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优等生之死（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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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在一边活着一边寻找生活的途径的。就好像是下棋，博弈是伴随着落子展开的一样。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生活的最终将会呈现出什么样的结果，就像唯有分出输赢后才能看清棋子的走向。
那么在我们生活的过程中，凭什么做出下一步棋落何处的判断？不否认聪明人永远知道自己要什么，可也会有一些人，他努力却并不知道或不太清楚自己为了什么。
往往的，现在的努力和拼搏并不是为了梦想或是兴趣，因为这两者对于大多数平凡人而言都太模糊。其实我们更多的时候不过就是为了不让亲人失望。
“呐呐，大姐姐啊！”纤细的童音将泉竹从一本杂志中唤出来。她将注意力离开文字，低头望向戴眼镜的孩子。
看起来也就一米二左右的身高，顶多也就是小学一、二年级的学生吧。
“有什么事？”泉竹并不吝啬地对孩子笑了笑。
“我听说大姐姐数学超好呢！好厉害啊，我最害怕的就是数学了！”孩子的话语很天真。只不过有个小问题……为什么这么小的孩子会在警局里？警官的儿子么？
“还好吧，算术其实很有意思，小弟弟多学学就能掌握到诀窍了。”她毫无诚意地说到。鼓励小孩是真实的，但关于对算术的评价则完全是无心的……
“哦，这样啊。”孩子了悟般地点点头，大大的眼镜后，眸子干净而明亮。
“臭小子你又乱跑！别去打扰其他人！”故作凶狠的大叔走过来，一把拎起眼镜小孩就要走开。
啊，真好玩，原来小孩还可以这么抓着……像抓小猫似的……
孩子被抓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却挣扎无法，只得大声对泉竹说到：“呐呐，大姐姐，我刚刚听到警察们谈论人要从多高的地方跳下来会摔死，姐姐数学那么好，能算出来么？”
“什……么？”小孩子好奇心很重啊，要不要回答呢……“这要看初速度、加速度和人所受的重力等多方面因素。”话说这不是单纯的数学问题，而是物理问题吧？
“从一楼跳下来会死么？”孩子锲而不舍，“从五楼跳下来呢？”
怎么着，小孩想试试不成？“一楼么……一般情况下不会，除非特殊情况。五楼的话恐怕足够了，但如果换成是猫咪的话，就不好说了。”
她说话的时候只是想尽可能地迎合小孩子的思维，谁知道小孩没什么反应，倒是身边其他大人立即停止了说话，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哇咧？
“为什么猫咪就不会呢？”眼镜小孩表情天真，眼神闪亮地追问。
泉竹正在考虑要不要给他验算解释，已经有“大人”代而为之了：“因为猫比人多出一条尾巴用以在空中调整平衡……”
“绳子！”突然一位警官喊到。
“之前怎么没想到？”土肥圆警官一锤手掌心，“给我接通在市立医院的千叶！”
“是！”
……
这都是什么神对话？果然案件推理就像看美剧，一点没跟上就不知所云了。
泉竹整个人都恍惚了。再回头看看被大叔拎在手里的孩子，居然在笑？
说起来这位大叔似乎在报纸上见过，是挺出名的侦探毛利小五郎吧。眼镜小弟是他们家的孩子？
微微一笑，泉竹放下膝上的杂志，轻盈地走过去。
“小弟弟，数学是高中的叫法，小学的话……应该只有算术吧？”她轻声说完，眨眨眼，然后起身走开。
真是……聪明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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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就这么结束了，到底真相是怎么回事泉竹并不清楚，只是第二天晚上收到了横川店长发给的三个月的薪酬。联系到先前店长并未亏欠过一个月的工资，泉竹想了想，还是把钱收了起来：刚好她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找到合适的兼职呢。
不过这么看起来的话，店长似乎并没有被公诉？最近并没有看到相关的新闻报导啊。
倒是高木警官在不久之后打过来一个电话，像讣告一样通知她横川智明重伤不治，已被确认为脑死亡。
“脑死亡，虽然有心跳，但连植物人都算不上。”这样的人，是不是就没有灵魂了？
“像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家人不再坚持用仪器设备维持的话，就是必死无疑了。”艾伦在她前方骑着单车，无暇回头便只得看着前方说到，“那样太昂贵了，而且对于‘死者’恐怕也是一种折磨。恐怕横川夫妇不会坚持了。”
“没有灵魂的人还怕折磨么？”泉竹一不注意说出了心中所想的，索性，她就继续说下去：“死与生，到底哪个更可怕？毫无负担的死和加了许许多多附加条件的生，又有哪个更可怕？”
不停踩着踏板的艾伦表情未能落入泉竹眼中，只听他沉默许久，才开口：“恐怕，有的时候人活着，其实还不如死了；有的人死了，其实也是莫大的遗憾……听说很多自杀者在死前都会产生强烈的后悔。”
“也就是说，死或生，孰是孰非的判断都在人会不会后悔上么？”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泉竹抬起头看前方金发男子的背影，忍不住问到。
“……这样的判断标准听起来可能有些太主观。”艾伦回答。然而世上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客观的标准。
