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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推波助澜 ...
自那夜与段林风畅谈之后,惜墨的心情放松了许多,她开始静下心来思考如何搜集华远山通敌叛国的罪证。
惜墨想到达仲菩在送给她迷罗香时言辞闪烁,似乎知道一些隐情,便想从他那里找些蛛丝马迹。可惜达仲菩回国后再未回来,惜墨去了几次“全福居”都无功而返。
这几日没再下雪,天气却一日冷似一日。惜墨伸手摸了摸冻得发酸的鼻头,跺了跺脚,加快步伐往太医院赶去。
自惜墨到太医院任职以来,每天来得最早的都是她和华远山。她第一个到,华远山第二个到,此事太医院中人尽皆知,已经将这视为铁律。可这些天来,华远山却总要比惜墨早到一点。
太医令医德高尚、尽忠职守满朝皆知,他克己自律、当差早到并无可疑之处,可惜墨却总感觉华远山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事情的发生。
人的直觉往往很准确。
当惜墨走上太医院大门前的石阶,要伸手去扣门环时,大门 “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人急匆匆地走出来,和惜墨撞了个满怀。他慌忙扶了惜墨一把,点头哈腰、连连道歉,却原来是个目清眉秀的小黄门。
华远山接着从门内走了出来,他身背药箱,面色沉重,对惜墨一点头便随小黄门去了。
惜墨望着华远山的背影,心中更加笃定:华远山等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华远山回来时步履沉重,满脸疲惫之色,众太医纷纷围了过去。很快,一个不好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太医院:宇铜宫的辛美人今晨小产了。
惜墨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到华远山跟前,微微躬身,双手将病历记录奉给了他。
“宇铜宫辛美人有娠二月”,这几个朱红色的字顿时映入所有人的眼帘,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
华远山的目光躲避着这几个滚烫的红字,似乎生怕自己被灼伤。他提笔在下一行续道:“母体孱弱,于当年腊月四日卯时小产。”
“太医丞在吗?皇上宣太医丞到‘雪梅苑’出诊!”德五尖细的语声蓦然响起。
华远山执笔的手抖了抖,他抬起头来,对上惜墨冷芒暴射的目光。
两人对视半晌,华远山低下头,稳稳地落款——“华远山”。
德五阿娜地走在惜墨身前,搓手跺脚,还不时打上一两个喷嚏。
惜墨轻笑道:“德五公公,好久不见了。”
德五转过身来,拿出雪白的帕子沾了沾鼻端,酸酸地道:“顾太医住入六王府中,身份今非昔比,岂是老奴想见就能见得着的?”他长叹一声:“六王爷对顾太医宠爱有加,羡煞天下少年郎!”他又加了一句:“连老奴都有些嫉妒了。”
他虽是含笑而语,可却说得异常认真,只听得惜墨汗毛倒立。看来段林风酷好男色之名已传遍朝野,否则自己也不会引起久居深宫的德五的艳羡。
惜墨轻咳一声,投其所好道:“公公久在皇上身边伺候,才是真正地让人羡慕啊!”
德五的眼睛马上眯成一条线。惜墨趁机问道:“皇上最近再没有掀桌摔杯了吧?”
