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夕何夕》懒哭六芒星

5、五{终章}

　　“玉堂，玉堂，玉堂...”白玉堂睁开了眼睛，嗅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一回头发现自己正躺在展昭怀里，想起自己现在的样子，白玉堂一下子有一种心酸的感觉，那些所谓的红颜知己，所谓的朋友，都是假的，他们所愿意结交的，是他的家室武功皮囊，当自己落魄的不成样子时，竟连人都认不出自己！只有猫儿认出了街边像死老鼠一样的自己。对上那双有神的眼睛，一时间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说，喉间却似是有一团棉花无力的吐不出一个字，唯有用尽所有的情感，说出那个心心念念的名字“猫儿...”“玉..”展昭正要开口说什么，从开封府里跑出一个小女孩，白白嫩嫩的小脸，脖子上带着一把长命锁，锁上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响着，说不出的可爱。蹦蹦跳跳的跑过来一把抱住展昭的腿，甜甜的叫了一声“爹爹~”瞬间，这软糯糯的童音在白玉堂耳边回旋，反响了无数次，这声音在他耳边变得异常刺耳而不真实.“哦，飒儿，怎么跑出来了，爹不是说不让你出府吗？”展昭责怪着小女孩，语气里却充满着宠爱。“玉堂，这是我女儿，飒儿。”"哦...哦..."白玉堂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一切。忽然看见女孩胸前的长命锁上刻着一个"慕"字“小妹妹，你叫什么啊？”白玉堂问，女孩看了看白玉堂，往展昭身后缩了缩说“我叫慕飒儿。”“飒儿是一个江湖朋友的遗孤，他临死前把飒儿托付给我了。”展昭说着，怜爱的摸了摸飒儿的头。白玉堂心里一阵轻松。白玉堂心里一阵轻松。"叫花子叔叔...是来找爹吗？"飒儿怯生生的问问。白玉堂看看自己的样子，苦笑了一下，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叫花子又是什么呢？一个少妇袅袅婷婷的从孩子身后走出，脸上有一个妻子看见丈夫与儿子时自然流露出的幸福，但眼底却又有一层淡淡的忧郁，为这女子平添了几点风韵。这人褪了以前的娇蛮任性，更加动人了，白玉堂几乎不敢认了，她是....丁月华！白玉堂这才想起襄阳王造反平定以后，皇帝给丁月华封了郡主。“相公。”意料之中的称呼，却叫碎了五爷心中残存的一点希望。心碎了，就不会再痛了。“小五哥！”丁玉华叫了起来。白玉堂从自己的情绪中清醒过来，忙说“快，猫儿，耶律宗真来大宋了！不知要干什么，柳陌和他在一起！柳陌在开封府待过，可能有阴谋！”“哦？月华 ，你照顾玉堂，我马上去找包大人进宫面圣！”展昭把虚弱的白玉堂交给丁月华就去找包大人了。
　　当晚，白玉堂坐在院子里，他了解展昭，一旦有案子几天可能都不会回来的。又是这个院子，又是这片月光，心境确已完全不一样了。自己...是在怨吗？自己有资格怨吗？是自己先负的那人不是吗？
　　“小五哥？”丁月华端着一壶酒进来了，与白玉堂对坐在桌前，给白玉堂倒了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小五哥，你知道我是怎么认出你的吗？你落魄成那个样子，根本看不出来是谁。可我还是认出你了，是展大哥的眼神。他从来没用那种眼神看过我。哦，对了，你知道展大哥为什么娶了我吗？是皇上，他先放出赐婚的消息然后才找展大哥赐婚，展大哥为了保住我的名节，不被别人说是被别人拒婚的女人才娶了我。”丁月华苦笑着说。一饮而尽面前的酒，又给自己满上....当两个人都已经喝的面色微红的时候，丁玉华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口齿已经醉得有些不清楚了，再加上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哭腔，那声音变得异常悲凉。“你还回来干什么！干什么！你把展大哥伤的那么深！去陷空岛回来那天他就吐了一大口血！你知不知道他那段时间只要没有公事就坐在屋顶上喝酒！一喝就是一整天！”“是我对不起他，但他现在不也很好吗？他现在有妻有子不是很幸福吗？过着正常人该有的生活，比跟我在一起不知好多少。”白玉堂笑的苦涩。“啪”一巴掌打在白玉堂脸上“幸福？你说他幸福？！对着自己的妻子女儿脸上的笑意都到不了眼底的人会幸福？每天睡梦中眉头都会紧皱着的人会幸福？连梦呓中都在叫着一个负心人名字的人会幸福？为了保住女子名节就可以娶了这个女人得人会幸福？娶妻一年都不曾圆房的人会幸福？原来在你风流天下白五爷的心目中这就叫幸福啊！”丁月华一把抢过桌上的酒壶，一口气灌进去，“啪！”又是一巴掌打在白玉堂脸上“你到底为什么要来！你要把展大哥抢回去是不是！不可能！我不会让你再伤害他了！你.....”丁月华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渐渐睡着了。白玉堂把他扶回了展昭的房间，环顾这个屋子竟是与自己初次到这里一样。白玉堂慢慢回到院子里，是啊，自己还来这里干什么呢？徒增伤悲罢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面对他呢？他是展昭，责任对他来说比一切都重要。月华虽然说的是醉话，却也未尝没有道理。与其这样苟活于世，倒不如.....最后再为他做些什么.....第二天早上白玉堂带着决然上了开往陷空岛的船。
