粲然笑颜愣了又愣。
他也只不过才认识泉竹几个月罢了，而那些已经与她相熟的人，才真的会为此刻毫无缝隙的久违笑脸感到惊讶甚至惊喜……只可惜他们此刻都不在场。
“咔”、“咔”
接连的声响唤醒了欢笑或发怔的人们，泉竹凭着直觉抬起头来，却惊讶地看见：负责外景工作的经纪人助理冈村杏里小姐正举着高分辨率可拍摄手机朝着他们——怎么会是她？难道说之前在车上，和在酒店大厅……莫非搞错了么？
“诶？冈村小姐？”佐藤小姐也感到不解。
冈村杏里放下手机，对着三人一笑：“唉，可惜没有抓到小夜木给黄濑君按摩的场景，不过能拍到这么宝贵的笑容也算一大惊喜！”边走过来又说：“小夜木这个样子还真是不多见，这次多亏了黄濑君！”
泉竹为避免表情转变得太突兀而继续咧嘴对她笑着，算是回答。而黄濑也放下手，抬头询问：“冈村小姐，这是为什么？”脖子被泉竹“折腾”之后似乎真的不疼了，黄濑说着有些惊喜地回头看向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女生。
泉竹注意到了便低头冲他扬了扬唇，抬眼也疑问地瞧着走过来停下的杏里。
黄濑会意，居然很默契地回头继续追问：“刚刚那是……冈村小姐在拍照吗？”虽说工作过程中也不是没有人会随手拍一些工作中大家的状态，但听刚刚的意思，似乎是故意等待特定时刻出手抓拍的。
“是啊。”杏里倒也不含糊，笑眯眯地看着两位模特，“来之前三宅小姐就交代了，要在外景拍摄过程中记录一些事件，作为这一期杂志制作中的工作故事。”
“哦？”泉竹扬起双眉。
杏里连连点头，“是啊。我一直在想该找一些什么故事呢，结果来的路上看到黄濑君和小夜木靠在大巴中休息的样子，觉得好可爱呢！然后我就想干脆就拿两位作为主角，写一写拍摄过程中发生的故事，这样应该也更加切题一些，估计读者也会更喜欢看模特们的事迹。不然如果只是写我们这些工作人员的事情……就比较枯燥了，恐怕也没什么人感兴趣。”
“唔，说的也是呢。”听到这话，佐藤小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两名被当做“主角”的模特对视一眼，仍是黄濑开口：“可是，撰写杂志文章这种工作……冈村小姐也要做吗？”
这回佐藤替杏里回答了：“所有工作人员都可以投稿的。虽说是时尚杂志，但是也不可能只刊印照片，还是需要有一些小故事啊、文字之类的内容充实一下杂志，毕竟还要考虑到杂志的可读性么——若是轻轻松松地就像翻画册那样翻完了，读者也会觉得被敷衍了吧？”
杏里点点头接过话来：“——所以啊，如果能发表一些精彩的故事，工作人员也会得到特别的嘉奖呢！”
……嗯？
泉竹听到这里后一顿，总觉得原本还很自然的问答瞬间就换了一种画风。瞟了一眼高中生男模，虽说没有回头，但似乎他也和泉竹一样感觉到了不协调之处。
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佐藤小姐试图圆场：“啊，其实大家还都是一心为了杂志能够越办越好，如果每一期杂志都很有趣的话，读者也会多起来啊……”
“这种事佐藤小姐也不用太认真嘛！大家都是各取所需。”又指着泉竹二人，“虽说他们两人是模特公司那边的，但其实模特公司和杂志这边都是一家公司旗下的，让他们知道也没有关系么。”
佐藤小姐只得干笑几声，附和了几句便不再搭腔。
泉竹正要没趣，这时手机却响了，拿出来一看便笑了——她原本还要打过去呢，艾伦已经给她来电了——回头一瞧，杏里正在给黄濑看她到目前为止抓拍到的照片，于是泉竹开口：“既然是冈村小姐的工作，那我也表示支持咯。”对方听后抬起头张口似乎正要说什么感谢的话，泉竹直接不留痕迹地抢到：“只有一点小小的希望，千万不要在写出来之后，被我男朋友看到发生什么误会呢。”说罢乖巧地笑了笑，按下手机接听键，走开了。
也没管身后传来三个道齐刷刷的惊叫：“诶——？！”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职场硝烟（上）+困惑浪漫（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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