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独伊主全员向]费里西安诺的消失》席拉小姐

2、第 2 章

　　【2】

　　这里是每天例行的重要国家会议。每天风雨不误，也过了三个世纪，大家也没什么变化，除却室内设备更加先进，几百年如一日，他们依旧为了一些有的没的各种事情争吵。

　　今天也是这样，路德维希坐在位置上，胃还犯疼。

　　「HERO决定今天的会议议程是新的星球领地划分问题。」阿尔弗雷德一边大口嚼着新出品的绿色健康汉堡，一边咬着可乐吸管，发出吵闹的声音。

　　「BAKA！你自己先不要去占领好吧？！谁不知道你家占了最多的领地！」亚瑟·柯克兰毫不犹豫反驳阿尔的提案。

　　「哥哥我难得赞同小亚瑟说的。=3=」是弗朗西斯变出一枝玫瑰，背景是闪亮的粉色。

　　「……我也觉得亚瑟是对的阿鲁。阿尔你不要太过分了阿鲁。」王耀微笑着，有了世/界/大/国的风度和气势。

　　「korukorukoru……」当然是伊万，就算在大夏天也戴着羊毛围巾。

　　「我……觉得呢……」被无视的还是可怜的马修。

　　「有空在考虑未来的事不如考虑下现在的事，在南/极和北/极上空的空洞已经到了不可能逆转的地步。」罗维诺在旁边淡淡发言，变得沉稳许多的意/大/利男人开始有了他境内黑/手/党的冷冽。

　　「我说的话，」路德维希揉揉胃，「不管是星球领地分配还是现在地球上的环境保护，都需要好好商量。各/国都草拟一份草案，到时候意见汇总下……」说着胃更疼了。

　　「嗯，我同意贝什米特先生的意见。」本田菊说道。

　　接着是更加详细的提案、洽谈、和争论……

　　「那今天的会议就这样结束吧，HERO要去国际空间站转转。」阿尔弗雷德伸了伸懒腰，「亚瑟你要一起来吗？」

　　「我才不要去。」被点到名的亚瑟·柯克兰依旧傲娇着拒绝着，但是生硬的语气表示他不像口头说的那般坚持。

　　「去嘛去嘛，碰到坏的外星人HERO 会保护你的！」阿尔弗雷德自然知道自己的恋人傲娇至死的心态。

　　「既然你强烈要求的话，我就勉为其难陪你去。」亚瑟嘴硬着。

　　「这么说来，哥哥和小马修也好久没有出去玩了呢=3=小马修跟哥哥一起去好不好？」弗朗西斯处于人道主义觉得马修都被忽略很可怜好歹也是监护人……也就跟风状。

　　「嗯，好的呀。」马修依旧存在感很弱地回答着。

　　「korukorukoru……我和小基尔也可以来联络感情了呀～☆」伊万笑眯眯。

　　「说得对阿鲁，刚好可以带小香和小湾出来玩阿鲁。」王耀淡定地喝了一杯茶。

　　「大家都很开心呀。」本田菊附和道。

　　……最后就成了全员宇宙之行。

　　路德维希胃疼地在一群兴奋着出门的人们后叹了一口气，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自己的这些朋友还是跟以前一样爱玩爱闹。如果费里在的话……行了联想就此打住。

　　「你等一下。土豆混蛋！」久违的称呼在背后响起，罗维诺冷冷地开口，他叫住弟弟的恋人，就算不愿承认也是事实的，弟弟的恋人，「我有东西要给你。」

　　路德维希有些疑惑地转头，看着和费里西安诺相似的哥哥的脸，胃抽搐着疼了起来，自从费里西安诺离开后，他对于自己的健康已经是毫不在意的态度了。以前还会按时吃胃药，但是在那回致命的打击后，为了转移不能够承受的痛苦，他几乎废寝忘食地投入工作。等到基尔伯特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办公室不眠不休工作了三天三夜，把他原本不健康的胃往无法挽回的境地推去，后来只能去医院割除了三分之一个胃。

　　「阿西，我对你失望透了。」那时候银发红眸的男人毫不留情地批评他最爱的弟弟，「你以为这样子糟蹋自己的身体，就已经是深爱他的表现吗？我们日/尔/曼男人，不是会逃避痛苦的男人！你要好好活下去，连着两个人的命运……因为除了你，再也没有谁……」

　　「……能够让他永远活着。」基尔伯特冷冷的声音在路德维希混沌的脑海中响起，「只要你存活于世，他就从来没有消失过。」

　　可是哥哥，路德维希仰头倒在真皮躺椅上，我真的已经受不了了……好累，觉得快要撑不下去了。好想，如果可以的话，我也这样消失该多好，虽然是不负责任的想法，但是它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我。

