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图书馆往事（案件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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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觉得那个孩子实在是有点怪吗？”泉竹抬头将书插回架子上，一面对旁边的艾伦嘟囔。
艾伦不语，泉竹便继续说到：“那孩子的反应也有点太成熟了，即便小孩对外界事物反应更敏感，他的行为也应该说是敏锐吧。另外他看毛利学妹的眼神显然不对劲。这里面恐怕有文章，你觉得呢？”她扭头望向保持安静的金发男子，却意外地发现对方在笑，不由得眼角一跳。“笑什么？”一副“我很欣慰”的长辈模样，让人看了就不爽……至少泉竹看了不太爽。
“没什么，”艾伦摇了摇头，将又一本书放回空隙处，才扭头来望向泉竹，“先前还有点担心小竹你似乎很排斥和其他人有深入接触，无论是在学校和班里同学——虽然是班长，但其实和同学们并不熟络，课间也常常独自一人——还是和毛利同学她们一起时，都感觉是在刻意保持距离……我还在想小竹明明原先最擅长和人打成一片了……不过看到你这么细致地观察那个叫柯南的孩子，我就放心了。”顿了顿，他微笑：“说的也是啊，小竹一向很喜欢小孩子的。”
“……”泉竹听着，回头面朝书架眨了眨眼，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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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艾伦放好了最后一本书，退后一步打量整座书架，“要开始统计了啊。看起来这片书区并没有被调换地很严重嘛。”
一直沉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的泉竹此时闻言回头，忽地皱起眉：“不对，不对。”
“什么？”艾伦疑惑。
“不对，为什么只有这片区域的书没有动？”泉竹地眉心紧锁，“这是专门提供理科类书的吧？说起来刚刚你和我到这里找数学方面的参考书，都是按照信息查询结果很快就找到了，并没有发现有书本被乱摆放。要不是那群小孩到处跑动，我们甚至也不会注意到其他书区已经被摆得乱七八糟。”
“说起来……”艾伦怔了一下，回忆起来还真是如泉竹所说。
“不对，太不对劲了。”这么做的理由呢？
“有点奇怪啊。”艾伦也敛眉沉思，很快抬起头惊道：“我们从一开始思考的方向就错了！”
“难怪会这么麻烦，原来是选错的调查方向。”泉竹也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豁然开朗：“如果那个人急于表达，根本不该用这么麻烦的方法，哪怕是直接选几本书往里面夹一些纸条之类的也好啊，如果是求救的话……”
果然，麻烦的事物都不科学！就像早年推翻地心说的理由一样。
“我去通知其他人！”艾伦说着跑开。
泉竹紧跟上：“我也去。现在再去做什么统计已经没有意义了！无用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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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不用继续统计了……”园子抚了抚胸口，显然很欣慰事情的发展，“光说还好，真的看到一大片书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很可怕啊！超有压力的！”
“这么一看，似乎理科类书区最特别了。”同样被叫过来帮忙的步美说到。
原本好不容易被支走的小萝卜头们如今顺理成章地留下来了。
柯南不由得汗颜。
“一旦他们也被勾起了兴趣，这下我可就帮不了你了。”哀还在柯南耳边说着风凉话。
“没办法了，”少年侦探苦笑。
“安心了，”同样受毒药所害变成如今模样的哀瞥了一眼旁边的人，想了想，还是不冷不热地开口对暂时的依靠说到：“他们有时还是很靠谱的，或许可以帮到你也不一定。”
少年没想到身旁的少女还能说点安抚性的话，倒也很受用地点了点头，赞同：“说的也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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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at……不对……艾伦。”①
侦探活动在继续，在全体“少年侦探团”的加入下，所有人以理科图书区为锁定对象展开了调查。
起先是被迫随后也安然加入行动的泉竹放回检查好的书，沉默许久之后，她还是开口了。
“嗯？怎么了？”对着另一排书架搜索的艾伦轻声回应。
语气依然是一直以来的温柔。
又是短暂的沉默，就在艾伦怀疑泉竹是否只是随口喊他一声时，背后的人阖眼片刻，终于出声了：“对不起，艾伦，我可能……已经和你印象当中的那个人不太一样了。”那个……小夜木泉竹，那个总能没心没肺的人，那个看起来如此豪爽的人，那个……不像现在这样阴郁的人。
“嗯，我知道啊。”
然而，艾伦的回答却轻而快，平静的声音依然那么好听，好像能抚平所有的不安和躁动。
“……”泉竹在想该怎么接话。
“但是总有一些东西，改变起来毕竟很困难。”艾伦已经出声，在泉竹开口前。
