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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无法省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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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娘娘回来了。”
“小奴,我去的这两天,宫中没发生什么大事吧?”沅罗走进凤浴宫,宫人急忙过来服侍。
“娘娘,宫中一切安好!”小奴叫其他宫人退下,自己亲自端茶送水,“不过娘娘,前天晚上,陛下……”小奴吞吞吐吐,最后说道,“陛下召了琴妃去太阿宫侍寝。”
沅罗喝茶的手颤了一下,而后脸色依旧平静:“你给本宫备几份厚礼,等本宫送去琴妃那里,恭贺她!”
“娘娘,您……”小奴不解地问,“您不怪琴妃娘娘和陛下吗?您只是去庵里两天,他们就……”
“充裕后宫本就是本宫的责任,这一天我早就料到。”沅罗苦笑,那个在她枕边信誓旦旦、拥有至高无上王权的男人,他终究是耐不住寂寞的,“好好给本宫准备礼物。”
夜明珠、胭脂、绫罗绸缎,一件件宝物都送去锦绣宫,南宫琴见着沅罗亲自驾到,不免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她赔笑着,又小心翼翼地问:“王后娘娘怎么亲自来了?”
“姐姐干嘛这么客气?”沅罗笑得灿烂,拉着她柔嫩无骨的手,一起走入内殿。
“妹妹今天来是?”南宫琴羞涩地问。
“我是来恭喜姐姐承宠,当了陛下名副其实的妃子。”沅罗一边说一边察看南宫琴的脸色。
“妹妹介意了吗?”南宫琴十分不安。
“怎么会呢?”沅罗握紧她的手,“你我是一家人,本来我一直觉得对不起琴姐姐,如今倒好,你承宠,正了我一桩心事。”
夜晚,左擎苍驾临凤浴宫,沅罗却已装作早早入睡。左擎苍坐在床头,轻轻捏着沅罗的鼻尖,故意逗弄她似的问:“王后还不快起来迎驾?”
沅罗睁开眼睛,一副又生气又好笑的样子。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左擎苍正襟危坐,不复刚才的轻松,“怎么?你听到什么了吗?”
沅罗举起拳头轻捶了他胸口一下,而后委屈地说:“陛下想要宠幸琴姐姐,何必等我不在的时候?难道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那只是意外。”左擎苍将花千树怎么设计他的事告诉沅罗,“如果不是花千树从中作梗,我断不会在那天临幸琴妃。”
沅罗只听得又是心惊又是气愤:“花千树怎么可以拿陛下的性命开玩笑?这个女人实在太阴毒了。”
左擎苍揽住沅罗的腰,在她耳边软语:“我知道你生气,我不会再召见琴妃。”
“陛下,我哪是这个意思?” 沅罗急了,争辩着说,“难道我们两姐妹就不能效仿娥皇女英,齐心伺候陛下?”
“沅罗!”左擎苍面色沧桑,他打量着雕栏画栋的宫殿,仿佛身在梦中,眼前的荣华富贵都是不真实的,“虽然我们坐拥天下,但有时候,我们只有自己,所以不要相信任何其他人。”左擎苍又说,“花千树在天牢里,她就交给你处置。”
隔天,沅罗去到天牢里探监,自从那一夜后,花千树蓬头垢面,没有以往的妩媚艳丽,就像鲜花失去颜色,她变得越来越苍白难看。
“有时候,我不知道你生存的意义是什么?”沅罗轻轻出声,“以前我恨透你玩弄陛下,他对你所有心思,都不如你对权力的渴求和对男人的操控。”
“你有何资格指责我?”花千树破口大骂,“王后娘娘不也重蹈我的覆辙?你操控着先王和陛下,来达到你对权力的渴求?”
“我不是!”沅罗底气十足地反驳,“我这一生所爱的,只有陛下。”
“哼!千万别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陛下虽然宠着你,但他可以拥有天下任何女人,所以等你年老色衰时,你还会是他的唯一吗?”花千树出言讥讽,她似乎为盼到那一天而沾沾自喜。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来操心。”沅罗冷言冷语地说,“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能不能活过今日?”
“你要杀我?”花千树已是走投无路、万分难堪。她慌了,拼命摇尾乞怜,磕头嚷道,“王后娘娘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我不杀你,你却不能叫我省心。”沅罗掂量着花千树最后的利用价值,杀与不杀就在她举手之间。
花千树求生的欲望仍然强烈,她哀求说:“王后娘娘不杀我,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看到留着我的好处。”
半个月过去,南宫琴却感觉犹如过去半年。她望着笼子里亲手饲养的金丝雀,忽而觉得自己就像这只鸟一样,被困在富丽堂皇的笼子里,逃也逃不开。她若离开这个笼子,岂非活不了?这辈子就这样终结了吗?
