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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她们和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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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遇到他之前,她们应该也算是幸福的吧,只是那种幸福,永远都被阴影遮盖着。
生在一个大家族,又有一个威严而传统的祖母,叶纪雅从小就习惯了这种旧氏的传统家族生活,习惯了跟着许多的表兄妹们住在老式的宅院里。并且很小就懂得如何在这样复杂的关系中活得更好。她在众多亲戚的称赞中成长,如鱼得水。
日子就这样过下去,直到她十二岁那年看到了与她同年的叶纪清。
纪意的母亲,那个她从未谋面的姑姑,因为某个她不懂的原因,从未曾踏足叶宅。那个让姑姑离家的男人,却连姓氏都不曾留下。她的表妹,随了母姓,按叶家小辈的叫法取名纪清。
那个倔强的女人,在外颠沛十二年,最终病死异乡。祖母终究是不忍心的吧,自已最为疼爱的女儿落得如此收场,不知到底谁更后悔当初的决绝。不管怎么说,纪清终于回到叶家,成为所有纠缠的开端。
纪清被祖母接回的那天,叶宅很是热闹了一番。众多的亲戚还有各家小孩都聚到一起看看那个未曾见过的表亲。
纪雅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特别的女孩子:即使被换上了与她相同的公主裙,也无法看到一点儿与她相似的温柔或可爱。满脸的不驯与冷漠更是和所有人截然不同。可是看着那个冷冷的不讲话的纪清,年少的纪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呢。
世界上的事很多都是说不清的,又或者是前世已结下缘,否则又如何解释那样简单的见面就能让向来自持的纪雅动了心思呢。
她们渐渐长大,叶纪雅越发出落的美丽动人,而且正如所有人期许的那样:温柔而优雅。为所有小辈敬服,隐隐有其祖母之风。
然而那个温柔的纪雅却会对着纪清大喊大叫,那个大方的纪雅却会为一件小事跟纪清赌气,那个永远冷静的纪雅会忍不住地去逗纪清讲话,会在和好的那天爬上她的床唠唠叨叨地讲一宿的废话……会笑得像个年少的女孩子。
完美的纪雅和她模范的父母就像这古老的叶宅一样,内里早已不堪,事实上,她和她,谁都没有比谁更幸福。只不过,一个任心灵荒芜,一个任表情空白。
于是,两颗敏感而早熟的心,彼此都不承认地互相依赖着,直到何衍的到来。
当时她们十九岁,何衍也不过二十,虽然已有一些后来的冷峻模样,却依稀仍带有几分少年特有的柔软。
英俊的何衍的到来对于叶家诸多少女来说无疑是个惊喜。然而却又意料之中的被叶家大小姐诱惑。
于是开始三个人的生活,一起念同一所学校,一起去旅行,三个人的足迹踏遍所有偏远而古老的神秘地方。
然而更多的时候还是在叶宅,叶家那不合时势的大宅,曾见证过真正圆满的幸福。
叶纪雅因着祖母的关系对画画很是精通,她在叶家的庭院里为纪清和何衍画了两幅画。
本来想画油彩的,却终究找不到感觉,叶家的庭院,古老而苍桑,怎么样都无法鲜亮的。
那两幅素描画得异常的好,那种黑白的线条似乎是为他们而生,栩栩如生。
三个人一起看着那两幅画,最后何衍笑了笑:“不错。”嘴角勾起轻轻的弧度,带着些许的冷意,跟两幅画上的一模一样。
生活就那样小心翼翼地单纯着,直到他们彻底长大,辛苦维持的平恒被打破。
祖母威严地询问着他们对于婚事的看法,于是他们沉默对视,点头。
接着婚礼就开始准备了,叶家上上下下都忙碌了起来,准新郎新娘却反而并不显得积极,而那个被纪雅特殊对待的叶纪清,依然是那幅冷冷的姿态。
可是,就在婚礼的当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叶纪清当着所有人的面跪在了祖母面前;“我有了何衍的孩子,他们不能结婚。”
那场婚礼成为闹剧,叶家出了这样的事,颜面大损,叶家祖母病倒。叶纪清,继她母亲之后,成为第二个被驱逐出叶家的人。自始至终,她从未看过新郎新娘一眼。
此后,叶纪清失踪,下落不明,不久,叶家祖母病逝,叶家小辈们逐渐脱离传统大宅院的生活,开始了现代化的旅程。
叶纪雅与何衍婚后夫妻恩爱,相敬如宾。何衍开创事业后住进现代化洋房,彻底摆脱叶宅的影子。
多年后,叶纪清的死讯传来,所有的疑问也随之埋葬。那些关于究竟谁爱的是谁,谁又是谁的替身的问题,再也没有答案。不过,又或者,从来都不需要答案。
那个装载了她们和他的青春岁月的叶宅,最后仍是完好保留在她名下,只是他们终身都未再踏足。
旧游无处不堪寻,无寻处,惟有少年心。
她们和他的年少,早已湮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