“什么？”隐隐的，起先由她发起的交谈，已经跟随者背后的人引导发展了。
两人背朝背，黑发少女自然看不见艾伦缓缓弯起的嘴角。他说：“比如小竹和我的模样还是原来的样子；比如我依然记得小竹，你也没忘记我；比如你还是那个不怕死的作风，我也好像还是特别喜欢对你唠唠叨叨；比如你虽然不愿意和人深交，却还是答应来帮忙；比如你还是会注意照顾小孩子们，也知道哄住他们的办法，就像之前吉田小朋友跟你说侦探团的事时，你还是轻易得到了她的喜欢……再比如……”
“对不起，我并没有你认为的那么喜欢亲近小孩。”泉竹打断他的话，背朝那人低下了头。
“我明白。”依旧平静的回答，显示了说话者的宽容。
“对大人也是。”她补充。
“我知道，”他对着书架点点头，“我听到了之前你和毛利同学的对话②，也看得到你对其他人的态度。但你还愿意信任我，这一点，我很开心。小竹，我真的很开心。”
“……”
“那么，小竹愿意告诉我为什么吗？”艾伦继续主导着话题，“保持距离的理由是什么呢？”
“……没什么，习惯了罢了。”泉竹搪塞着。
“是么。”似乎无论泉竹说什么，艾伦照单全收。
气氛有一瞬的沉默。
指甲一点点抠住掌心，泉竹咬紧嘴唇，转过来朝向金色的后脑勺。
“那么，你希望我怎样做？”她开口，语气中有一种恳求。那是鲜少有的，在艾伦两世的记忆里也只出现过两次。
第一次是那个银白长发的英俊男子在血泊中气息渐弱时，泉竹苦苦挽留将逝的幸福。
第二次则是他不得不抛下所有不舍落入万丈深渊时，她的泪水沾湿了飞舞的长发……那时他还不叫艾伦。
想到这里，艾伦动作一顿，转身时即刻便将两世心疼的女子脆弱又好强的表情敛入了眸中。
指尖尖锐地抽痛了起来，紧接着十指一片酥麻。这种痛感艾伦依稀记起，前世每当眼前的黑发人落泪时他都深有体会。很显然这不是身体低级的应激反应，更像是深深形成在大脑皮层的条件反射。
“小竹，我希望每天都能看见你发自内心的笑容。”这也是他发自内心的话。泉竹的话……是在不安什么？
“那要怎么才能做到？”坚强的躯壳在一点点破碎。
“只要真心就好。”他说，拼命克制想上前一步用双臂阻止她碎裂的欲望。
“何谓真心？”光洁干净的肌肤上似乎裂开了一道隐形的裂缝，“是世上最顶级的双刃剑？”她的眼神不像是在开玩笑，“我拿它奢望拯救每一个人，可是从未成功，它害死了所有人，又狠狠地戳进了自己的命穴。”
“小竹——”他试图上前让她小声不要被其他人听到以免惹疑。
“你就是……”她抬起的指尖在颤抖，“我拼了命换不回的人，你就是一个。为什么？我明明可以为每一个人去死，可最后你们都死在我面前。为什么？”
艾伦似乎猜到了她要说什么，于是连忙开口：“那不是你的错！”
“不！我的确没有错！”摆开手，被拿来做了18年的盔甲秫秫地从脸上落下，撒成了一地毫无价值的尘埃，“可错就错在心太大，灵魂太散落，不能失去的人太多！”
“……”小竹，不要勉强自己好不好？“我不会逼你，永远不会！”
“你从未逼我。”揭下面具，后面的灵魂惨白又懦弱，“是我从不敢抉择。”
“那不是错。”他惊慌失措，十指已经痛得发木，连心口的挤压也渐渐清晰传达出来，“小竹，那不是错！不是你的错！”
“若是我……若是我用一生去保护一个人，是不是胜算就会更大？”她抬眼，瞳孔中是尝试，是下注，“抵押上我一个完整的灵魂，那个人就可以平安了对不对？”
“小竹……”你说的‘那个人’指的是秋里艾伦吗？
艾伦怔住了。自从重新遇见念念不忘的黑发人，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个下注赌一把去守护心上人的角色，哪知道泉竹才是真正的赌徒，她早已打算掏空自己赌不再失去身边的人——是唯一的身边的人。
所以，小夜木泉竹就选择了秋里艾伦这唯一的一个人吗？
他好高兴，紧紧是得到这个猜想，艾伦便想要欣喜若狂。但，他一点也笑不出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似乎是用很大的勇气才向前迈出一步，下一秒紧紧攥住细得过分的手腕，毫无头绪地向一边快步走去。方向、速度、目的地……一切都是下意识的。
天知道这是哪儿，只是没有其他人在旁打扰就是了。
单薄得好像禁不起风吹的身影靠着冰冷光滑的金属表面坐下，宽阔坚实的怀抱隔着衣料带着37度的体温笼罩在身前。
“小竹，我从来不知道……从来不知道……”不知是怀里人颤抖得太厉害，还是原来战栗会传染，艾伦错觉自己的手再怎么拢也不能零距离地触摸到冰凉的躯体。
太脆弱了，太脆弱了。
好像使劲一收手臂就会折断在怀里。他不得不分太多的精力来控制自己的力度。
怀里却只剩呜咽，艾伦几次逼迫自己也始终没敢低下头看那人的脸。
——没暖起来之前，这只是一具尸体。
他先被自己的想法骇住了，但也更加地不敢低头了。只能昂着下巴，将怀里无法平静的人尽可能地锁在怀里，这样她应该就不会继续受伤了。
“小竹，你不用去保护任何人，我来守着你！我自愿情愿！”然而，从此再不能允许你离开这座牢笼，任何人都不可以，除了我能触碰你，也只有我能留下你！
“小竹，我再也不会是你身后五步的人。”艾伦狠狠咬住牙，依稀有一丝腥甜在舌尖萦绕，“从现在开始，小竹，我要你一抬头就看见我的眼睛！一低头就撞进我怀里！”
哭声犹在耳边，在怀里，但渐渐弱下去，慢慢只剩下抽泣。
不知道外面的“侦探”们查的怎样了。
然而……
外界又如何呢？一切与他们都没有干系。艾伦只知道，他能给的全部世界都在怀里。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图书馆往事（案件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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