　　基尔伯特沉默了很久，用血红色的美丽瞳孔注视了弟弟许久，才用古老的德语重复着一句话，「你要学会享受，所有不可忍受的痛苦。」

　　那些悲伤，几乎狠狠烙入灵魂的悲伤，路德维希以为经过了三百年都已经成为了灵魂中最深的部分，他好好隐藏着，从来不会拿出来。而今都重新回来了。

　　这是整整一个箱子的东西，木箱子，是安东尼奥搬过来的，显然也有些艰难，因为它实在太大了。

　　「嗯，这是费里西安诺的东西。」安东尼奥解释道，「我们最近找到了……呃，费里阁楼的钥匙，找到了这一箱东西。」安东尼奥顿了下，看了看恋人面无表情的脸，才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和罗维诺，都觉得，这东西最应该由你保管。」

　　「对不起，我迟了三百年。」罗维诺冷冷着说道，完全听不到歉意，「你给我好好保管它们……这里还有钥匙，你知道在哪里的，都给你。」

　　「我希望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在不可避免的场合之外。路德维希·贝什米特先生。」褐色头发的男人看了眼前人一眼，转身离开，也不管恋人在后面叫喊。

　　「对不起，小番茄他……你知道的，他一直放不下，在他眼里，你是占用了弟弟最后时间的坏人。」安东尼奥拍了拍路德维希的肩膀，也转身离开了。

　　在偌大的会议室，傍晚的日光从会议室四周的落地玻璃透过来，折射成一片昏黄的光。路德维希就抚摸着那一个木箱，灰尘在日光里飞舞着，被吸入室内自动清洁系统的管道里。

　　「费里西安诺？」他轻轻喊了一声，轻轻吻上那木头的箱子，德/国人此刻感性的睫毛抖动着，仿佛下一秒眼泪就可以落下来。他的鼻尖碰到有着淡淡潮气和霉味的木箱，经过这么多年还没有被蛀成齑粉，也没有被腐烂成烂木，可见费里当年是多么爱护。他温柔地，贪婪地闻着木头依旧带着的清香，仿佛可以闻到三百年前恋人的味道一样。可这明明是不可能的。

　　「番茄精灵？」路德维希突然想起了和费里西安诺第一次的相遇，那个迷迷糊糊喊着不要伤害我我什么都愿意做的脱线男孩就从这样的箱子里出来，狼狈不堪的，眼泪还流下来，几乎是不好的相遇。就像是名为路德维希的王子在森林里捡到一只小精灵，然后养了很多年，精灵和王子相爱了，最后精灵不得已离开了，只留下尘世间的王子一个人等待。

　　他不想用死亡，与世长辞，升上天国之类或是冷冰冰或是安慰的字眼用来形容费里西安诺，他只想用消失来形容，路德维希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心存希望，某一天费里西安诺会真的回来。毕竟作为国/家什么奇迹都会出现。

　　路德维希和罗维诺还有很多人也调查过费里西安诺的消失是怎么一回事，然而没有一个人给他解答，就像是人间蒸发，最后一次可以调查到的踪迹是费里进入了罗/马的别墅，然后再也没有出来过——就这样，消失了。一群人或者说一群国/家就这样掌握着几乎为零的线索，拉着一条长线，一边通向未知的费里西安诺，一边紧紧握着，就像是那个男孩单方面切断了所有的联系，而大家手持着一根断了的线，在真相面前，谁都无能为力。

　　有时候路德维希在想是不是费里的恶作剧呢？那个外表有点呆的男孩敏感又狡猾，他也许就在某处看着急得团团转的世/界，偷笑着，有些得意又有些寂寞，因为游戏没有结束，没人能够找到他，他不能从黑暗里走出来。

　　「咦？贝什米特先生，你怎么还不走呀阿鲁。」路德维希被声音打断，反应过来，是王耀回来了，估计是忘了什么东西。

　　「我的手链不见了，嗯，就是我家那种佛珠……我弟弟送给我的。」说起心爱的弟弟，王耀露出了开心的笑意，「据说被大师开光过……」

　　「？」就算全球文化慢慢趋于相同，很多弱势文化解体，强势文化更加强势……东西方人慢慢开始理解对方的文化，但是作为传统的日/尔/曼人，他还是不能理解太过于东方传统的东西。

　　「嗯，就是……啊呀解释不清呀阿鲁，就是相当于你们的神父施以圣水吧。」王耀边回答，边以东方人敏捷柔韧的身体钻到会议桌里面寻找那串佛珠，「找到了阿鲁。」王耀蹦了出来，手腕着套着棕色的珠子，开心地说。

　　「真是好运，失去的东西能够回来。」路德维希由衷地感叹。

　　「贝什米特先生，在我家有个说法，那就是有因必有果……你现在得到的一切是你前世种下的因阿鲁。」王耀说着对路德维希来说有些晦涩的语言，「这都是科学的世界了，无神论被一次一次证明的时候我不该说这些话阿鲁。」虽然这么说王耀的表情却不是这么表达的，他露出了可以说是虔诚的神情。

