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黑色的Ruf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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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黑色的Rufu
镜子中依然泛着粼粼的波光，随着一阵自中心发散的波纹，镜子中的影像再次改变了。镜中映出的，是一片蔚蓝的天空和广阔的草原。青翠的草随着风舞动，带起一阵阵翻滚着的波浪。
几只金黄色的Rufu拍打着翅膀匆匆飞过，紧紧尾随着它们的是留着一头乱蓬蓬短发的杰拉儿，时年九岁。小小的杰拉儿努力地迈动着双腿想追上前方的几只Rufu。草丛只到成年人膝盖的高度对于小杰拉儿来说还是太高了。她只有使劲向前挤才能艰难地移动，更别提追上前面的几只金黄色Rufu了。
“啧，真是笨死了。这样都追不上吗？”只有十二岁的裘达尔不屑地撇了撇嘴，轻轻松松地悬空行走着，直接无视了草丛的障碍。
“什么嘛！裘达尔你可是用飞的当然会比我要快吧！”杰拉儿不满地嘟起嘴，气呼呼地停住了脚步，双手叉腰站在快没到腰部草丛里瞪着悬空的裘达尔。
“有办法当然要用啊，谁会像你这样一个劲地去追Rufu啊！”裘达尔翻了个白眼，但说归说，他还是解除了魔法稳稳地落到地面上和杰拉儿一块儿站在草丛中。
“…啊、阿嚏！”杰拉儿打了个寒噤，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说你笨你还真不聪明。哪有人一大早出来沾露水的，你这不是想感冒是想干什么。”裘达尔无奈地点了一下杰拉儿的额头，“好了，赶紧上路啦。”还要和艾萨梅隆的老头子们交差呢。
杰拉儿捂着额头，微微向上委屈地望着裘达尔，点了点头。
镜头再次切换，这回焦点落在了一个漆黑的夜晚。错综复杂的小巷之间参杂着斑驳陆离的光影残渣。杰拉儿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自己以前居住的贫民窟。她还依稀记得，在不久之前去那里的时候贫民窟已经不见了。
“呼！”忽然，毫无征兆的，从小巷最阴暗的角落开始燃起了一团熊熊烈火。随着灼人的火焰一同出现并漫出巷子的，是铺天盖地的黑色Rufu。贫民窟中吵闹喧杂的声音似乎戛然而止了，随后响起的，是高声的呼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但没一会儿，他的声音也如同被掐断了一般，硬生生地停住了。透过扭曲的空气，依稀可以看见一个人影慢慢地倒下。巷子灰黑色的砖块上突兀地粘上了几滴暗红色的印记，同色的地上也有渐渐蔓延开去的，散发着铁锈味的暗红色液滴。
杰拉儿看到，人们惊慌无比的四散逃走，其中不乏有自己熟悉的面孔。她还看到，有一个小小的人影正慢慢从笼罩着的阴影里，踩着那片血迹走了出来﹣﹣
是她。
尚带着稚气的脸上已经溅上了点点鲜红，黑色的中发凌乱地披散在脑后，露出了有着一道深深伤口的右边额头。鲜血正从伤口中汩汩流出，整张右脸都已经被染成了红色。金色的眸子没有焦距，仿佛只是在「欣赏」而不是「看」人们惊惶失措的表情。嘴角也勾着一个诡异的弧度，似乎在享受一般，这场盛宴…她的衣服早已狼狈不堪，沾满了大片血迹。就这么光着脚，一步一步地从血液中走了出来，伴随着烈火和黑色的Rufu，夹带着绝望。
“咯咯。”她抬起沾满鲜血的右手，伸向一张张惊恐的面庞。火焰席卷了整个贫民窟，从房子里也传出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一步步向前走着，印下的是一串小小的脚印，以鲜血染成的脚印。从开始杀人的那一刻，一直到整个过程结束，她的眼神都没有焦距，只是麻木而又机械地重复着一个动作。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镜子前的杰拉儿原本深深地低垂着头，双手环胸紧紧抓着衣袖。此时，此刻，看到这里，她的肩膀忽然低低地耸动了起来，伴随着的还有一阵笑声。
“啊哈哈哈哈！！”她越笑越大声，带动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猛地，杰拉儿扬起了脑袋，金色的瞳孔没有规律地紧缩着，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般，癫狂地笑了起来。
“真是好笑啊，我拼命想要找回的记忆居然是这种东西？！！”她擦拭了一下眼角笑出的泪花，左手使劲攥着腹前的衣服，笑得弯下了腰，“全都是一群傻瓜，白痴。估计到死还不知道为什么被杀吧？！真是可笑啊！！哈哈哈﹣﹣”
