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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忍足侑士要搬家了,他和新婚的妻子由美要搬去大阪新买的房子里,忍足原来的房子要卖掉还房贷。
由美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孩子,也很漂亮,但是又很温柔会照顾人,忍足当年相亲的时候看到她的时候想着就是她了。结婚的话,就是这个女孩子了。
东西大部分都搬走了,忍足回来是看看有没有少带的东西的。他推开门,乱糟糟的房子,东西搬走了大部分小房子也显得空荡荡;窗帘可能是搬东西时扯下来了,半吊在那儿,显得破败;一大片的墙纸已经剥落了,露出斑驳的墙壁;还有巨大的穿衣镜立在角落,精致的花纹上蒙着厚厚的灰尘;写字台上还有干掉的钢笔和纸张,抽屉里还有忍足侑士作为记者写的手稿;阳台上还有花,无人照料早就枯败的娇嫩玫瑰,当初一个人一定要种的……还有一张破旧的沙发,被由美放弃的,她一定看不出来当年是在东京最贵的商城买的最好的牌子。
这是他和迹部景吾在最艰难时候住过的地方,大部分东西是迹部景吾一手布置的。他们在昂贵的沙发上共享着一碗最简单廉价的汤面,冬天没有暖气就拥抱着取暖,在落地窗还未拉好就急切地□□,在漫长的时光里没有自己的车就手拉手回家。
他们的未来迷茫什么都看不到,被切断一切生活来源几乎困窘地过着,他们两手空空,却无比满足。也无比绝望。哦这里没说,迹部景吾是忍足侑士爱的人,他们都是男人。他们相爱,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会是。
在一起的时候很简单,分开的时候也很简单,忍足侑士最后压着迹部景吾来了一次,就从浴室一路过去,地毯,沙发,再喘息着到了床上。最后累极,迹部景吾用沙哑的声音轻轻地说,分手吧,忍足侑士顿了会嗯了一声就抱着怀里的人睡去了。明明天都快亮了。
现在忍足侑士看着房间说不出滋味,就像是有虫子挠着,干渴又急切,却透出无法作为的绝望来。他和迹部景吾在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纠缠过,手和手臂交缠着,脸和脸,唇对着唇,胸膛和胸膛,还有心脏对着心脏,他们的心都跳动着,年轻又火热。
他已经不是十五岁对着喜欢的人生涩又装作成熟表达爱意的男孩了,他已经三十五岁,足够成熟,懂得怎么做才会更好,才会拥有前途。他们以前不是不懂,是觉得人世间还有些东西比固有的法则更重要,可是他和迹部景吾以几乎惨烈的方式明白了前面那个道理,这样长久的爱情和挣扎将他们长相厮守不理世俗的勇气都磨光了。
迹部景吾第二天就带着行李离开了,忍足侑士在房间里待了一个星期才醉生梦死到醒来。回家的时候家里还是原来的样子,可是妈妈头发都白了,而爸爸看报纸也要拿着老花镜近近凑着。和迹部景吾分手时忍足侑士一滴眼泪也没掉,在这个时候二十七岁的忍足侑士却扔下了行李哭得不能自已。
两败俱伤。
如果说以前是忍足侑士以父母顽固不化、不尊重自己想法、自私自利各种理由顽抗父母,后来的男人一瞬间变得懂事许多。表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内里的痛苦他一个人熬着,烧得他心都荒芜了,荒芜后是降临的厚重的冰雪。
忍足侑士站在写字台前看着对面阳台的花,一堆花花绿绿的没有玫瑰,那是娇嫩的不好养活的花。他走到阳台将干涸的花盆和枯萎的玫瑰花枝整理好,他想把花盆带回去,可是再也不会种玫瑰了。
后来男人继续整理着房间,床底下有很大的箱子,厚载着杂物和灰尘,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应该是普通的旧物吧。忍足侑士把它抱到了高处,掉出来一张小小的卡片。
忍足侑士蹲着去拾起它,卡片边角泛黄,旧情人的字迹还是那么潇洒肆意,深蓝色的墨水,他甚至可以想象迹部景吾是怎么挑着嘴角写下这些字的。
“呐,忍足,十五岁生日快乐!——迹部。”
蓝色头发的男人是蹲着捡到这张卡片的,可是他没能马上站起来,他穿着皮鞋在一堆旧物之间,他轻轻地说着话。
“笨蛋小景,我都三十五岁啦。”这是多久之前的事啦?忍足侑士笑着,猝不及防眼泪就落了下来。
他有些艰难地站起来,他在最好的年纪,三十五岁,成家立业的年纪,却突然觉得有些累,只想在这个破旧的小屋睡上一觉。
可是忍足侑士想着美貌的妻子还在新家等着他,于是他还是站起来去面对人生新的挑战了。
再见啦,景吾。
蓝发男人走出房间,面对着小小的公寓,手中是旧物,旧物的离开一点点掏空了这间房子,包括它承载的记忆、痛苦和爱。忍足侑士很快就转过身子,过强的日光他就独自一个人走着,他要走到街对面才能开车。不过眼角的湿润其实是幻觉吧。
忍足侑士走着走着就好像在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我爱你,如同朱丽叶之于罗密欧。”
唯心主义,耽于幻想,迹部景吾曾经这么批判忍足侑士,他从办公室的椅子上站起来,颀长又优美的身形落到落地窗边,米色的窗帘纷飞,日光落下来,那人低垂着分外美好的眼角,事物和人类都褪去了尖锐的外壳,露出了最柔软的心脏。迹部景吾就那么一字一句抑扬顿挫地朗诵着莎士比亚的剧本。
“我的慷慨如同大海一样浩渺,我的爱也如海一样深沉——”
最后忍足侑士就这么被迹部景吾骄傲又美丽的灵魂征服了。
最后他们接吻了,他们在一起了,他们在一起度过了十二年的时光。
可是现在——再见啦。
十五岁的和二十五岁的迹部景吾,再见啦。
-End-
忍迹这对是我的胸口的朱砂痣啊,初心加本命每次想起来都会想哭啊[这是我能给的最好的结局了。
By糊梳 2013/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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