德五点点头,看了惜墨一眼道:“所以也就不常宣太医丞入宫了。”他朝惜墨眨眨眼睛,神秘地说:“你不知道皇上有多宠段婕妤……噢不,是段昭仪。”
惜墨怎能不知:自那日段玉萱在梅林中踏雪翩跹一舞之后,段俊隆像惊觉璞玉现世一般,开始对她倍加恩宠。在短短两个月内,段玉萱的封号由婕妤变成昭仪,宠冠后宫,远远盖过华远山的妻外甥女刘碧月的风头。
也难怪他们会惊慌失措,冒失地对怀有龙钟的辛美人下手。
惜墨突然想起段林风和她闲聊时所说的一句话:两军未战,阵脚自乱,必败。
德五砸巴砸巴嘴,一幅意犹未尽的样子。惜墨微微一笑,顺水推舟地道:“我只听说皇上将段昭仪居住的‘清风阁’改名为‘雪梅苑’,并从皇家梅苑中移入了几十株红梅。别的就不知道了。”
德五的兴致马上高涨了起来,他兴奋地说:“是啊,皇上最喜欢看段昭仪下雪时在梅树丛中跳舞,所以才会把‘清风阁’改名为‘雪梅苑’。”
他朝四周张望一番,压低声音道:“而且皇上还决定让琅琊王取代袁应人将军掌管京城禁卫军,并要委任琅琊王世子为下次出军北征的监军。”
惜墨心里一动,面上却是一幅将信将疑的神情:“不能吧,朝中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德五有些急了,低嚷道:“皇上今日去‘雪梅苑’之前才让御史大夫拟的旨,朝中又怎么会有消息?”
他生怕惜墨不信,又道:“华太医几日前曾向皇上请旨,说近日京城中药草急缺,要让太医丞你任北征军的随军医官,设法采集或购买那些仅产于北疆的紧缺药草。皇上原本没有答应,可后来六王爷又来请旨,皇上无法,这才答应了。你的任命令应该会和琅琊王还有琅琊世子的任命令一起公布。”
他叹了一口气:“我原本怕你伤心不想告诉你,但又忍不住。圣旨已经拟好,只怕明日便可颁布。太医丞走了,皇上再也不能对着谁掀桌子、摔东西了。”
惜墨看着德五摇头叹息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自己一走,段俊隆的火气怕是会全撒在德五身上,也难怪他会如此失落。
看样子,华远山已经对自己起了戒心,索性先下手为强,找借口将自己远调京城。只是他没想到,这样做反而为自己和段林风省了不少力。
惜墨很到位地表示了自己的震惊,然后心悦诚服地道:“公公不愧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消息之灵通让人佩服!”
德五如愿得到了恭维,面露得色,嘴里哼了一声,风摆杨柳般地去了。
“雪梅苑”中的红梅正在寒风中傲然绽放,阵阵冷香袭人,让惜墨一下想起了那日与段林风相认时的情景。
德五在台阶上重重咳了一声,惜墨惊醒过来,疾步趋前,进入房内。
室外是数九寒天,室内却如阳春三月般温暖。
段俊隆的脸颊被浓浓春意染上了两抹轻红,目光正流连在段玉萱头上的那枝暗吐幽香的红梅上。而坐在他身旁的段玉萱的脸色却苍白如雪,她娥眉轻簇,垂首抚胸,似乎正在强忍不适。
惜墨跪下,一板一眼地行完大礼,轻声问道:“不知娘娘有何不适?”
不等段玉萱开口,段俊隆抢先道:“久闻顾太医医术高明,望、闻、切即可断病确诊,今日便让朕和昭仪开开眼界吧。”
惜墨抬起头来,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段俊隆正促狭地朝自己笑了一笑,似乎已经准备好要看戏了。
惜墨心里七上八下,起身行至塌边,开始为段玉萱试脉。
屋里很静,静得惜墨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越来越沉重的心跳声。
惜墨迎上段玉萱探询的目光,不由在心底一叹:“在宫中,你到底还是躲不过。”她松开段玉萱的手腕,后退几步,重新跪下伏身道:“昭仪娘娘近几日想必胃口不好,体困乏力。”
段玉萱点点头。
惜墨接着道:“娘娘是否有腰酸腹坠之状?”
段玉萱又点了点头。
惜墨又问:“娘娘身上所穿衣物是否熏过香或者是身上佩有香囊?”
