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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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认可了赵斜阳是我朋友，对他的事也稍微上心了点，但我对待赵斜阳，和对待其他朋友的方式总有些不同。
我说不上看不起他，但确实没那么平等在看他。
自行车社的社长叫夏天，当地人。寒假时我和赵斜阳拖着行李箱回家时，夏天也来送我们了。我对他说大冷天里叫着夏天感觉实在很怪，他回答我说这名字竟然没让你暖和起来。
虽然我一次都没出席过自行车社的活动，但也不感觉抱歉。社团这种东西，大概很多人和我一样，不过是图个学分。刚开始夏天只当我纯粹是赵斜阳的老乡、朋友，走到半路上才说：“我想了半天，今年新生似乎也有个叫李楠了，该不会就是你吧？”我点头示意他没错，他笑骂：“你小子太不把社团当回事了，一次都没见过你。”
后来他又补充了句：“不过除了斜阳，后来也没再见过其他新生了。明年社团大概就要被取消了。”
赵斜阳在旁边说：“没关系，我还在的。”
这是我头一回听赵斜阳说情话，他这话说得还不露骨，大概是顾虑到火车站边人来人往的。我看到他冲着夏天在笑，那种笑容跟他平时对着我笑时完全不一样的。
赵斜阳长相清秀，干干净净的，应该算是白马王子型的男生。但是他对着夏天笑时，莫名显得艳丽。
夏天明显被他笑得心猿意马，我登时变成了颗明亮的灯泡。
在火车上我才问赵斜阳怎么和夏天好上的。其实我并不是特别想知道，但也确实不清楚该怎么和赵斜阳一起打发时间，只得想到了夏天。他不落痕迹地浅笑了下，又嫌他旁边的人讨厌，往我跟前挤了挤。
赵斜阳说他对夏天一见钟情，社团纳新的时候就看上了。当时夏天穿着紧身的运动服，布料都挡不住他结实的体魄，再加上他脸长得也好，国字脸，浓眉大眼的特别英气。赵斜阳第一眼看他就觉得好看，想和他好。我又问他怎么就知道夏天也是同性恋的，他笑得神秘兮兮的，说他们这类人都自带了“雷达”，就是认得出来。
车厢里嘈杂得很，为了不让别人听见我们的话题，我和赵斜阳的脑袋凑作一堆，佯装一起在看mp4。赵斜阳刚洗的头，一股子清凉薄荷味。
我又问他：“那你觉得我长得咋样。”于娜和我好的时候说我眼睛小，又近视眼，看起来特别没精神，好在其他五官算优配，不影响整体水平。我也知道我就算是一路人水平，但莫名想知道在同性恋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仔细想想，这问题真是蠢得可以。赵斜阳是同性恋没错，但他也不能代表全体同性恋不是？
我等了一会，赵斜阳都没反应，我不大耐烦地用胳膊肘撞撞他，“你想什么呢，我丑得你难以启齿了呀？”
“没，没有。”赵斜阳可怜巴巴地眨眨眼，“我就是想不起来我对你的第一印象了。”
我想这个答案大概就是我不受同性恋欢迎的意思。没深究，我认真投入到了电子屏幕的剧情里了。
寒假里除了联系买车票，我和赵斜阳又是一个月没联系过。快开学时我给他打了通电话，结果他声音像是刚哭过，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什么，就是心情不好。后来过了很久我才知道，赵斜阳被他前男友□□了。那大概是赵斜阳对□□的第一层心理阴影，第二层是我带给他的，这个我后面再说。
返校那天我头一次见到了赵斜阳他爸。他爸长得普通，和赵斜阳没多少相似的地方，我心想赵斜阳兴许是遗传了他妈妈的长相。人都说“儿子像娘，金子打墙”，合着命里带的赵斜阳该是个有福气的人，可惜这种话大多是不能信的，这是赵斜阳“告诉”我的。
他跟他爸介绍我说是他同学，他爸看我的眼神特别忌讳，像在看什么脏东西。候车室虽然热闹，但我这边的气氛却不大好。赵斜阳和他爸像是不熟一样，都木着脸，一句话也不多说。
那时的赵斜阳和刚放假那会的他明显不一样，刚开始他特别有生气，而这时却又像是回到高中时一样，被别人躲着，他也自己把自己封闭起来。上了火车他躲得更厉害了，还好这次买到的是两人座，赵斜阳坐在窗子边，也没再往我身边挤了。
一路上赵斜阳话都不多，我也乐得不用和他没话找话。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奇怪得很，一方面我既把赵斜阳当朋友，另一方面我又从心底里有点“忌讳”他。
赵斜阳被人性侵的事也不知道就传开了，传到后来就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那都是那事情发生之后两三年的时候了，我去参加了一次高中聚会，不知怎么的大家就说到了赵斜阳。高中里虽然闭塞，各班各管各的事，但赵斜阳却是人尽皆知的人物。然后就有人神秘兮兮说“他和他前男友那事，你们知道不？”
那年寒假赵斜阳回家，城市说大不大，偏偏就让他遇到了他前男友。那人说着想和赵斜阳重修旧好，没成想赵斜阳却已经另结新欢。我不明原因，总之他纠缠了赵斜阳一阵，没能得逞，最后就□□了他。那件事似乎闹得挺大，大雪夜的赵斜阳没回家，电话也不接，警察找到他的时候他差不多就快冻死了。
赵斜阳是同性恋的事，也因此被他父母知道了。我这才理解过来当年他爸看我的眼神，感情他也把我当同性恋了。因为赵斜阳一直没有朋友，“正常人”都会躲着他，只有同性恋才会理同性恋。
之后不久赵斜阳就和夏天分了手，那天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李楠，你看我转专业去你们班怎么样？”
我和他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专业，不过赵斜阳成绩好，想换专业易如反掌。我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于是大二的时候我和他就坐到了同一间教室里。过了没多久他又申请调换寝室，和我一间。赵斜阳对我说：“李楠，我想和你住一间，我们互相照应好不好？”他说这话的时候特别局促，一直捏着他手里那张表格。我知道他还记得高三毕业时我说的那句话，就点头同意了。
赵斜阳费了多少工夫让其他人答应和他换寝室我不知道，我还记得就是那天我们宿舍三个人全去给被换走那位送行，但没有一个人去迎赵斜阳。我也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