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命运裁判员（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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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醇厚的大提琴音乐在这时响起。靠在镜子上休息的瘦高女生弯腰将水杯放下，从书包里掏出加菲猫手机，掀开盖子时笑了，“你好，这里是小夜木。”
“小竹，是我。”电话另一头的艾伦一手滑动鼠标，一边对话筒说到：“你的‘手机’又有新的买家了。”
泉竹闻言意料之中地扬起眉毛，“唔，还挺火爆么。不愧是‘巨星’！”又想起某位灰发小帅哥说的“卖方市场”，泉竹到这一刻算是真正领会到了：不过才几天，这已经是第11位买家了。
艾伦说的手机当然不是泉竹现在用的非智能手机。九州之行过后，提瑟斯带海伦继续他们的浪漫的度假，科尔温则和泉竹及其他人一起回到了东京，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在两路人分别之前，提瑟斯为感谢泉竹在化妆师一事中的帮忙，送给女生一部由他最新代言的智能手机。
原以为一直对自己的“加菲猫”表现出不满意的泉竹会兴高采烈地换掉，哪只少女拿着还未拆封的新手机盒想了一会儿，又递给灰发影星——当然不是还给他——让他再盒子上签名，而且要求严格按平时给粉丝签名的路数。
“最好还能写一句特暧昧的讨FANS欢心的话。”——这是泉竹当时的原话。
旁人都非常不解，即便是熟悉泉竹的艾伦也不明白女生这么做是为什么。
于是就在提瑟斯按要求做完之后，女生拿回盒子，所说的话立即让在场人明白了：“既然是新款手机，挺贵的吧？何况还是明星代言……这下有了签名，一定又能升值一大块！到时候我在网上一贴照片，肯定有买家愿意出高价。”扭头兴高采烈地说：“哎，大明星，再来张合影呗。我得向别人证明这是真货啊！”
想起众人的反应，当时和别人一样满头黑线的艾伦托着脸颊笑了出来。
通过电话听到笑声的泉竹不明所以地问：“看到什么好笑的东西了？”
艾伦一个人笑趴在桌上，难免引来阅览室内近处其他读者诧异的目光。
还记得提瑟斯那时一脸木然地看看黑发女生，极不情愿，但看在面子勉强凑过去。想不到女生这时又说：“我没让你跟我合影，我才不会傻到把自己的照片往网上发呢。我是让你拿着这个盒子照。”说着把手机盒又塞到了男影星手里。
眼前再次浮现灰发男人手举着有自己亲笔签名的手机时笑容牵强的模样，艾伦笑得接不上气。赶忙抱起PC到无人处，这才敢继续讲电话：“小竹，你真是天才！”说完又“噗”地笑喷。
泉竹糊涂了，正要再问，抬头却见年轻漂亮的老师已经在舞蹈教室中央站定。“啊，要挂电话了。总之你要是方便的话就帮我留意一下买家的联系方式，我自己去把东西寄出去吧。”说完就忙着要挂电话。
“哦，好。”听出女生着急的意思，艾伦嘴边还挂着未收起的笑意。猛地又想起一事，“喂……”对方却传来忙音，女生在听到他的回应后就挂断电话了。
坐在台阶上愣愣地看着显示通话结束的电话，半晌才抱着电脑站起来，走回座位的路上不禁出神地想：回东京已经一个多星期，数来也有10天。暑假和上学不同。正常上课的时候，每星期至少也有五天艾伦可以见到泉竹，偶尔周末的时候如果没有出行安排，两人也会约好一起去图书馆自习，就像约会一样。但是放假以后，尤其是从外度假回来之后，除了泉竹为了学怎么在网上卖手机而跑到艾伦公寓来求帮忙，此后就仅有每日的短信和电话联系——好像有很久没见面了——艾伦忽然意识到，某种叫做思念的微妙感情油然而生。
而今天，就在刚刚，艾伦本想问泉竹最近在忙什么、是否可以见一面时，女生却表现得那么匆忙。
一向不缺关注视线的英俊青年一下子陷入莫名的沮丧，摇摇头只得再次投入书本文字当中，从而转移注意力排遣忽然低落的情绪。
失联的电话那头，女生收好贵重物品重新站入学生队伍中，按照老师要求的那样挺直腰背、昂起头颅，舒展又优雅地打开双臂……
门开声门关声，有人进来和老师轻声交谈了几句。音乐声已然想起，泉竹专心于节拍，四肢柔软地重复芭蕾老师刚刚教过的动作，却没注意到一双眼睛始终跟随着自己。
==时至下午。
十指迅速地在电子文档上做笔记，艾伦忽然感觉到有人在靠近，正要不动声色地分散注意力观察，那人却以始料不及的速度猛然靠近，在他脸颊上……呃？
赶路之后气息尚有些紊乱，长发少女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下，抬起头冲一脸惊讶的人扬起细叶眉。
“嘘。上午听你电话里把声音压得那么低，就猜到你在这里。”似乎意识到艾伦会问，泉竹干脆抢在前将手指虚按在他唇上。
艾伦一喜，捉住少女的右手，低声到：“小竹你怎么来了？”
泉竹抿唇轻笑，回答：“看你作‘功课’这么辛苦，我来看看你。”说着提起左手上的东西在男子面前晃了晃。
“鱼和豆腐……”艾伦眨眼。
“嗯，今天要在你那边添一双筷子。”泉竹将东西重新放下，“打扰了，没问题吧？”
艾伦欢喜地摇头，“没问题！”说着就迫不及待地收拾东西要回住所。
“现在就走吗？”泉竹愣了愣，“还不到四点吖。”
正要站起来的某人动作一停，“呃……”