“全都是一群白痴啊，全都是！就这样不知不觉被命运给带走了啊﹣﹣”杰拉儿慢慢跪倒在地，随即蜷缩起来，眼泪顺着脸庞滑落下来，滴到地上瞬间凝成了一朵冰花。magi难道不应该是保护人的吗？既然自己是magi，那为什么要去杀人呢…那些伙伴，那些给与了自己亲情和爱的人们…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杀掉那些无辜的人…仅仅是命运吗？是因为命运吗？这都是属于自己和他们的宿命吗…
好冷…好暗…杰拉儿闭上眼睛，感觉到自己仿佛旋转着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漩涡中。命运的漩涡狂怒的席卷着一切，而身处这片漩涡中，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孤独与黑暗。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却依然摆脱不了那种窒息的感觉。自己就要被淹没在命运的洪流之中了吗？好不甘…不想顺着命运啊…
「那就，逆流吧。」
「反抗这该死的命运，诅咒它吧。」
「这样，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堕转吧，由愤怒、贪婪、恐惧，嫉妒和种种负面情绪堆积出的magi哟」
在这个蓝色冰晶组成的洞窟里，突兀地响起一阵阵拍翅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杰拉儿蜷缩在地，痛苦地喘着粗气。从迷宫的外部看，就会发现铺天盖地的黑色Rufu以漩涡状涌进迷宫，将整个天空，包括每一片云朵都染成了黑色。狂风席卷着沙子肆虐，地面也在轰鸣。
这时，一大群黑色的Rufu涌了过来，响亮而嘈杂的声音环绕在杰拉儿身体周围。渐渐地，杰拉儿被黑色rufu簇拥着，慢慢站了起来。猛地，Rufu们灌进了杰拉儿的身体中。剧烈的冲撞引得杰拉儿痛苦的皱起了眉头，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她的手腕处和其他较为脆弱的地方的皮肤都在崩裂，流出血来。在她的右侧额头形成了一到诡异的黑色疤痕。形状和刚才镜子中映出的伤口形状一模一样，也是从太阳穴延伸到额头正中的刀刃形。
杰拉儿猛地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瞳孔没有明显的焦距，苍白的脸没有任何的表情。一阵劲风以她为中心炸裂开去，震得整个洞穴都晃动起来。她弯腰拾起掉落在地的长枪，娴熟地在手中旋转着舞动了几下，旋即狠狠向地上一敲。黑紫色的火焰以长枪为中心迅速扩散，整个洞穴都在被高温熔化，渐渐滴下水来，又被火焰蒸发，发出嘶嘶的声响。
伴随着“咚！”的一声，整个冰晶通道都炸裂了，呈现在杰拉儿面前的是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和数不胜数的武器铠甲，当然还有几具骷髅。但她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上面，杰拉儿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面前的魔神。他是一个男子的模样，腰部以下是狮子的身躯，腰部以上则是成年男子的模样。金黄色的微卷发丝随意地披在肩膀上却显出一种独特的威压。紧锁的眉头下方是锐利的双眸，此刻这双眼睛正牢牢地盯着面前的少女。马尔巴士的上身赤裸着，脖颈处，手腕处佩戴有华美的装饰。终于，在一片沉寂中，他用低沉而略微沙哑的声音说话了。
“承受不了真相而堕转了吗？Magi哟。”
“那又如何？”
“按理来说是不能承认你的，不过呢…”你真的很有趣，所以“我就姑且，认同你吧，magi，不对…「攻略者」。”马尔巴士右手食指绞着一缕发丝，颇为玩味的看着杰拉儿。让他遗憾的是，堕转之后杰拉儿的表情少了很多，完全不好玩了。哎呀呀，难道堕转都会变面瘫吗？
一束光芒投在了杰拉儿身上。她手中握的长枪焕发出耀眼的光华，随即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枪尖上的八芒星图案。
“…就这样？忽然好没成就感。”杰拉儿舒了一口气，随即感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便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因为只是半magi，所以并没有失去使用金属器的资格吗。这是她情形时最后的想法。
