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的江湖》百雉而城

1、吾家有女初长成

　　瞿国国历天清年二月初八，巴蜀之地陆家村有一女婴呱呱落地，只听得一阵清脆哭声后却再未听闻当日有一女婴出世，后人再提起也只是摇头叹息连说“可惜可惜”。

　　十年后。

　　“师傅，你看见我昨儿个捉的蚱蜢了吗？”大山深处传来一声女孩子的询问声，往声源处会发现竹林之中有一青墙黑瓦的农家小舍，这说话的女孩正蹲在菜园子里刨土找蚯蚓，女孩长得娇小可爱，着一身粉底白花的长裙曳地，边说话，手也不停地刨着土。

　　“小呆子，这菜园子都被你糟蹋成什么样了！我昨儿叫你今日三个时辰的功夫，你怎的跑这菜园子里刨土捉蚯蚓了呢！为师辛辛苦苦把你养那么大你怎就不好好报答师傅，前日下山看见和你岁数相近的孩子都能背出一首词了！你看你，整天疯疯闹闹不静下心来练功还在这儿弄这些个劳什子东西，看来为师真要好好教训你了！”说话的人正是这女孩的师傅，卫蒋，光看长相似是三十出头，但实际已过了不惑之年，一身青衣，脸上的表情除了无可奈何还有掩不住的宠溺。

　　“师傅，我记起来了，那蚱蜢昨儿被我扔进锅里了，你昨儿不是说你吃到了奇怪的东西吗？那应该是蚱蜢没错，可是我忘了洗干净它身上的泥了，不过幸好幸好我昨儿没吃那盘菜。”女童安慰似的拍拍自己的胸口庆幸自己昨日没动那盘菜。

　　“陆呆你反了不成！敢把那玩意儿往锅里放！”卫蒋说完这话又回忆起昨天那玩意儿在自己嘴里的味道不禁胃里翻滚扶着柱子干呕起来。

　　“骗你的，谁让你整天吹胡子瞪眼的，觉得人家家的小孩好你去抱回来啊！”陆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嘟囔道：“反正我也是你抱回来的。”

　　“反了反了，今儿我不收拾你我就不姓卫！”卫蒋说话往陆呆的方向一跃，陆呆见势不妙连忙往反方向逃，边逃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小呆子嘴里又在说师傅什么坏话！说出来给师傅听听！等你说够了咱们师徒新帐旧账一起算！”

　　“说就说！师傅你上次喝醉酒拉着我的手哭得鼻水眼泪流的满脸都是，非逮着我叫陆家村儿那寡妇的名字，师傅你忒出息！连你徒弟都不放过！等我下山跟那寡妇说去，别以为你徒弟就是好惹的，急了我还天天往你饭菜里放泻药，我让你跟我算账！”陆呆边逃边嚷嚷，卫蒋听着这席话老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又急又气地恨不得捉住这呆子暴打一顿，很显然，这大叔忘了陆呆是女孩子得疼的事实。

　　“兔崽子，给为师停下！有本事跟为师斗个几回合。”

　　“呸！臭师傅一把年纪不要脸，还想以大欺小，傻子才停下来给你打！”

　　等到卫蒋把身上的力气耗完这太阳也差不多落山了，陆呆怕他杀个回马枪便躲得远远的。可怜卫蒋一把年纪还斗不过一个小孩，顿时心中升起一片悲哀。

　　“行了，好徒儿，快回来给为师做饭，为师现在又累又饿，刚为师说的话你就当屁给放了吧。”卫蒋一脸谄媚地对着陆呆说。

　　“哼。”陆呆虽说很不满师傅今日竟要真的动手打她但也不忍心让他挨饿，冷哼一声便进了厨房鼓捣晚饭去了。

　　“唉，十年了，这孩子，也是出世的时候了啊。”卫蒋看着天边的暮霞，不禁感叹时间的流逝，静坐片刻闻见菜香便起身往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