女生马上悟了，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老师，这么浮躁可不行吔，”肘搭在桌子上打量神情尴尬的混血青年。没办法，泉竹只能摇摇头，摆出一副温柔又担忧的贤惠姿态：“艾伦，你这样我会觉得是我的到来干扰了你。如果你的前途受到我影响，可让我用何颜面向伯父伯母交代呢？如果你的报告出现了任何差错，你又要怎么向对你殷切期待的教授交代呢？难道要说是因为女人吗？那实在是太让人遗憾心痛了……”说着低下头虚掩口鼻，作泫然欲泣状。
艾伦忽然开始思考泉竹到底从提瑟斯那里学了多少东西……
硕士研究生备考中的金发老师讪讪地坐下，抿着嘴纠结不知该表达些啥，“小竹，那个……”
“难道说你真的要置我于千夫所指‘祸水’的境地吗？”指尖轻按眼角，水盈盈的大眼好像要滴出墨汁来。
艾伦彻底没话说了，可怜他身为高校文学教授的养子，从小受书本熏陶，此刻居然被一个女高中生搞得词穷。闷了半晌，他才说：“我……错了。”容易么？
泉竹憋不住笑了，向前一欠身在英俊的颊边再印一吻，放下手里的东西，“乖。东西放这儿。我也去找本书来看看。”轻眨左眼，转身跑了。
老师捂着脸侧，明明是回味刚刚的两个吻，却忽然露出牙疼的表情：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等黑发少女捧着一本小说回来时，站在青年背后不肯再往前走了：
从背后看，金发人时而伏案阅读、时而抬头搜索的样子，认真的气息如此迷人。
仿佛痴迷地望着视线中近乎完美的背影，泉竹将头轻轻靠在书架上，如怀春少女那样傻傻地笑了。她愿意相信，不去管过去空白的那些年如何，将一切都赌在现在和未来，她会和他一起变成人生的赢家。
两个小时并没有艾伦起初想象的那么难熬。身边坐着安心翻书页的黑发人，鼻尖散发油墨香，时间恍如香料上的云烟，一瞬就窜入了虚空飘散不见。只是这两小时并非云烟，其收获还是不容小觑的。
又完成了一段初稿。艾伦直起腰小幅度地伸展了一下肩背，便听得泉竹笑意吟吟地轻声问：“‘大学者’，要不要休息一下？”
艾伦微笑，颔首应允：“今日任务完成。”放下手正式整理起桌上摊开的东西，想了想动作一顿，面向身旁的女生道：“谢谢你，小竹。”陪伴和扶持，这是现阶段的他们能给予对方最好的东西。
泉竹歪着脑袋微笑：“不客气。回家吃饭吧，老师。”两人站起来一同开始整理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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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餐，按出价高低处理了某国际明星签名代言的手机，艾伦将泉竹送回住所。
走回去的路上，男子想起女生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在房间地板上没有扣起的书包里发现了舞鞋，“小竹……最近是在学跳舞吗？”
泉竹一愣，心知一定是哪里没保密好露馅了。也不隐瞒，“是。一回东京就找到了一家芭蕾舞培训。”进而坦白：“早就想学了，也对你说过。后来看到你和科尔温他们在台上表演，就更下定决心了。正好暑假里面时间多，半天时间打工半天时间练舞，正合适。”顿了顿，笑容精明，“况且拜大明星和Fans所赐，手头一下子又宽裕不少。”
“这样啊。”艾伦颔首，为女生的诚恳和坦白而无比开心。
走在一起，琐碎小事便成为谈资。“今天在舞蹈教室遇见了桃井同学……亚美。”抿抿嘴将叫法纠正过来，泉竹继续说到：“她好像想考艺术生，所以去借用教室练习。”
“A班的那位桃井？”艾伦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男篮社的女经理吧。
“嗯，班花……准确说是级花或者校花吧。Miss. Teiten（帝丹小姐）。”泉竹点头。
艾伦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小竹觉得她很漂亮？”
“老师，就算你身边美女环绕审美疲劳，也不能失去一双欣赏美的眼睛啊。”泉竹三分之一认真地对金发男子说到。
帅气老师只能耸耸肩，不置可否。老实说，对于无害的人，艾伦只会观察自己感兴趣的女性。很遗憾他感兴趣的女人只有一个，就是泉竹。
“啊对了，你后天有没有空呀？”黑发女生这时抬起头问到，“本来是想明天约你出去的，但是明天亚美要叫我去看场比赛……估计不是剑道就是篮球吧。”泉竹突然想起来，也不知道剑道社今川他们怎么样了。她先前只是坚持每天放学去看看，顺带指导一点点，其实对剑道社帮助有多大很难说。
“后天……星期天啊，图书馆休息日，我也没地方去。”艾伦想了想点点头，“小竹有什么安排吗？”
“到时候你就知道咯。”抱起手故作神秘。
艾伦宠溺地笑了。
“嘀、嘀”这时，两声短促而紧密的车笛声从路旁传了，车主似乎不想打扰到其他人，显示出了驾驶员的涵养和礼貌。
艾伦和泉竹同时停步回头。
只见路边的一辆家用型日产车降下窗户，一张熟悉温和的脸庞露出。
“……啊哦。”站在艾伦左侧探出头的泉竹下意识地发出声响，开始和男老师一起考虑要怎么向突然出现的帝丹校医打招呼。
或者说，大半夜的，该怎么解释同一所学校的年轻异性师生会走在一起且举止亲密？
“世界真小。”泉竹小声感慨。
艾伦抿唇，下意识地回答：“……日本太小。”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命运裁判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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