“其实生命是自由的吧？就好像一种绝对的私有财产，生杀在自己的一念之间。”可是想想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那么作为忍者的时候呢？那时小竹也觉得生命在自己手里吗？”他轻笑。
“在未知手里。”她想也不想就回答了出来：“所以人们总是在尽可能的减少未知，无论是对财、对权、对势的追求，说到底都是为了消灭未知。”消灭未知，才是欲望的真正形体么？
艾伦顿了又顿，不见表情地轻轻一笑：“……呵，怎么会跟小竹讨论到这个问题呢？”
泉竹一怔。“抱歉。”
“没什么可道歉的。”艾伦按下刹车闸，先一步从单车上下来，转过头来对后座上的女生微笑：“到了。”
“嗯。”
两人将车停好，走进了横川明智所在的市立医院。
这是横川在人世的最后一天。
按照先前高木警官的描述，泉竹和艾伦找到了横川明智生前的病房。两人到达时，房间内已经站满了人：病床近处，是哭泣的横川夫人和悲伤的横川店长；窗边，是警视厅的几位警官；靠门处站着毛利侦探和那天有过一面之缘的有趣小孩，此外还有一位穿着和泉竹同样校服的女生。
原来，和横川智明牵绊至深以至参加他的“告别会”的只有这些人啊。
为何即便才这些“负担”，就让他不得不通过离开人世的方式解脱自己呢？
“将死之人才是杀人犯。”泉竹轻轻地说到，只有近旁的艾伦听到了，睁开湛蓝的双眼看了她一眼，并不问她是如何得知的。
“这是猜测。如果一会儿想知道真相则可以继续询问。”她却主动回答了，然后闭起双眼开始默哀。
简短的仪式伴随着横川夫人若隐若现的抽泣声，似乎很快就结束了。接着，护士取下横川智明脸上的呼吸罩，又拔下了各种仪器。贫乏无起伏的仪器声音响过，横川夫人也大声地痛苦出来……
追悼会上的人们各自散去。
毛利小五郎带着女儿和寄养的小孩正要离开，两道修长地身影却挡在了前方。
“是小夜木学姐！”
“你认识我？”泉竹看向一句道破自己名字的少女。也是帝丹高中的女学生，学妹么？
“我叫做毛利兰，二年级B班。”小兰懂礼貌地进行着自我介绍，“我在橱窗里看到过学姐得奖的照片，说实在的……学校里低年级生基本都知道学姐。”
“哦，是这样。”泉竹淡然地点点头。随后摊开左手指了指毛利小五郎，“想必这便是令尊了。大名鼎鼎的毛利侦探，幸会。”
“哎呀，我们还是出去说吧。”虽然有些得意，但毛利小五郎还是能够注意到气氛的。追悼大会后的病房显然不是一个适宜寒暄的地方。
泉竹点点头，五个人走出了医院。
两方人互作介绍之后，一番寒暄。
“想不到这么年轻就能带毕业班了啊，秋里老师真是青年才俊呢！”毛利大叔大大咧咧地对艾伦说到：“看老师的样子，似乎不是日本人呢。”
“毛利先生客气了。”艾伦笑笑，回答到：“其实是混血来着。”
“秋里老师是教英文的吗？”毛利兰也感兴趣地问到，过于热情的态度似乎引来了坐在旁边的小朋友的不满。
“我教数学。”艾伦温和地回答。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泉竹的注意力已经放在了眼镜小男生身上。
显然是没想到会有人关心到他，小男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呃……我叫做江户川柯南？”
“哦？”又是个别致的名字。泉竹似笑非笑地看了旁边的艾伦一眼，“小弟弟上几年级？”
“国小二年级！”天真纯粹的声音。
“小弟弟很聪明啊，那天实在是让我吃了一惊呢。”泉竹微笑到，似乎早已戒掉了原先见到小孩就智商骤然下降的毛病。
“嘿嘿~！”柯南抓了抓后脑勺，笑容憨厚。只是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警惕没逃过泉竹的眼睛。
真可惜，若是换一个其他人来的话，恐怕“小弟弟”的古怪就没那么容易被发现了。
看来这世上总会有些早熟的孩子啊……是这样吗？
托腮的手遮住了嘴角的狡黠，泉竹转而望着小五郎说出来意：“其实，我是有些在意这个案件的结果。我问过警方，但高木警官似乎因为一些原因不便于透露，可以请教毛利先生吗？”
“这个嘛……”
泉竹竟然真的没有猜错，杀死小林师傅的果真就是横川智明。而那个所谓的被蓄意推下坠楼的事件，也是智明设计出来的。原因是智明无意间发现小林仁和横川夫人关系暧昧，出于某种考虑，智明在案发凌晨将小林仁约至铁板烧店，用事先准备好的球棒和绳索谋杀了小林仁。只是我们已经无从得知横川智明的“考虑”了。
“这孩子是不想生活被外人破坏吧……”小兰又一次听完案发经过，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可是他这样才真正破坏了一家人的生活。”
“警方在横川智明的房间中搜出了十四年前小林仁和横川夫妇的合约。”毛利小五郎继续叙述到：“横川先生不具备生育能力，智明的基因中另一部分是被害人小林的。”
“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能被用来指导犯罪。”一直乖巧地喝着果汁吃着点心的柯南开口作结。
“唔。”泉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托腮打量了柯南一眼，似乎在思考他的话。
艾伦一手若有似无地抚着杯沿，将面对面而坐的两位帝丹女学生的表情收入眼底，最后还是将全部目光放在更年长、更消瘦的那一位身上。
波光流转，那蓝色让人不禁想起了Blue的另一个含义。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优等生之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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