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早饭 ...
-
第十二章
“伍班副，快来吃早饭。班长还没吃呢，要不要给班长留点？”许三多热情地打着招呼，伍六一脸都懒得黑了，任谁怎么臭脸都能换来一张笑脸，也会选择面无表情省点力气。
“班长几岁啊，需要你当爹又当妈的吗？更何况要当也轮不到你，去去去，吃你的早饭。”伍六一挥挥手，跟赶苍蝇一样。
“哦。”许三多不以为忤，风卷残云吃完早饭，这速度完全是和余乐抢食练出来的。
忽然一个通信兵跑到指导员面前，敌袭的消息就传遍了全连。饮食车撤出了演习区域，许三多趁没人注意他，偷留下了俩鸡蛋。
侦查机在空中盘旋了几圈，什么也没发现，只好不甘心地回去了。这次演习大获成功，连长高城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现在还兴致勃勃地和伍六一讨论着刚才直升机的糗样。
史今坐在许三多一旁，乐呵呵地听着，猛地站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一惊一乍的。”高城被他吓了一跳，又没发现什么异常，不满地看着三班长。
“没啥事，就是刚刚腿突然抽筋了。”史今讪笑着又坐下来。
这个借口找的太烂了，伍六一下意识就瞪许三多，也没发现什么，给史今一个稍后再说的眼神，就帮着他转移高城注意力。高城虽然还在生史今的气，但也不想让他下不来台，配合着伍六一继续聊天。
史今握着许三多塞过来的俩鸡蛋，背后冷汗直冒。得亏这鸡蛋不是热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一回到连队，伍六一迫不及待想弄清事情原委，憋了一路的问题总算能搞清楚了。
“许三多你干嘛呢？！你知道这是季度演戏吗？”伍六一上去就是猛踹，知道许三多干了什么以后，就算他忍耐力再高，这回也炸了。
“我，就是想班长吃上早饭。”许三多躲得很溜，话却说的磕磕绊绊的，“我知道这次有防红外作业，我问过……查过资料了，鸡蛋都用水冰过。不能不吃饭呐……”
“许三多，你是一个兵。军人就要服从命令！我是不是说过放下早餐，如果今天鸡蛋还是温的怎么办？全连三星期的汗水就因为这都白费了！到时候别说我了，全连都留不下你！”史今闹心地扯开伍六一，“你打他有用吗，你要让他明白道理。”
“班长，我错了，我又拖后腿了。”许三多这才开始后怕，他从没看过史今这么严肃的表情。
“错错错，你就只懂得说你错了，你能不能长点脑子？！”伍六一最看不得别人一副唯唯诺诺的鳖孙样，手比嘴快，狠命戳着许三多的脑壳。
“六一！”史今喝止伍六一残暴的行为，没好气地看向许三多，就没一个能省心的，“许三多，跟我擦车去。”
“班长，那我呢？”伍六一急了，这种厚此薄彼的行为太过分了。
“有说不让你去吗？”史今翻个白眼，脚长他自己身上，真要来，他还拦得住？
——
“你干嘛，想自虐别带上我啊，还让不让人愉快地吃东西了。”余乐大口大口咬着苹果，丝毫没有被影响到胃口的样子。
许三多哀怨地看一眼余乐，什么也没说，但这一眼胜似千言万语。余乐被深情凝望的次数没有一百也有几十，非但没产生抗体，这种伤害反而用有加成。余乐一口没咽下去，差点再死一回。
“大佬，咳咳，求放过，我把吃的都给你行不？”余乐咳嗽几下，捡回了一条命。
“今天我又做错事了。”许三多放下了发热的枪管，“我老是做错事。”
“我们要辩证地看待这个问题，来回顾一下你人生中犯过的所以错误，做个简略的表格统计一下起因经过结果后续，方便总结归纳，再……”许三多的表情很明显，一个字都没听懂的表情，余乐顿了顿，“简而言之，就是想一下你犯的错，是在重复，还是犯新错误。如果都是新错误，研究它们之间是否有联系。”
“哦，不懂。”在余乐面前，许三多总是更放松一点。这样的放松，让余乐想打他，这种感觉大概是每个和许三多有过对话的人，最深刻的共鸣。
余乐深吸一口气，“你最近犯的都是什么错！”
“今天给班长带早餐，差点拖全连后腿，被骂了；几天前班副教的腹部绕杠还没学会；射击成绩还是垫底；晕车……”许三多一项一项数着，情绪被自己弄得更加低落。
“停停停，除了第一个，其他的叫错吗？许三多同志，你来告诉我字典对错的定义。”余乐听得都快睡着了，跟数羊似的。
“呃，不正确，与实际不符。”许三多拿出本旧字典，手一拨，准确翻到那页上。
“速度不错啊。那不就得了，除了偷带早餐不正确，其他都那叫过程，不叫错误。”
“哦。”许三多似懂非懂，突然又想起来今天疑惑的重点，“为什么带早餐就不正确，吃饭很重要。”
“吃饭当然重要，但人得学会取舍。对班长来说，这次演习至关重要，为了演习能圆满成功，他甚至能够付出鲜血的代价。用演习的成功换取一顿早饭，对他来讲完全不等值，得不偿失。”余乐仔细观察许三多的表情，确定他听懂以后，继续补充，“三多，想要关心帮助别人，要从他的角度出发。你要了解他追求的事物，用他能接受的方式，再给予你所能够做到的帮助。”
“所以，班长想要的是演习成功，不是早饭，我想帮班长的话，就是做好演习吗？”许三多歪着脑袋，拼命思考着，“但演习都结束了，我还差点帮倒忙。”
“再想想，班长现在最希望的是什么？”余乐就差指着许三多的脑袋宣布答案了。
“提高我的成绩？”
“还有呢？”
“把整个班的成绩都搞好？对了，班长说过他希望我和大家都搞好关系。”
“恭喜你！许三多同志，会举一反三，你出师啦！”
许三多式傻笑这时候还真挺应景的，“我一定不让班长失望！”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早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