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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中山古墓之蛇眉铜鱼初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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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去医院,我超级后悔昨天看古踪可怜巴巴的样子,心软就再陪他做了一次。结果就是,今天身子极乏,腰酸腿软。
我边上的小护士有些关心地问我,其实我觉得她八卦的成份比较多:“主任,你没睡好?”
对于这个问题,我并不忌讳,摸着下巴嘿嘿一笑:“难得的美人,睡得可好了。”
小护士知道我指什么,脸一红:“主任,你又耍流氓。”
我苦笑,心想美人是美人,可惜精力太好,毕竟是差了十岁,岁月果然不饶人。但即使古踪再好看再能干,终究不是喜欢的那人,若潘子想做,我定会自愿倒贴,可人家话说白了压根没理我的意思,真叫多情总被无情恼。
“主任?主任?”见我回过神来,小护士怪道:“主任,你最近动不动就失神,害我们差点以为你中邪了,昨天还谈论要不要去找个法师给你做做法。”
“你可是医大的唯物论者,什么时候改信这个了?”
“总比老说黄暴笑话的医大流氓高材生好。”
“男人都是流氓,无论外表如何道貌岸然,天生的东西是改不掉的。”
小护士还是揣着对爱情幻想的年纪,气鼓鼓地说:“主任你流氓难道全世界跟着你流氓啊,不跟你这大叔说了,我去工作了哼。”
“去吧。”我夹起根烟,又道:“531的多照顾照顾,是我兄弟。”
“531,哦,差点忘了。上次你请的护工昨天让我跟你说,她家里出了点事,要赶回老家一趟,大约得两三天。”
“那我再去请个临时护工?”
“最近医院人满,只怕没这么好请。”
护士定不可能做护工的活儿的,毕竟是女孩子家。而随便请人又怕专业知识不够反而不好,于是我还是决定去看看潘子的情况再做定夺。
去的时候潘子没在睡觉,而是看着窗口不知道想什么。
“潘子。”
“郴医生,今天还没到检查时间吧,怎么来这么早。”潘子的语气一如既往,就像之前的尴尬都没发生过一般。
“今天来看看护工来了么?”我从边上拿了把椅子坐下。
“家里有事回去了,她没跟你说?”
“才听说的。”我从他床头拿了个小弟三天前送来的苹果,开始削皮:“这几天让谁来照顾你?”
“还没找到。”潘子看我削苹果的手势,裂嘴笑:“你快把肉都削没了。”
我把削好的苹果往他手里一塞:“又不是削你□□肉,得多小心啊,要嫌弃就你自己削去。”
潘子今天心情似乎不错,把我削的苹果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自己又拿了个苹果,另一只手手法飞快地拿刀在苹果上转动,整个苹果削下来竟皮都没断过。
他把那苹果塞在我手里,自己拿起我削得坑坑洼洼的苹果咬了一大口。
我都不好意思看那两只苹果的差距,看着手上的苹果,竟有些舍不得下口。
“潘子,你若是找不到人,我最近闲,倒是可以来帮忙。”
这话是来之前就想好的。
这几天我静想也静过了,生理也解决了,不存在心血来潮或者□□之类的错觉因素。但是在每天看见潘子的时候,即使只是检查的那一点点时间,依旧难抑制那种动心的感觉。
我想我大概是真喜欢上了也说不定,有生之年遇到称心的人少之又少,但一旦遇到,就像我对潘子,相处不过半个月,却已念念不忘。而对不喜欢的人,对方再优秀,相处再久,也擦不出火花来。
就如我所预料的那样,潘子停下咬苹果:“别,郴医生你每天这么多手术,再来照顾我,我岂不是成罪人了。”
他的回绝倒没令我难过,若真是直接答应了我怕是才会措手不及吧。
我嘿嘿一笑,心想,既然决定倒贴,那你不同意也是没用的。
潘子也苦笑,继续啃苹果看窗外:“医生你今天没手术吗?”
这话是逐客令,但我知道潘子也没恶意,不过是怕尴尬,而且我一会儿也确实有个手术,便道别离开了。
今天还挺忙,手术一个接一个,午饭都没赶上,最后一个手术结束时都快下班了。我肚子饿正打算去食堂先买点东西垫一下,就听到手机响了,我一看,是个很久不见的老朋友。
“喂,黄癞子,你倒是想起我来了?”
