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
-
顾北起床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天空灰蒙蒙的，慢慢的陷入黑暗之中。
晚上八点，是顾北与范思哲约定饭局的时间。
当顾北载着陈文彦开到饭店门口的时候，陈文彦突然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好像冥冥之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这普通的饭局会发生让他尴尬的意外。
顾北看着神色慌张的陈文彦问：“以前陪我应酬也没见你那么紧张，怎么魂还没有找回来？“
陈文彦只是听着，并没有搭话，他白了一眼陈文彦就下了车。
全市闻名的酒店，从门口就能看到里面金碧辉煌的装潢。客人还没有走到门口，站在门口的门童就礼貌的鞠躬，热情的喊出一声欢迎光临，毕恭毕敬的为客人打开门。
陈文彦还从没来过如此高级的地方，尽管跟着顾北出入过不少地方，但他仍然觉得紧张。尤其是见到了范思哲之后，就像是一只被人关在透明玻璃箱子里的小白鼠，时刻被范思哲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这让他觉得很不自在。
倒是顾北，很大方的向范思哲伸出手，自然的说：“承蒙范总款待，这位是我小弟，陈文彦。”
范思哲也很大方的与顾北握手，又打趣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在顾北身后的陈文彦才笑着说：“哪里哪里，想不到令弟长得如此清秀，真是让人不误会也难啊。“
说完，范思哲与顾北都哈哈大笑起来，只有陈文彦一个人，夹在两个生意人中间觉得尴尬无比。
早知道看起来是需要正襟危坐的一个局，他就不会跟着顾北来了。这样想着，陈文彦越来越觉得摆在面前美味的菜肴食之无味。
顾北见陈文彦心不在焉的样子，偏过头小声的在陈文彦的耳边问怎么了？
陈文彦摇摇头，站起身子来朝着范思哲尴尬的说：“不好意思，我去趟厕所，范总与我哥继续聊，反正生意上的事我也不懂。”
范思哲单手拖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有些害羞的陈文彦说完，继而笑着说：“在我的局上不必拘谨，我比顾总与你大不了多少，别把我与那些古板的老家伙混为一谈。”
毕竟是生意场上的人，范思哲的笑容实在让陈文彦有些寒颤。看了那么多年书，笑里藏刀这个成语的意思他还是懂的。所以只要看着范思哲笑，他就越紧张。
向范思哲欠了欠身，陈文彦转身往包厢外走。当手触及包厢门的时候，他舒了一口气，却听到范思哲的声音从背后响了起来。
“我们是不是哪里见到过，总觉得你很熟？”
陈文彦顿了一下，疑惑的回过头，见到范思哲举着酒吧朝他做了一个干杯的动作。他不敢多想，推门而出，在关上门的时候整个绷紧的神经松了下来。他一定不会想到，当他正怀着放松的心情低头进洗手间的时候，有一个会让他尴尬的人匆匆擦过他的身体往外走去。
陈文彦只是奇怪，为什么空气里的味道那么像许君至的。也许是最近太想他了吧，他只能苦笑着嘲讽自己，连他都觉得脑子里这一念头有些可笑。
只是，有时候有些事情或许就是那么凑巧，巧到两个并不愿意相见的人，在一天之中能够遇见两次。
单独的包间里，顾北与范思哲正谈得正欢。当许君至推门而入的那一刻，两个人双双转过头看向门口。
许君至见到顾北，有些惊讶，但表面上丝毫没有泄露内心一闪而过的慌张。他镇定的坐到范思哲的身旁，喝了一口红酒，才缓缓地对顾北说：”顾北，好久不见啊。“
顾北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有些惊呆，但自小见惯了世面的他倒也并不慌：“我们不是早上的时候才见过吗？”
面对顾北的反问，许君至有些尴尬起来。倒是范思哲见状解围的说道：“你们认识？“
许君至点了点头。
范思哲饶有兴趣地说：“那这个世界真是太小啊，能够遇到也是一种缘分，来干一杯。”
三个人各怀心事的举起酒杯，当顾北对上许君至的眼睛时，还是觉得有那么点不自在。说实话，许君至与顾北并不是很熟，他们认识完完全全是因为陈文彦的关系。