“娘娘,雀儿吃饱了,你也该吃饭。”侍女阿锦把碗筷高高举到南宫琴面前。
南宫琴继续喂着金丝雀,漠然说:“你放着吧,我吃不下。”
“娘娘,多少总要吃点,这样饿着,谁都不会看见。”阿锦执意不放下碗筷。
“今天是几号?”南宫琴又问。
“娘娘,十三了。”阿锦不明所以,“娘娘这几天怎么这么关心时日?”
南宫琴掐着手指,满怀期待地运算,而后叹气说:“我只有这几天期冀,陛下临幸我已经过去半个月,若我没来月例,便可能怀上龙胎,这是我唯一能够重获新生的筹码。”
两天之后,南宫琴大失所望,葵水的到来使她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仅有的一次临幸,没能让她怀上龙胎,这意味着她无法进入左擎苍的视线,又是长长的等待。
南宫琴将摆在柜台上的花瓶都摔碎了,瘫坐在地上无声掉泪。她身边只有阿锦可以靠近,阿锦搀着她的手,跟着落泪:“娘娘何苦如此?”
“你说我活着还有何意思?”
“娘娘不要灰心,你一次宠幸没能怀上龙种,也比那王后娘娘好,她可是一直都呆在陛下身边日夜服侍。”
“我就怕她迟早怀上龙种,若诞下王子,这一生我就完了,永无翻身的机会。”
“那娘娘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南宫琴心乱如麻,“等我回家和我父亲母亲商量。”她冷笑着自言自语,“我还有整个家族在背后支持我,沅罗不过就是我一个丫环,她凭什么和我斗?”
南宫琴微服回到南宫府,作为元老级的大臣,南宫家虽然昌盛,却没有因为南宫琴贵为琴妃而达到顶峰。左擎苍似乎有意无意地抑制南宫焕的势力,从他对南宫琴的态度上便可略窥一二。
“女儿,陛下是我见过最冷静英明的君主,我想他也许不是故意冷落你,只是因为怕捧你起来而助长了南宫家的势力。”南宫焕极力劝服女儿。
“所以他才那么喜欢沅罗,因为她就是孤家寡人?”南宫琴摇摇头,显然对父亲的安慰不以为然,“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父亲别以为女儿是好骗的。”
“琴儿。”南宫夫人拍着她双肩,“都是沅罗在作祟,这个女人霸占着陛下,唯恐别人争宠。”
“母亲,我该怎么办?”南宫琴满腹委屈。
“琴儿,以我之见,再如胶似漆的夫妻,也会出现裂痕,何况是君王的爱,沅罗的恩宠未必会长久,你且等着。”南宫夫人非常懂得计长,她语重心长地说,“等着有一天他们之间出现裂痕,陛下便会发现你的好处。”
凤浴宫中,左擎苍与沅罗共同用餐。左擎苍说:“沅罗,自我登基以来,从未带你出外游玩。等过两天,我打算微服出巡,你可愿意陪我出宫?”
沅罗无限向往:“陛下要带我去哪里?”
左擎苍想了想:“我带你去看瀑布、大川和草原。”
外面的世界总是多姿多彩的,左擎苍和沅罗本就有功夫在身,这次微服出巡,所带的也就几个亲信。
“我已经好久没呼吸过外面的空气。”沅罗兴致勃勃扑入大自然的怀里,坐在软绵绵的草地上,抱着膝盖,盈盈目光流转,“草原的星星,一定比其他地方美丽。”
“传旨下去,今晚露宿在这里。”左擎苍下旨。
“陛下金贵之驱,怎么可以在荒原里停宿?”沅罗诧异地说。
“只要你喜欢!”左擎苍与沅罗并坐在草地上,“以前我总想着,打下大好河山,陪我最心爱的女人看草原上的星星。”
“为什么要看星星?”沅罗不解地问左擎苍。
“因为我母亲长在草原,她以前最大的愿望,是陪心爱的男人在这里看星星。我父王终他一生,都没能满足她的愿望。”左擎苍笑得凄苦,“我母亲是个平凡的宫女,怎么入得了我父王的法眼?他一生挚爱的只有昭国的公主,还有他那二儿子。”左擎苍望着沅罗,“就连我这王位,都是夺我大哥和二哥得来的。”
“陛下何须妄自菲薄?不管怎样,你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你说我大哥和二哥在宫外哪里?他们活得好吗?”左擎苍难以想象这两位天之骄者,会过着怎样的生活?
“二殿下是个真正的出家人,外面的世界更适合他,他可以去游历名山大川,寄情山水,也是难得的福气。”沅罗欣赏地说着,话锋一转,又提到左飞宇,“至于大殿下,恐怕他的日子不好过,陛下要时常提防他的狼子野心,若是在外面祸害一方,暗地里与朝廷作对,可就棘手。”
“不错,都要防着。”左擎苍一本正经地提道,“若不如此,恐怕我这王位也坐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