“别这么说嘛,当时都是迫不得已,来不及向你道别就走了,何况后来不是托人联系你了嘛。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成不。”
黄癞子也是倒斗的,以前我第一次下斗碰到他,第二次又到了一队里。他后台还算硬,人也义气,所以后面几次我就干脆跟他下斗了,他也救过我不少次。
我洗手不干之后,他每次来长沙也都会和我叙叙旧。三年前他东窗事发,去国外躲了一阵,最近他后台的势力又上去了,所以得瑟得一回国就全国各地跑,说是叙旧,其实也是炫耀他大难不死,警告那些小人得志的人,他胡汉三回来了。
我知道当日出国情况紧急,自然不怪他:“我哪敢怪您老啊,怎么样,国外那些牛肉洋妞没把你整得精尽人亡吧。”
“开玩笑,老子可是金刚不倒。说正事儿,你今晚有空不?”
我猜也就是叙旧的事,“今晚的事现在才通知,也太急了吧。”
“今天是小范围兄弟叙旧,临时决定的,后面两天人就多了。”
“成,你把我当兄弟我还能不同意吗?今天正好忙得午饭都没吃,你得点些好菜犒劳犒劳我的奉献精神。”我想想晚上确实没事,就答应了。
“那当然,六点钟,还是老地方。”
酒店在一个公园里头,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客人也多是部队官员私人聚会较多。
一进门就看见黄癞子的司机在门口坐着,服务生将我们带过去后,就看见黄癞子和几个人聊得正欢,黄癞子去了美国溜达了一圈模样竟变得有些认不出来了。
“黄癞子,去美国一圈这癞子头都长毛了,敢情他们生发剂都比国产的效果好?”我走上前,调侃了他一句。
黄癞子见我来了,把我拉过去介绍。这些人大都也是认识的,虽然有些不过见过一两面,我扫了一眼,看到黄癞子介绍给我的人,不由惊讶。
“古踪?!”
古踪也很惊讶在这里看见我。
“原来你们认识啊,那就不用我介绍了。”
我暗想,这何止是认识啊,连床单都滚过了。
相比我的尴尬,古踪的表情没有丝毫不自然。看着古踪帅气的脸,我猜想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可黄癞子以为我们认识,所以便不打算费口舌介绍了,我又不好无礼去问,只能瞎猜想,不知是公子哥还是黑老大或者是手艺人。
“郴爷好,我是新一辈的手艺人,早听说郴爷当年什么伤都治的了,很是佩服,以后可得多指教啊。”
这是客套话,不然之前也不会在知道我真名后还装可怜让我又陪他做了一发。
大概六点超十五分钟,人总算是来齐了,里面还包括了王胖子和其他认识的几个手艺人。
其中很多人不是长沙的,听口音也不是湘音。我突然意识到这次“叙旧”或许并没我想象中那么简单,不然没有必要在长沙把别处的人请来叙旧。
刚开始大家说些客套话,之后黄癞子也就挑明了说,说有个战国斗,要不要一起干。
我想这斗定不一般,首先,黄癞子刚从国外回来,元气还没恢复就这么急匆匆地,甚是高调地召人,而且其中还有些像我这样的金盆洗手了的,实在是蹊跷。
许多人也都露出了疑惑打探的表情,黄癞子实说:“这次的斗据推测是个战国时期中山国的贵族,但毕竟年代久远,中山小国史料不足,所以墓主人尚不可知,墓里有什么也不知道。怕生人坏了计划,就来找兄弟们帮忙了。”
中山是战国时期夹在燕与赵之间的小国,地处现在的山西境内。山西是个古墓很多的地方,而且特别养尸,非常容易发生尸变,所以在山西倒斗的南爬子们通常有很大的能耐,和我们这些在南方的土夫子不太一样,黄癞子为什么突然想到要去这么险的斗?而且还是在连墓主人身份都没确定下来的情况下。
“既然不知墓主人确切身份,你怎么确定那一定是个油斗?”
“别急嘛,给你们看个东西。”他从包里拿出个盒子,“我正好认识个在山西做农村开发建设的,在新建设的地方挖到了这个,我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再打探了些民间故事还有残缺的史料记载,推断出那儿边上肯定有个斗。幸好在我去美国的时候,那工程由于资金短缺停工了。在我回国之前,已经托古综帮我证实了确实有这个斗。”
盒子里头是只铜鱼,就手机链那么大。胖子看见那铜鱼脸色微变,但还是什么也没说。
我刚想凑近看,就听见有人说:“这不是前些日子拍卖会的蛇眉铜鱼吗?太贵所以没卖出去,原来你就是那个卖家?”
黄癞子摇摇头,“不是,那条是陈皮阿四从广西带出来的,这条不一样。一条是广西的,一条是山西的,一南一北也不知道是什么联系。不过,你去了拍卖会肯定知道这鱼的价儿真不低,上百万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倒斗?”
