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7、僵持 ...
-
鲜侑不见刘珏,问道:“大公子呢?”
刘子善道:“他怕受了风,在房中呆着。”
刘晗刚才看那场上一番情景已经是热血沸腾,见到云州,便拉扯刘子善手臂:“爹爹。”
刘子善笑向鲜侑道:“阿侑,我家覃奴喜欢你这云州的很,你既然不要,就送给我家覃奴可好?覃奴最近总念叨着要让云州教他骑马射箭。”
鲜侑道:“我做不得主,先生自己问他。”
刘子善转而问云州:“可好?”
这事鲜侑之前便说过,云州道:“我为鲜将军驱使,不能擅自离军,二公子若真想学,可以来军中,我可以教他。”
刘晗一听可以到军中更是兴奋不已,玉白的脸上泛起红光,跃跃欲试,刘家三位公子皆是广学博览文才通略,又各有偏门,刘珏深习道家之术,服食养病,静心修身,刘珉好研究算数,机械,被他母亲赵夫人多次斥责,这位刘二公子刘晗学的一肚子诗书才华,却不屑为文,颇好兵法武道,有些豪侠纵横之气,人没几尺高,却整日想着以武立功。
刘子善对三个儿子也都颇纵容,此时见刘晗一脸喜色,也只摸他头笑道:
“你爱去便去,能学的吃苦也是好的。”
接下来几日,云州便在军中教刘晗骑马,他跟刘晗年纪相当,不过人却要高半个头,而且一身挺拔俊爽,骑在马上英姿猎猎,直将刘晗羡慕的发狂。
刘晗心中对这个同龄少年羡慕钦佩,见到了总忍不住要问东问西,无奈云州并不大搭理他,问十句也懒得回答他一句,就是回答的那一句,通常也是两三个字就打发。
刘晗却不介意他态度冷漠,反而越发好奇,心生探寻,云州给他问来问去,无奈实在没有跟这位刘二公子闲话的兴致,勉强应付他几句。
回了帐中赵和和孙胜又在喝酒,这两位吵归吵打归打,好的却也快,没事凑在一块喝两杯提劲,孙胜见云州便道:“小大爷,要不要来同我二人一块喝两杯?”
自打上次那事出,孙胜见云州便呼之为小大爷,有意取笑。
结果是赵和听惯了顺耳,竟然也跟着叫起来小大爷,云州走过去坐下,三人凑了一桌,又要了几样小菜,边嚼边聊,孙胜喝了几口又凑到云州耳边:
“我说小大爷,问你个事。”
云州道:“问。”
孙胜不怀好意道:“你们干没干过?”
云州忍了口气,不答。
孙胜道:“我看你什么都不懂,嫩的很,那鲜恕之是个最不要脸的,就你这样的,都不够他一口吃,你得学点本事,有点出息,否则这辈子都得给他压着干。”
赵和脸色已经惨不忍睹,孙胜又对云州暧昧道:“你要不要试试,我教你,保管你不说拿下一个鲜恕之,就是赵将军这样的,也不在话下。”
赵和气的吐血,几乎要将这孙蛮子杀而后快。
孙胜笑往云州搁在案上的手摸去,赵和拿根筷子将他那贼手上戳,孙胜忙缩回手,怒道:
“他都没说话,你碍什么事!”
赵和生平头一回开骂:“我□□娘的孙蛮子,你你你恶心死人了你!白长的那样!”
