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花谢》风栖萋

85、三个愿望的约定

　　“郡主聪明，应该不必我们说透吧？”我说。
　　“当……当然了。本郡主这么聪明，不用你们说……也知道！”环宁扬起高傲的头，然而落在他人眼中，分明已是心虚了。
　　过了一会儿，环宁忽的高声提起：“顾长欢，既然你输给了本郡主，就要记得许下的话！”
　　我一时好奇，问长欢：“你与郡主做了什么赌了？”
　　长欢半含浅笑：“我与郡主做赌，七局之下，若任一方能连胜三局，另一方就要被对方要求三件事，无论什么都得照做。”
　　“正是！”环宁接过话说，“你如今输了赌局，就该好好履行自己的诺言！”
　　“那郡主想好要我做什么了吗？”长欢不惊，只淡然问道，仿佛早已预料之中。
　　“嗯……”环宁凝眉细思，大概想不出结果，忽而扭头说道，“本郡主如今没有事情要你做，等本郡主想好之后再告诉你吧。”
　　“那就先搁着吧。郡主何时说，我便何时做。”长欢说。
　　环宁满意的点点头，溢满愉悦之色。
　　说话间不曾注意远远的走近了两人。“本王不知，如今寒节将动，外头还是这般热闹。”肖清明调侃一番，早已行至身侧。
　　“宏亲王安好！”我微微福身，姑父彼时向我略朝礼。
　　“爹爹，你怎么才来呀，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就要闷死啦！”环宁一见肖清明，早像小蜜蜂似的飞过去拽着他的衣襟。大概她只向宏亲王一人如此撒娇。
　　“你呀总是个耐不住的性子，毛毛躁躁的，不知一天要生出多少事端。”肖清明明里指责她，实则却是没个奈何的宠着。
　　我说：“姑父如今还留住在京城么？”
　　顾彾青回道：“西北的战事算是告了一段落，况且你姑姑想在此多留几日，既是无妨，多停留一阵子也无不可，大约明年初春才会走吧。”
　　“若是如此再好不过了。”我不由得开心一笑，日后无事也可找姑姑叨扰几句。
　　“听说你身体还未好，怎么今天就出来吹冷风了？”
　　“嗯……劳姑父记挂，休息许久，身体好了很多，我怕再躺下去会闷出病来，眼看今日天气还算好，所以出来走走。”我慢慢回道。
　　他点点头：“出来走走也好，年轻人就应该有朝气些。”
　　我略微颔首：“谨记姑父的教诲。”
　　“爹爹，您与皇上的事谈妥了吗？”不知何时，长欢站到了我的身边。
　　“谈妥了。欢儿等很久了吧。”顾彾青略微歉意的微笑着揉了揉长欢的头。
　　“欢儿不觉得久，有郡主同欢儿博弈取乐。”长欢说着望了一眼赖着肖清明的环宁。
　　听到提起自己，环宁冲长欢摆出一个高傲的表情：“还说呢，作为本郡主的手下败将，丢脸——丢——大了！”
　　瞧着两人有说有笑的，顾彾青不由得开怀：“哦？欢儿与郡主博弈，倒是郡主赢了，小小年纪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哈哈哈……”
　　“您倒千万别再替她戴高帽了，她的棋技不过尔尔，难登大雅之堂。若说是赢了长欢，只怕是长欢惧她的泼皮耍赖，因此故意让着罢了。”肖清明说。
　　我听了不由暗自一笑，还是他这父亲摸得准女儿的脾性。
　　然而环宁听了却不大乐意，瞪着眼睛，不服道：“爹爹，哪有你这样帮着外人数落自己女儿的不是的？再说了，我才没有耍赖呢。”
　　顾彾青见状说：“哈哈……亲王无须自谦，犬子近来确实荒疏琪技，被郡主赢去也是情理之中的，再者，郡主品性率真，真乃女中豪者。”
　　“本王没有那么多要求，只盼她一天里少惹些事端就好。”肖清明无奈笑道。
　　“亲王不必担虑，顺其自然便好。”说完停了一会道，“臣进宫有一时了，家中还有事务待忙，臣等先告退了！”
　　肖清明点头示意：“将军既然有事，本王自不相留，待日后再叙。”
　　我微微倾身：“姑父慢行。”随即目送两人的背影。
　　“诶！”突然，环宁冲着顾长欢大叫，“顾长欢，欠本郡主的可别忘了，否则有你好看的！”
　　长欢回头迎上环宁扬起的拳头，怔了一会儿，忽然勾唇一笑：“在下记得！”
　　一句“记得”就是对彼此的承诺，不知环宁她可注意到，一切开始就是一句“记得”。
　　待收回视线，我才记起身边站着肖清明。
　　“你……身体可好了？”肖清明忽然开口。
　　“王爷安心，我已经好多了。”我冲他莞尔一笑。
　　听见我叫他王爷，肃穆的神情缓和不少，淡淡笑道：“如此便好，本王还想，若你还不见好，便空出个时间去看你。如今……”
　　“如今我自个儿出来给王爷撞见了，也省去了王爷多走这几十步。”我开玩笑地说。
　　他笑了笑：“见你能说能笑的，当真已经大好。”
　　然后就是沉默，环宁也给锦字拖走了，我不知该如何接话，他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我闷闷地盯着鞋上的苏锦花样，一时之间只有默然。
　　见我不说话，肖清明略微抬起左手，像是有什么动作，然而不多时终是迟疑地松下，背负在身后。我抬起头，撞见他眼中复杂的神色：“王爷……没有事了？”
　　“……”见他略微启唇，却复又合上，轻轻弯唇，“没事了。”
　　“那我……”我正想着说什么，却看见了迎面走过来的洛廷。像是松了一口气般，自然的微笑，“洛大哥。”
　　我一时没有注意称呼，也没有注意到肖清明微微蹙起的眉峰。
　　“微臣参见宏亲王，温妃娘娘！”洛廷搁下红木药箱，神色自然地半跪下。
　　“免礼。”肖清明随口答道。继而问，“洛大人提着药箱，这是要去哪里？”
　　“回亲王，微臣刚刚去坤辞宫替皇后娘娘请脉，如今正要去凤藻宫替温妃娘娘问诊，不知娘娘正在这御花园里。”洛廷神色如常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