段玉萱答道:“我的衣物从不熏香,近日又闻不得别的味道,连香囊都摘了。”
惜墨还未来得及再问,段俊隆便悠悠地道:“太医丞问了这么多,难道从脉象上断不出病情吗?看来外面传言不实。”
惜墨微微一笑,郎声道:“恭喜陛下,昭仪娘娘已有近一个月多的身孕。”
段俊隆一愣,随即含笑望向段玉萱。段玉萱苍白的脸上迅速飘上两抹轻红,不胜娇羞地垂下了头。
待段俊隆的目光从段玉萱身上收回来时,惜墨才缓缓接道:“只是,娘娘气血不稳,有滑胎之相,只恐……”
段玉萱脸上的娇羞之色尚未褪去,眼底又涌出一抹惊惧,她转过头无助地望向段俊隆,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发出声音。
段俊隆面沉如水,拍拍段玉萱的手,望向惜墨。
在他如电般目光的注视下,惜墨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
“太医丞曾在太医院众医一筹莫展时为六王妃助产,在天下群医束手无策时为六王爷解毒,区区保胎安胎一事自然不在话下。”
段俊隆的话是在安慰段玉萱,可惜墨却听出了其中的嘲讽和揶揄。她向下伏了伏身,沉声道:“小臣医术再高,也敌不过一样东西。”
段俊隆扬扬眉:“什么东西?”
惜墨抬头,正视着段俊隆,轻声道:“麝香。”
她的声音不大,可这两个字却似有千斤重,瞬间击碎了段俊隆脸上的平静。段俊隆转头望向段玉萱,只见她脸上半是惊恐半是迷惑,显然也很难接受惜墨的说法。
麝香虽然名贵,但却非人人用得。阴虚体弱者及孕妇忌用麝香,这个道理段玉萱岂会不懂?
惜墨看出他们两人脸上的疑惑,只得继续道:“臣学医多年,可闻香识药。恕臣斗胆冒犯,娘娘身上的确有一股极淡的麝香味。请娘娘仔细想想,可否用过什么带香味的东西,例如胭脂水粉之类?”
经惜墨一提醒,段玉萱仿佛想起了什么。她唤过贴身伺候的小宫女,朝她低语了几句。小宫女退了出去,再进来时,手上多了一个天青色的小瓷瓶。
段玉萱示意小宫女将瓶子呈了惜墨,口中道:“这是三五日前我去探望身体不适的辛美人时,她送给我的。”
惜墨接过来拔下瓶塞,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她细细一嗅,随即赞道:“这瓶香脂配料名贵,香型清雅。”她望向段俊隆,继续道:“更难得的是,配香之人在其中添加了几种香草,巧妙地掩盖了麝香浓重的香气。”
段玉萱的脸色更加苍白,身体轻微地抖动了起来。
惜墨转向段玉萱道:“娘娘说这是辛美人送您的?”
段玉萱已经颤抖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点了点头。
惜墨转向段俊隆,缓缓道:“辛美人今晨刚刚小产。”
段俊隆目光闪闪,冷冷地说:“太医丞医术神奇,怎么会让辛美人的龙胎不保?”
惜墨叹息一声:“小臣惭愧。这几日有些懈怠,每日都比太医令晚到。”
段俊隆的脸色十分难看,他从小宫女手中拿过瓷瓶,拔下瓶塞来嗅了半天,突然将瓶子用力掷了出去。
瓷瓶恰好落入一个炭盆中,一股浓烈的香气伴随着陶瓷的轻微碎裂声,开始在屋内迅速蔓延。
惜墨扑过去,捧起炭盆几步抢到门外,一甩手扔了出去。炭盆落在院角的残雪上,发出滋滋的响声,那股浓香便在寒风中消散,只剩下满院梅香。
惜墨让当值的小黄门将炭盆送了出去,方才转身回屋。
小宫女早己将门窗打开,冷风灌进屋来,室内和室外变得一样寒冷。可段俊隆的两颊却越发殷红,他立在榻上,胸口起伏不定。
段玉萱挣扎着下榻,跪倒在地悲声道:“请皇上可怜臣妾,让臣妾回家去吧。”她说完之后,连连磕头,泣不成声。
段俊隆一把将她扶起来,冷声道:“你不必回去,是有人该回去了。”他转头望向惜墨道:“太医丞手下难道没有信得过的属下吗?”