“…唔。”杰拉儿吃痛地揉了揉可怜的脑袋，从床上爬了起来。…等等床上？！发生了什么！！看布置，这里也不是煌帝国，到底啥状况啊卧槽！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一个少年独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随即走进来的是一个金色头发洋溢着笑容的少年和一个面无表情的粉发少女。少年的金发蓬蓬松松地梳在耳旁，但额前还是有一撮头发不听话地翘起来。他的一举一动看似随意，实际上则像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一样。杰拉儿不禁对他的身份深深地疑惑起来。视线后移，杰拉儿注意到，站在少年身侧少女的粉红色头发被整整齐齐地梳成了方便行动的双马尾，脚踝处戴着护踝，似乎是在遮挡什么痕迹。然而最让她注意的是少女的眼角。
法那利斯人…最强战斗民族吗？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人。杰拉儿注意到那少女眼角特有的上扬，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这是哪？”她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少年的眼睛等着回答。
“…这、这里是七湘。”阿里巴巴被少女直勾勾的视线盯得有些慌张，只好别开视线“我们看到你倒在外面，就把你接进来了…”
“……”卧槽自己是怎么到这么遥远的地方来的绝对要杀掉那个不靠谱的马尔巴士####
“…那个，你、你不要紧吗？”
“嗯？”
“…你的眼神好可怕…”
“……”
“呐，你们知道往哪个方向去煌帝国最快吗？”杰拉儿一边弯下腰系着鞋带，一边歪着头向两人提问。
“…煌的话，应该是乘坐去辛多利亚的那班商船比较快一些吧。”坐在一边椅子上的阿里巴巴挠挠头发，似乎在努力的回忆，“应该是不久之后就要出发了吧。嗯…”
“是吗。这样子的啊。”杰拉儿眨眨眼，混沌的眼眸向外扫视了一圈，“我说，你好像很有钱啊？是当地的贵族还是别的什么吗？”
“…不、不是什么贵族啊！我是攻略了迷宫才获得这些财宝的！”而且大部分还捐掉了来着…。阿里巴巴不自然地看着窗外，有些慌乱地摆摆手，极力否认着这个猜测。随即，他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回头看向了杰拉儿，“说起来我们还不知道彼此的名字呢！我叫阿里巴巴！”
“摩儿迦娜。”一直一言不发的少女忽然轻轻的开口，自我介绍到。她的眼神很快地扫过杰拉儿又迅速地收回，望着别处。
“我是杰拉儿。…怎么说呢？很高兴认识你们。”杰拉儿挠挠脸颊，小小声地说道。她有些费力地拧过胳膊扣好搭扣，拿起摆放在地上的长枪便要向外走去。
“诶？这么快就要走吗？”阿里巴巴有些惊异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女，最终目光停留在右侧额头的疤痕上，“伤已经不要紧了吗？”
“…伤？”杰拉儿这才注意到身上缠着的绷带，还有被染红的衣服，“啊…这些。攻略迷宫的纪念品而已。”
阿里巴巴似乎一下抓住了重点，瞪大了眼睛：“迷宫？！你也是攻略者吗？”
杰拉儿歪了歪头，回答：“唔。算是吧…只是攻略的比较狼狈而已。”
“狼狈…吗？”阿里巴巴想起自己攻略迷宫时的场景，要是没有阿拉丁的帮忙，他绝对不可能独自攻略迷宫的…要是自己再强一点就好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他忽然注意到，屋子里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
“摩儿迦娜，说起来你要怎么回故乡呢？好像回到那边的船都停运了。”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阿里巴巴转移了话题。
“是的，我前几天咨询过了，似乎只有去辛多利亚才有办法到我的故乡。”摩儿迦娜微微点头，转头看向了杰拉儿，“说不定可以一起走呢。”
“啊，一路上有个伴当然再好不过了。阿里巴巴你呢？”杰拉儿微微一笑，随即问道。
“…我和你们不顺路的。”阿里巴巴叹了口气，似乎想到了什么沉重的事情。
“啊不管怎样，我们还算是认识了！那可以劳驾带我在城里转一圈嘛？顺便也买一身衣服，毕竟…”杰拉儿低头示意了一下自己衣服上的血迹，抬起头竖起食指点在嘴唇上，向两人征求意见。
“好啊。”阿里巴巴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呐，摩儿迦娜，杰拉儿就拜托你了，可以吗？”
“没问题。”摩儿迦娜点点头，转过身子向杰拉儿伸出手，“那就跟我来吧。”
杰拉儿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将手搭在摩儿迦娜伸来的手上：“拜托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黑色的Ruf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