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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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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脆回到前厅坐着,命人拿了茶水来,捧着杯子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柳绿花红发呆。
我是先帝最小的儿子,皇室里比我小的就只有一个九公主,先帝的妃子不争气,皇子只生了四个,公主倒是生了一堆。更无奈的是当年我还小的时候,二皇子和三皇子竟想与太子抢夺皇位,谋和策划了一场谋杀,谋杀不成,把先帝惹怒,一个赐死,一个贬为庶民,所以只剩了我一个人当王爷。当今的皇上是先帝的长子,无奈是个昏君,整天只知道花天酒地,美人膝下,醉生梦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的身体已经被糟蹋的差不多了,等他一蹬腿,新帝即位,加以辅佐,这个国家还是有希望的。但是,太子年纪尚小,皇后族人权势滔天,我的皇兄若是死了,怕是皇后会垂帘听政,以后国家都得改了姓。
我思来想去,觉得怎样做都很冒险。
我重重叹口气。
先帝偏爱我颇多,早早赐我瑞安王爷的封号,意为祥瑞安康,希望我能保国。先帝逝后留了一半兵权给我。他逝世多年后,听先帝的左膀右臂——前朝丞相章济说,先帝本想着把皇位传于我的,无奈我年纪尚小,又无心做皇帝,怕是以后有人对我不利,遂封我为王,留我兵权。
他说完这番话后,就告老还乡了。
我现在只想说,生在皇室,总有人对我不利。
我又重重叹口气。
“王爷有何烦心事,不如说与我听。”来者音质如同碎珠清脆爽朗,一听便知是工部侍郎温璟。
能从我瑞安王爷王府中出入自如如同自家的,除却皇上,就只有温璟。只不过前者光明正大,后者偷偷翻墙。
“你觉得我文治如何?”
温璟自顾自的找个位置坐下来,白衣在我面前翻滚出一道浪花,青草的气息拍打而来。
“平庸。”
“那武治呢?”
我脸皮厚,平庸就平庸。
“一介莽夫。”
我点点头,陷入沉思。温璟不会骗我的,也就是说,我和那昏庸皇帝都是半斤八两,我比他许是强上那么一点点?
我郁闷了,既然我如此,干嘛非要赶鸭子上架,要我篡位?!
“我既然如此无能,为什么非要我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新帝即位前总得有个垫背的吧。”温璟眉眼弯弯,语气邪恶。
哦,原来我是垫背的。
温璟支着下巴看着我,一脸嫌弃:“瞧你那一脸傻样,还真当真。我说笑的,那群老家伙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
我歪着头看他:“你爹是保皇派的吧。”
他轻笑一声:“那又怎样。”
“你来找我,你爹不生气么?”
他眨眨眼,噗嗤一声笑出来,摇头没说话。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恍然:“你是跟我一条战线的。”
他摇摇摆摆的往门外走:“所以才说你傻。”
哎,我再次叹气。
“那岂不是和你爹闹翻了。”我这罪名,怕是又加上一条,挑拨离间。温相本就看我左右不顺眼,这回估计想把我碎尸万段了。
他站在门口,侧过身靠着门框,金光洒在身上,颇有诗情画意,“也就那样吧。”他转过脸来问我:“那个人鱼怎么样了。”
我喝口茶,啧啧嘴,还真是好茶。
“等他好了,就送他回去了。”
温璟挑眉:“哦?你不是爱他爱的紧么,怎么舍得放手了?”
我叹气:“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啊。”
“哈哈,王爷还真是看的开。”他无时不刻都在挖苦我:“如此尤物竟然都舍得放手。”
我赌气道:“不然送你好了。”
“好啊,求之不得呢。”
我的老脸呐,难道我还真要送给他。但是温璟好像要走向水榭莲院,我的老天,我的心肝难道真保不住了。
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水榭前,我只站在门口,温璟走了进去。乐伏坐在水池旁,散着乌黑亮丽的长发,肩宽腰窄,蝴蝶骨几乎要化作双翼带他离去,着实叫人心疼。我几乎要冲过去了,但咬咬牙忍住了,上次抱他还是半年前的事,那时候他甩了我一巴掌,肿了半个月,手劲大的出奇。
温璟拿了衣服披在他身上,伏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乐伏点点头,修长的腿从水中带出,落下一片水珠。穿好衣服,两人向我走来。
温璟只见了乐伏一次,那时候我刚把乐伏带回家,介绍给温璟时,他颇为诧异,问我是如何得到珍贵的鲛人的。那时他虽这样问着,但无心听我的解释,径自过去握住他的手,几天后,温璟就命人在我的王府里造了一个特别的水池,撒上海盐,专门饲养鲛人。
自那以后,我就把乐伏养在水池里,让他与世隔绝。
“王爷,那…乐伏我就带走了。”温璟那个臭小子,一脸欠扁的笑容,志在必得的样子。
我被惊得无力,乐伏向来不喜人类,今天却跟温璟走了。我跟他生活近一年了,连说话都要保持距离,可见我这个王爷有多没魅力。
我只无力的摆手:“罢了罢了,他开心就好。”
乐伏还是冷淡的没有表情,就像一个没有温度的瓷人。温璟在前,乐伏在后,从我身边走过。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忘了警告,猛地抓住乐伏的手。
纵使我习武多年,也抵不过鲛人天生的大力与迅猛。一个巴掌拍下来,我下意识的抬起胳膊去挡,结果他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狠狠地扇在我脸上。
“啪!”的一声,我的脸被打的偏过去,嘴角渗出血。想不到这么久了与我还是如此,心里刀割般的疼。
我高高扬起手掌,乐伏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冰冷的眼里没有一丝的温度。我缓缓放下手,觉得失望。再也不顾其他,拉起他凉凉的手掌,塞个东西给他。
“这是你养伤的药,一天一丸,再有个七八天莫约就痊愈了。”
我抹掉嘴边的血迹,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眼睛:“你好了之后就走吧,你不相信我,所以让温大夫派人送你吧。”
温璟自始至终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我走过去第一次如此郑重对他:“还请劳烦你护他平安。”
温璟一怔,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木讷道:“我知道了。”
乐伏身形微晃了一下,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眼里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