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思念无烬》禾嘉树

13、告诉

　　闭上眼睛，有些懊恼。
　　想起那些事情，记忆还微微泛疼。
　　竟是如此鲜活。

　　打开电脑，把大量的歌曲下载到手机上，揉了揉头发，拿把椅子坐在阳台上，疯狂地背剧本。
　　导演正好赶进度，正合我意。
　　于是整天除了演戏就是睡觉。失眠的时候听歌。
　　秦柯伤好的时候，冷念的戏份已经完了。
　　冷念又另接了一部电影，便不再在剧组逗留。
　　我开始不合群，秦柯和我说话，只是礼貌的回应。
　　最后一场戏有冷念的戏份，他又大老远从杭州那边赶来，风尘仆仆。
　　准备完毕后，镜头转向这边，我和冷念牵着手从书店走出来，对视一笑。
　　对面街头秦柯牵着女配的手，从我们面前缓缓走过。
　　明明是剧本里没有的，然而我的眼泪却像切洋葱般情不自禁的落下来。
　　导演喊卡，全场欢呼。
　　“杀青了！杀青了！去吃饭去了！”
　　欢呼声，工作人员的笑容中，只有我一人格格不入，蹲在地上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我曾像宋瑾喜欢青空一样毫无保留的喜欢过两个人，第一次，错过，第二次，虚有。
　　这样又怎么样？起码我可以喜欢一个人，这样我可以小心翼翼的为他去做那些傻事，不至于还没抵达就停止仰望。
　　可是，真的很难过。
　　“苏夏。”冷念蹲下来，把手伸到我的眼前，轻轻的说：“借你哭。”
　　我把脸埋在他的手里，眼泪滴在手心上。
　　于他来说，一点一滴都是潮湿但温暖的触觉。
　　秦柯正欲上前走去，被经纪人一把拉住：“阿柯，都去聚餐吧，门口车在等你。”
　　“我。”犹豫之间经纪人已经带秦柯离开。他只好无奈的叹口气，打开手机发了条短信。

　　“哭完了？”
　　“嗯。”抹了抹眼泪，发现人都走光了，“他们都去聚餐了？”
　　“是啊。”冷念收回湿润的手掌，“我送你回去吧。”
　　“可是，我饿了。”
　　坐在温暖的面馆里，吃着热乎乎的面条，美味得眯起了眼睛，我一碗已经吃完了，冷念才慢条斯理的吃完半碗。
　　脸都要丢到天边去了。
　　冷念笑着说，“你可以吃慢一点的。”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果然是嫌我吃相不好了，脸微微有些红。
　　接着又听见他说，“我不想让你等。”
　　安静的夜晚，一句简单的话，眼角慢慢湿润。
　　我装作没关系的样子，“没事，我们聊天吧，比如，你怎么不问我刚才为什么哭？”
　　“你想告诉我，就会说的。”
　　我望着他笑，“我想告诉你了。”
　　“你知道吗？我喜欢过两个男生，嗯，然后没有在一起，就像宋瑾和青空。”
　　“触景生情？”
　　“也许，又不是。”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揉了揉头发说：“大概爱情真的是个很痛苦的东西。”
　　他轻轻嗯了一声，浅笑：“那我们现在在讨论爱情？”
　　“是啊，冷念，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女生？”
　　毫不犹豫的回答：“有。”
　　“张得漂亮吗？人品怎么样？”
　　看着我八卦的眼神，他只是沉默不语。
　　“给个面子嘛，我都告诉你了。”
　　“苏夏，换个问题吧，毕竟都过去了。”
　　我狡黠一笑，“那我问个未来的，你觉得你会和谁结婚？”
　　冷念吃碗面将筷子放下，结账后，面无表情的和我走出去。
　　“刚刚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
　　冷念叹口气，把我塞进出租车，“抱歉苏夏，今天不能送你了。至于你问的问题，以后就会知道了。”
　　坐在出租车里，看着车窗外繁华的夜，收起苦涩的笑容。
　　其实我没有告诉他，我第一次喜欢的人是他，只要再早一点点，再勇敢一些，也许就会得到明确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