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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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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芸突然将话题一转,道:“邵云天的手上有一份地图。”
经她一提醒,我想起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北昭王曾经为了这张地图威胁过我和邵云天。
“看来,你也知道这张图。”青芸对我的称呼已经变了,再不是小姐或“您”,而是你,这让我觉得有什么即将浮出水面。
“那不是一张普通的地图,而是一张藏宝图。”
“藏宝图?”
“南祁素来富有,南祁的王室为防不测,曾经暗中藏起过一批财宝,为的就是怕出现在这种局面,好为后人留下一笔财富做为复国之需。这批宝藏的数量惊人,如今南祁不存,觊觎这笔财富的人都开始蠢蠢欲动。”
青芸说到这里,别有意味的看了我一眼,道:“这其中就包括了东鹏的王室。”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青芸突然看着面前的茶杯,道:“我可以先喝口茶吗?”
我端起茶缓缓给她喂了下去,青芸喝完茶,望着我若有若无的笑起来,那笑容竟有说不出的诡异。
“你想知道所有事情的答案吗,过来,我全部告诉你。”
她的话很具有鼓惑性,我不由自主的就靠近她的身边,她示意我更贴近些,然后在我耳边很快的耳语了几句。
虽然只是轻声的耳语,却足以震撼我的耳膜。
“藏宝图根本不在邵云天那里,而是在欧阳大学士手上,皇上之所以迟迟不提大婚的事,又不给以欧阳家任何惩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拿到这张图,等这张图一到手,就是欧阳一门家破人亡的日子。”
我震惊的望着她,却发现她的脸上呈现着青灰之色,宛如一个死人般,却望着我一直在冷冷的笑。
我吓的猛然向后倒退几步,青芸那发乌的嘴唇却开始渗出殷红的血,下一刻,连耳朵、鼻子、眼睛也开始在出血,可她仍然望着我笑,笑的我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青芸血色的嘴一张一合,声音变的破碎暗哑,艰难的说:“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根本就不是大学士的女儿,你只是……”
一只短箭破窗而入,穿透青芸咽喉,把所有的声音全部扼止。
青芸的眼球突出,几乎要爆裂一般,直勾勾的瞪着我,嘴上还停留着死前诡异的笑,然后僵直的向后倒下,砸在地上,“嘭”的一声闷响。
我傻傻的站在原地,眼前突然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叫“初夏、初夏”,可我无法分清,那是在叫我还是在叫着不知道的谁。
我躺在床上,茫然的睁着眼睛。
青芸死的太惨了。
七孔流血,一箭穿喉。
死的时候如同一具腐败的僵尸。
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恐怖的场景。
她的死亡在向我传达着一个讯息——我早已经卷入了一个阴谋而不自知。
她为什么要以死来告诉我这些秘密?
她死前要说出来的秘密又是什么?
如果她只是想说我是借躯体存活的一个灵魂,这我早在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可我总觉得他想说的远不止这么简单。
房门打开,萧启烈走了进来。
我侧头看着他静静坐在我的旁边。
“好些了吗?”萧启烈轻声问道。
“恩。”我含混的发出一个音节。
萧启烈的眼神停留在我脸上:“你相信青芸说的话?”
我反问:“你知道她说了什么?”
萧启烈叹了一声:“看来你还是相信她。”
我冷冷道:“是不是你杀了她?”
“是。”萧启烈毫不犹豫的说。
“你杀了她只会让我更相信她的话。”
“她本来就服了毒,你看不出来?为什么你宁肯信她也不信我,连她自己都说了,这都是故事,你却还是要选择相信。”
我望着萧启烈一字一字道:“你偷听。”
“我承认,你们说话时我一直都在外面。”萧启烈仿佛并不觉得偷听我们的谈话有什么不妥。
我冷笑道:“是因为害怕青芸会说什么对你不利的话才一直守在外面,好随时下手吧。”
萧启烈也用寒冰一样的语气说:“随便你怎么想。”
我撑着坐起来:“青芸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想相信,可你为什么要杀她,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矛盾。”
萧启烈平静的看着我,说:“如果这一切重演一次,我还是会杀了她。”
“为什么?!”我带着怒气质问。
“因为她的话会伤害到你。”
“你凭什么断定,难道你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萧启烈望着我道,“我只知道她肯定是为了伤害你才要说那些话。”
萧启烈杀青芸是为了怕我受到伤害。
听到这样的回答,我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只能哭笑不得。
“别让我猜,青芸说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拿到南祁的藏宝图,告诉我,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萧启烈并没有直接的回答我。
“初夏,你要知道这里是皇宫,皇室里没有什么东西是纯粹的。”
“真现实,”我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很可笑,“这么说,我们之间的感情也不是不纯粹的了,你的目的在那张藏宝图上,如果欧阳家没有这张图,你根本理都不会理我,是不是。”
萧启烈铁青着脸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盯着我说:“藏宝图在欧阳家的事情,我是在你被掳走之后才知道了,我承认当时我是想拿到这张图,但我觉得这图和我们之间的感情并没有矛盾之处,后来我知道你不是欧阳家的小姐之后,早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青芸死前说的那些话无非是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从来不屑于对别人解释什么,这是第一次,信不信由你。”
萧启烈一向是这么的强势和霸道,连他的解释也是一样。
我望着萧启烈的眼睛,道:“隐瞒、欺骗和交易,你觉得谁的感情经的起这样的考验。”
“地图和我们之间的感情根本是两码事,你不要混为一谈。”
“在我眼里这就是一会事,你知道藏宝图的事情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也许你已经习惯了这种不纯粹的生活,但我不习惯,你总说我不信任你,可你又何尝信任过我?”说到后面,我的声音都开始有些哽咽。
萧启烈站在我旁边,一言不发,我低着头,不想让他看见我又热又红的眼睛。
空气仿佛也和我们一起沉默了。
也许他认为我会如此只是休息不好的缘故。
我钻回被窝里,从头到脚把自己紧紧的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