那时候的顾北经常会在空闲的时候去陈文彦的寝室玩，久而久之他便认识了许君至。只是他并不喜欢许君至，因为有时候陈文彦与许君至走得极近而忽视自己，这一点在大学的四年里总是让他觉得不舒服。但碍着陈文彦的面子，表面上的他还是和许君至维持着点头之交。
最后，还是范思哲先开口：“顾总与我表弟怎么认识的？”
顾北点点头：“何止认识，认识了还挺久，对吧，许君至？”
许君至尴尬的笑笑：“是啊，自毕业后一年都没再见了，没想到顾北你混得那么好了。”
原本许君至还想顺势问问陈文彦的近况，怎么说顾北与陈文彦是兄弟，而陈文彦又是自己大学四年的室友兼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某种特殊的关系，如果不问那么显得自己无情。可是想到大四那年的七夕，许君至还是放弃了提起陈文彦。
“是啊，早上见到你连对文彦打个招呼都不打，以为是你忘记我们了。”
“哪里哪里，只是早上上班比较匆忙而已。”
许君至与顾北都是有心思的人，所以你来我往却，看起来针锋相对，却说得极其婉约。范思哲看着两个人始终抿着嘴唇，对于范氏集团来说，多一个熟人就越有利。
陈文彦上完洗手间回来，走到包房门口的时候，他的心突然疼了一下。就好像有一枚细小的银针，挺进心脏的位置。
门的另一边，聊天的气氛很热烈，除了顾北与范思哲，陈文彦还听到一个声音，而那个声音好熟悉好熟悉。
他很想推开门去看一看那个声音的主人，身体却仿佛不听话的僵在那里。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陈文彦的额头开始出现细细密密的汗珠。他认得这个声音，就算是在梦里他也能清楚的辨别出那个声音，那是许君至的声音。
门还是被陈文彦推开了，他看到三双眼睛盯着自己，尤其是许君至，那眼神冷落冰霜像带了一把利刃朝着他看来。
许君至当然没有想到会以这种场面再度重逢陈文彦，如果说早上的碰巧遇见只是一个导火索的话，那么此时的面对面就如同引爆了的地雷。
这一次，谁也没有说话。
陈文彦想开口，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如此尴尬的场合，已经无法让他全身而退，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坐到顾北的身旁。
顾北早已预料到了这样的境遇，早知道普通的一场饭局会变得跟鸿门宴似的，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把陈文彦带来大吃一顿。现在，不仅陈文彦吃不自在，就连他也觉得气氛剑拔弩张了些。
商场中人，没有谁不会察言观色。范思哲早已察觉了周围诡异的气氛，也猜到了许君至与陈文彦可能认识，只是他对于自己的表弟与陈文彦的关系更加感兴趣。
“怪不得见到令弟总觉得熟悉，原来你们都是君至的老熟人啊。既然如此有缘，等吃完饭顾总是否赏脸去喝杯酒？”
顾北原本想拒绝，但记起前些天顾老爷子再三叮嘱与范思哲谈生意的时候要极为谨慎，于是思考再三，打算奉陪到底，看看范思哲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既然范总盛情款待，我就不再推辞了。只是我弟弟对酒精过敏，就不陪着一起去受罪了。要是下次再有机会，还请范总赏脸以陪不是。”
范思哲只是笑笑：“那正好，我表弟也不善酒量。作为地主之谊，君至你就送送人家。”
几乎是同一时刻，许君至与陈文彦同时抬起了头。双目再次交汇，隐隐的火药味似是飘散开来，即使如此，陈文彦还是紧紧的盯着许君至，因为现在只有许君至拒绝才能够救他，他希望许君至能够明白。
可是，偏偏不巧的是，许君至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他站起来，双手插着口袋无所谓的走到陈文彦旁边。
“走吧。”
只是两个字，却透着冰冷。
陈文彦愣了一下，匆忙的起来跟着许君至便离开了包房。范思哲举着酒杯一边晃动，一边闻着红酒的酒香。透过红酒瑰红的液体，他看到陈文彦的背。
仿佛是看到了未来即将上演的一场大戏，范思哲的嘴角抿起一抹微笑。那微笑，就连顾北都未曾察觉到。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