有些人一听这价立马眼睛就直了,还有些金盆洗手的也都开始犹豫起来。
拍卖会的价水份很足,卖三百万说不定就值五十万,但人都有从众心理。你知道它不值这个价,可是忍不住想为什么能升到这个价,是不是另有玄机。
而且黄癞子的话确实很勾人,除了钱的诱惑,又抛了个谜出来,还是有关陈皮阿死这老前辈的事,我这一辈的大都听过陈皮阿四的故事,这让一些不缺钱的也有些心痒了。
一个贵阳人首先说要跟去,随后陆续也有不少人说要去。
我想这和黄癞子的信誉也有关系,他以前在这一带信誉出奇好,和他去基本少有回不来的。这我深有体会,当年下斗,他为护我们这些素质不够的吃了不少苦头。
看一半人都同意了,我也想跟着同意,刚想张口,却感觉有人在桌子地下踢了我一脚,然后似乎是怕我没发现,直接来了个三连环踢。
我边上是古踪,他表面并没任何变化,只是手指动动给我示意,似乎是怕别人发现。
我心想你小子这么狠踢,也不怕给我踢青了。但想想他看起来比我们更熟悉黄癞子,我不由多一个心眼儿,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郴爷,这就你这一个队医,你若不去可就看病难了啊。”黄癞子的话似乎是打趣,却把我顶杠头上了。
古踪不经意看往我这,给了我一个眼色。我堆笑:“实话说最近真想安分过日子,再说黄癞子您找什么样的队医找不到啊。”
黄癞子没料到我会拒绝,皱眉看看我,又看看边上的古踪,脸色不大好看,倒也没多说什么为难我的话。晚饭结束后,一些去夜总会,一些搓麻将了,像我这样喝不了几杯就醉得晕乎乎的就干脆在一边沙发上睡觉。
我醉得快醒得也快,等那些人都玩不动的时候,我正好一觉睡醒,基本恢复意识了。
我没开车来,古踪开车来的。离开时,他请了代驾,让我上车顺路送我回家。
古踪酒量不错,再加上是新人,给他敬酒的人不多,所以也没怎么醉。
两个人醉得都不厉害,所以在车上就聊了起来。
我才得知原来古踪是血非常纯的苗人,和黄癞子算是老乡。而且据说是和黄癞子家族背景差不多,都是祖上做过祭司之类职业的名门。不过古踪家训为了保全巫蛊之术所以不得与汉人通婚,黄癞子的老爹则是全国各地开枝散叶,这也是为什么黄癞子后台硬的原因之一。
“说不能通婚,那你不是也和我做了?”
古踪给了我一个白眼,“难不成你还能养个孩子出来拴住我?”
我故作深沉地叹口气:“等你到了我这年纪,就知道生不生孩子结不结婚其实都不要紧。遇到了喜欢的人,就会开始想和那人一起安定下来,那怕是大富大贵,也比不上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你上次也这副样子,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
“我总是被拒绝,但是我还是想他。”说起潘子,我脑海里浮现他今早拒绝我时的苦笑,不由无奈。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明天上班肯定得迟到。明明决定要照看潘子却第一天就没去,会不会被误解为知难而退放弃了之类的。
想到这我对代驾说:“送我去市X医院。”
“哪里不舒服吗?”一听我要去医院,古踪有些担心,以为我身体不舒服。
我笑,“这是我工作单位,怕上班迟到。”
“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天天旷工的人,没想到是个兢兢业业的白衣天使。”
“还不是因为那人在嘛,这个月我都要成劳模了。”
对我的自嘲,古踪笑笑,随后两人又随意聊了些,便到了医院,我向古踪道谢然后下车,在我正要关车门的时候,古踪突然来了一句话,“鱼是假的。”
我一下子有点愣,“什么鱼?”
他没回答我就将车门关上了,我看着车子缓缓开走的背影,才猛然醒悟这鱼,指的必是那黄癞子手上的蛇眉铜鱼。
我满脑子都是古踪这句话,上楼的时候差点按错电梯楼层。
回想一下,那铜鱼至始至终都是在黄癞子手里。而且用拍卖会,中山斗,陈皮阿四,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别处。
可若真是假的,黄癞子为什么要这么做?真的只是特别想倒那个中山斗吗?
值钱的饵多得是,偏偏用了铜鱼,不仅有可能在座的人认不出价值,而且它的自身价值起伏也大,绝不是什么适合的饵。
除非,除非他知道有人看中这个铜鱼了。
这次叙旧,他其实是在用铜鱼钓鱼。
想到这里我身形不由一抖,玩心机向来不是我的强项,能想到这个份上也多亏了古踪提醒。
倒是古踪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呢?总不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吧,莫非他是说谎故意不想让我跟去?
我究竟该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