惜墨想起了一个人,他曾长期在段林风军中任随军医官,回朝后对自己的态度一直十分冷淡,对华远山也不冷不热。段林风和惜墨提起过这个人几次,说他不畏权贵,一心治病救人,是个典型的硬骨头大夫。若让他负责段玉萱的保胎安胎之事,应该万无一失。
惜墨简短有力地回道:“楚浩天。”
段俊隆扫了惜墨一眼,冷然道:“若有闪失,太医丞与他同罪!”
惜墨跪下来答应一声,还未及抬头,便听到了段俊隆的惊叫声。
段玉萱昏倒在段俊隆怀里,她头上的红梅花瓣点点飘零,落在她苍白的面容上,如片片嫣红的血迹。
段俊隆朝立在一旁的德五高声道:“传朕的口谕:腊日将至,朕感念刘婕妤思亲情切,特准其出宫省亲三月,以慰其心。”他稍一停顿,继续道:“太医楚浩天即日起为段昭仪安胎直至其生产,若有差池,”他看着惜墨,一字一顿地说:“严惩不怠。”
段林风回来时,惜墨正对着满桌饭菜发呆。
段林风走到她对面坐下,伸出手来在她面前晃了两晃。
惜墨惊觉,抬起头来勉强笑道:“今天回来得好早。”
段林风哭笑不得地指了指窗外:“天色很早吗?”
惜墨抬头一看,天早已黑透了。她啜嚅道:“我回来的时天色还早。”
段林风看了看她,轻声问道:“太医丞有心事吗?”
他这样一问,惜墨一下想起了那日两人在茶馆里的对话,不由得笑道:“看来我什么都瞒不过你。”
段林风笑着接道:“你也不必瞒我。”
惜墨并没有往下说,却只问了一句:“腊日就要到了,那日的应酬会很多吧?”
段林风点点头道:“祭祀、宴饮、交往、娱乐……不过是官场逢迎罢了。”
惜墨轻声道:“腊日还是个团圆佳节呢,六王爷应该陪六王妃到兵部尚书府上与岳父岳母团聚,共度佳节。”
段林风道:“我会安排孙管家送她们母子回去的。”
惜墨接口道:“你应该亲自去一趟。”她停了一停,抬起头来道:“我得到消息:琅琊王将接管京城禁卫军,琅琊王世子会被任命为北征军的监军。”
段林风沉吟道:“朝上没有动静,你从哪里听来的?”
惜墨叹了口气:“今天德五透露给我的。”她看着段林风徐徐说道:“看来段玉萱得宠并非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只怕这仅仅是皇上重用琅琊王父子的一个幌子。”她继续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袁应人将军应该是你的老部下而且和你私交甚密吧?”
段林风看着惜墨道:“所以你让我陪孙秀卿回府,借机同孙尚书拉近关系?”他正视着惜墨,眼眸明亮而真挚:“还记得我们彼此互相承诺过,有生之年再不做违心事吗?”
惜墨咬着嘴唇不说话,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段林风展开笑颜,看着惜墨道:“我早已厌倦了官场上的迎来送往,腊日那天不会去孙尚书府上,也不会参加别的应酬。” 他的笑容轻松明快,没有一丝一豪的阴霾:“那天,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段林风的笑容感染了惜墨,她的眼波如山泉般清澈,轻声道:“我也是。”
段林风却皱着眉头问她:“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惜墨眼底闪过一丝顽皮的光芒,她倾身向前,靠近段林风耳边,低语道:“我也是。”
当惜墨想撤身回来时,却发现段林风紧抓住她的肩膀,根本不让她动。他的脸近在咫尺,他正专注地看着自己。
惜墨的脸一下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使劲挣脱了出来。她低着头,匆匆地扒了几口饭,放下碗就往外走去,嘴里低声道:“我……我想出去喝杯水。”
段林风转过头来,看着桌上刚倒满的水杯,笑了。
放假回家,上网不方便了。
在纸上打稿,到网吧更新,艰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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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推波助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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