　　「你相信这些？」路德维希的视线落到了眼前略显矮小的东方人身上。

　　「我相信，有些东西是存在着的，谁也不能去消除宗教者的信仰……只要你心诚，你去相信的话，总会有所收获的。」活了四五千年的男人喟叹着，「现在愿意相信这些的总是越来越少阿鲁。」他的国/民，已经越来越少相信这些东西。

　　「嗯，也许吧。」路德维希看着木箱，表情柔和。

　　「祝你好运阿鲁。」王耀边说边挥手，「再见啦，年轻人。真相可能近在眼前。」

　　路德维希也回道，「谢谢你，再见。」

　　路德维希目送着那个红衣少年，不对明明比自己大了好几千年的红衣男人走了出去，他的脑袋里还回想着那句话。

　　「呐，费里，你告诉我，我该相信吗？」他抚摸着木箱上自然的纹理，而另一只手不小心按到了桌面上隐藏的按钮。

　　一瞬间变故袭来，落地窗外的风景都不见了，巨大的会议室一下子被黑暗笼罩……圆顶的建筑上方突然亮起了微光，路德维希看上去，是北半球夏季的星象图，乳白色的银河贯穿其中，大熊星座和小熊星座，北极星在正北方……星星点点温柔的光，是好几个世纪才能隐约看见的，如今真的想看的话必须要支付巨额的国际旅行费，穿上厚重的太空服，在远离母星的高空才得以看见，人类就这样轻易剥夺了上天最美的赐予。而天顶这温柔的星光，是最先进的科技而成的，显然不是为了各国闲暇时观赏，而是有着更加直接的用处……头顶上出现了几个红点，已经是5D的系统，可以差不多看到那几个红点离地球有多少光年，没错，这就是人类探测到的可以居住的星球。

　　路德维希隐约着叹了口气，正前方的黑暗里慢慢浮现出蓝色星球的影像，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水晶一般脆弱和钻石一般坚强的母星在想些什么，它温柔地转动着，几亿年来都是这样姿态优美地转动着，千疮百孔，伤痕累累，可是它仿佛不自知般依旧爱护自己的子民，每一个预见的末日都没有到来……路德维希记忆最深刻的莫过于2012的末日，对他来说，也许是真正的末日。在既定的时间没有到来前，约定好跟他手牵手一起度过那天的恋人已然失约。只剩下他一个人在约好的森林公园里，无暇顾及冬天的意/大/利的风情，而是在两人走过无数次的小道上不停踱步，在折磨自己的疲累中末日悄然过去。末日未曾到来。

　　「呐，地球多么美啊。用世界上最美的色彩也不足以勾勒出它万分之一的神韵。」费里西安诺曾随着太空舱漂游到宇宙中，唯一的一次，在别人都在观测其他数据的时候，他就趴在太空舱的末尾的窗口，看着孤独转动的蓝色星球。

　　「再美的东西终将逝去。」对讲机里几乎是谶语般的呢喃，在一边的路德维希不禁把视线调低了些，在厚重太空服里的男孩笑容还是温柔，却带着不可消除的落寞，让路德维希想要把他拥入怀中，然而也只是想想而已……别说是难以办到的太空舱，即使在地面上，他也很少这么做。总是有无数繁杂的事物分去他的精力，费里西安诺在他人生的印迹中是如此至少，他首先是德/意/志，再是路德维希。费里西安诺其实还有没说出口的话，有着诗人灵魂的生命体曾经想对他的恋人说，「而在美逝去后所有的怀念也将逝去。」那是在很久之后，三百年后路德维希才得以明了的话，路德维希不禁想，费里是不是早就预示到了什么才会在日记里记录如此悲哀的话。

　　路德维希注视着眼前蓝色的星球，和三百年前看到的改变了太多……土黄色的部分已经蔓延到了仅有的绿色的边缘，曾经的亚/马/逊/森/林，那迷人的拥有无限可能承载各种生命的雨林，已经消失殆尽，变成了另一个撒哈拉沙漠，几乎是毁灭性的改变了整个地球的生态循环，被称为第四纪的人为大灭绝……而蓝色，也不是纯粹的海蓝，而是带着灰色的，那种不可能抹除的杂色，路德维希甚至能想到灰白色的泡沫和死去的鱼类的尸体，以及成片的各色的垃圾形成的人工岛屿……人类就这样破坏着最初的家园。

　　有时候路德维希会很庆幸，那个意/大/利男孩已经不见了，不然他该有多无力，面对着他最爱的海洋被摧毁成不可挽回的样子。

　　费里西安诺，可是海的孩子啊。

　　-2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