　　不出所料，船还没到陷空岛，白玉堂就被虏去了辽国。这样一次，辽人直接给他喂了....化功散。
　　立在堂前，平疆笑得一脸得意，：“本公主说过，你终究会是我的。”
　　"哦？公主是觉得...自己赢了？"白玉堂挑眉问。
　　“难道不是吗？”
　　“公主是对自己太自信，还是太看不起白某？白某在公主心目中就没用成这个样子？随便一坛酒就可以醉到人都认不清的地步？练了这么多年的功夫，身子怎么就能垮的这么快？公主不会以为白某没发现你派的那几个草包吧”
　　"你什么意思？"平疆脸色微变。
　　“陷空岛五鼠在大宋是个什么样的地位公主还是知道的，能派人在我的药物食物甚至是陷空岛的某些东西里做手脚让我身子垮掉，又能封锁展昭和我之间的消息的人，全大宋只有两个人，赵祯和庞统。至于是谁……我与柳陌那一夜.....黯然离开窗外的人，不只展昭一个，柳陌故意与我缠绵，想引那人出来，那人却因为自己弄巧成拙黯然离开了。其实当我感觉到展昭来过又离开时酒….或者说是….致幻药力，已经消了大半，其实我们那一夜…..没有做什么….在你大辽，能让我随便买一坛酒就有毒，跟踪陷害的本事比你公主府的人还强的....公主可知道是谁？如今展昭已经封了军职，你的好弟弟也得以抱得美人归，这其中的利害.....公主是聪明人，就不必白某说了吧？”平疆挥手让人带白玉堂出去，自己低下头暗暗思索着……
　　平疆，一个公主，叫平疆，很明显这是一个马上公主，辽国铁骑，第一如果是铁浮屠的话，那第二就非平疆公主的亲卫骑兵莫属了。所以平疆不只是一个公主，她更是一个将领。一个将军最恨的，莫过于被背叛，和被利用。这件事，白玉堂看清了，平疆如今也看清了，这是平疆的亲弟弟耶律宗真和赵祯定的一个计，各取所需，赵祯要展昭离开白玉堂，成为一个没有把柄的将军，顶替庞统。而耶律宗真想要柳陌的真心。于是他们合作，耶律把平疆的事当引子给赵祯让他把展白二人派来，柳陌早就看不惯平疆养那么多男宠，必然出手帮忙，这样柳陌必然跟他们离开，白玉堂跟自己有三分相似，而柳陌的眉眼也与展昭三分相似。再加上赵祯的暗中动作，柳陌跟白玉堂离开展昭不是难事，但如果展昭和白玉堂的感情是真的，那柳陌与白玉堂的结局只有一个，就是柳陌伤心离开。到时候耶律宗真再回到柳陌身边，柳陌自然就知道他爱的是谁。而赵祯会一直派人“照顾”白玉堂的身体，最后再利用平疆把白玉堂弄到辽国，与展昭再无相见之日。成为一个只为国家而战的将军。
　　想明白一切之后，平疆很愤怒，她平生最恨的就是被利用。好！你不是要将领吗？！我就给你一个打仗的机会！，平疆立即召集人马连辽王都没有报告直奔边关，要杀大宋一个措手不及。平疆知道自己带的人马，到时候必然会有援兵，但这一仗注定两败俱伤，而这正是她要的效果，她要利用她的人付出代价！
　　看着平疆整装出发，白玉堂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这一仗…..但愿月华把消息带给庞统了。闭上眼，纵身跳下高台，这一战，大宋一定要赢，这样至少庞统归隐后几年都不会打仗了，至少他的猫儿可以过几年都不会打仗了。而自己，是这一战的累赘，或许会作为人质出现。就算不会左右战局，也会乱了那只猫的心虚，如果死在阵前，只怕会成为那猫一辈子的负累。况且…..月华说得对，自己想再回到他身边已经太晚了。如今的自己…..也不想再苟活于世，只是对不起兄嫂，为自己担心了。下落的时候，白玉堂在想，要是能回到困龙索那个坠崖的瞬间该有多好啊！如果回到那日，自己一定要在那案子结束后带展昭远走高飞。战场太残酷了，那个修罗场真的不适合他的猫儿，只是成为将领已是展昭的宿命，既然如此，就用自己和他的心一起死去，这样他的猫儿才不会死在战场上。刚刚纵身跃下时，白玉堂看见展昭赶来了，这样很好，且以自己的身子，现在不可能两个人全身而退，倒不如断了他的念想，心死了的人在战场上往往能活下来。
　　开打了，平疆才发现自己上当了，庞统亲自上阵，展昭也跟了来，分明就是有所准备，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一战到底还是开始了。大宋赢得毫无疑问，打得辽国十年之内都再无还手之力。白玉堂最终借庞统和平疆之手交在展昭手里的大宋以后面对的是一只受伤的狼。待他们再开战，展昭应该已经成为另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