这两人又你一句我一句的叫起来,云州喝了最后一口酒,走人。
云州这夜里做梦,梦到在沧州的那片原野,是同鲜侑初识的地方,荒草茫茫,鲜侑躺在野草中,赤身裸体,闭着眼睛,已经死去,而他自己也是赤身裸体,抱着那具尸体在奸/淫,无人窥探无人打扰,满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人,他跟个死人在做着那等事。
云州醒来裤中一片湿凉,他发了许久的呆,再睡不着。
鲜侑早睡懒起,混度了好几日,却是已到重阳日了,刘子善在府中后园摆酒设宴,招众宾客幕僚共饮,园中菊花遍栽,秋气正爽。
彼此客套敬酒毕,便各依喜好就坐,刘子善同藤公佐辜子兰几人共坐,刘珏刘晗刘珉三人同席,都隔的稍远。
鲜侑仍旧只和阮孟诸人一处。刘子善帐下,鲜侑,孟琅,阮元,赵氏兄弟,这几人年纪相仿,脾气投合,因而宴聚时常凑活,此时众人围着一张桌案各自箕踞,案上摆着点心果酒。
近日却有喜事,孟琅几月前同江北陆士桁的小女订了亲,昨日家仆前来报信,命孟公子择日回家,准备完婚,众人当下正说起这事,言谈间十分喜庆热闹。
鲜侑刚听说这事,对孟琅埋怨道:“从玉之前也不告诉我,我竟然最后一个才知道。”
孟琅道:“我前几日可是来找你,哪知听下人说你最近忙的很,就又回去了,还怪我。”
鲜侑笑:“秋气愁人,索性闭门睡觉。”
孟琅道:“你倒是会偷闲。”
鲜侑道:“从玉不知何时大喜,这杯酒少谁都不能少了我。”
孟琅笑道:“哪有什么喜,我连人都没见过,谁知道是胖是瘦有无麻子呢。”
阮元拍了拍孟琅肩膀,郑重其事道:“往好处想,你只看两位刘公子,环佩夫人不也是陆士桁的千金?比较一下,估摸着总不能太丑。”
阮元指了不远处的刘氏公子。
三人依长幼由左至右坐着,刘晗跟刘珉两人俱是少年心性,这会凑一块谈的热火,刘珏近日身体也好了些,故而也出来,席间却是不大说话,刘晗时而说的高兴了拽他一下,刘珏虚虚应付,刘晗又转开,刘珏持着酒盏并不饮,而是微垂了眼,耳听众人说话。
阮元指过去,刘晗刘珉皆未觉,刘珏却抬起了眼看过去,鲜侑说话间不注意一转头,对上他眼神,这人是浑身的光华隐隐,温柔纯净,与周围噪杂的酒宴完全分离。
鲜侑许久没见他,这时突然对上,也只一笑。
彼此意会,刘珏也报以一笑,又各自转开。
赵胥道:“可别拿公子比。”
鲜侑回过头,却不以为然连连摆手:“平叔这话是正理,我见过环佩夫人。”
赵胥道:“怎样?”
鲜侑道:“你看刘公子不就知道。”
赵胥道:“这不是白说。”
鲜侑道:“你那是白问,我自然白说。”
赵胥噎住,鼻孔出了出气,转回去喝酒。
孟琅道:“随它去,管他几个鼻子几只眼睛,左右我是见不到。”
鲜侑诧异道:“你不回去?”
孟琅故作豪迈道:“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完什么婚?不回去!”
阮元笑道:“误了从玉的终身,匈奴可担不起这罪名,你别乱给人栽赃。”
众人皆附和,孟琅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你等都不配同我谈论这个。”
阮元捶了他一拳:“要点脸皮。”
鲜侑道:“从玉,你当心孟老大人亲自来拿你,你这都多少年不回家了。”
孟琅道:“我回去我还走的了?等他死了我再回去继承家业得了。”
孟琅家里也自有一本难念的经,别人不知道,鲜侑却是了解,孟琅乃是家中幼子,上头有个兄长,早慧灵敏,性情温良,颇得孟老大人的喜欢,而孟琅是庶出,母亲身份低微,又早死,孟夫人视他是眼中钉,而孟琅少年顽劣,生性又放纵,在家中时便和孟老大人整日闹得鸡飞狗跳,后来年纪大些,不顾孟老大人的反对,撒手离家,多年不归。
鲜侑啧啧道:“头顶三尺有神明,小心天打雷劈啊你。”
孟琅笑:“尽管来劈,我正好揪住那老天爷,问问他,他那眼睛究竟是长到屁股上了还是长在屁股上了。“
鲜侑大乐:“从玉好胆气!”
说起婚事,鲜侑又问起阮元:“咱们几个,平叔年纪最长,为何还没婚娶?”
不等阮元说话,孟琅幽幽道:“平叔他当年在家乡,有位青梅竹马,彼此暗许了终身,哪知阮夫人不肯答应,结果人家姑娘另结了如意郎君,平叔决定为了她守身如玉终身不娶。”
阮元道:“那是,人负我,我不能负人啊。”
鲜侑道:“信你我是瞎的。”
阮元正色道:“我可是做认真的。”
赵胥道:“他是认真要效仿阿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