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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卷一百零六 真凤现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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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太医?”皇帝的声音止住了一切喧闹。
终于轮到自己了吗?树菩提拼命压抑着几欲抓狂的神情,安静地跪倒在许氏,上官二人旁。
又是这种感觉,明明不想被人瞩目,被人察觉,可为什么一次又一次都会成为众人眼中的“唯一”,她简直无所适从地恨透了这种感觉。
“把你和宸妃夜访许美人住所的事如实交代清楚,朕念在你方才护驾有功,免你一切罪责。”齐天浚此刻的眼神无法透视,甫一接触,菩提只感一阵冰冷刺骨,他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冷然,却又有一丝期盼的热度。而巡视过来的太后眼中,则满是冷凝的杀意。
早习惯于宫中的尔虞我诈,堪比人精的你们怎么可能还分辨不出谁才是“凶手”,为何非要由我一个小小的奴婢来揭示出?
对于唯一的人证她而言,若说是宸妃所为,称了太后心意,却不的不让皇帝失望;若说是许美人所为,满足了皇帝的期盼,太后那边又不能交差。苍天,莫非你真要这样来戏弄我?
“那夜……奴婢陪宸妃娘娘探视完美人娘娘后,宸妃娘娘忽感玉体不适,就径直回了兴庆宫,途中未曾停留半分。至于剑被人动过手脚一事,奴婢想,娘娘和奴婢一样,皆不知情!”隔了半晌,她的话犹如一把尖利的快刀,猛然将所谓的真相剥开,血淋淋地暴露在众人眼前。四下不约而同传来极低的讶异之声,对许美人五分的揣测也陡然升成九层。
宸妃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树菩提。
她眼光坦然,一片赤诚,毫不避讳皇帝揣测,太后微怒的目光。
“你胡说,这宫里谁不知道你素来与宸妃交好,你在替她隐瞒,在替她洗脱罪名!”刚平静下的许美人又激动起来,伸手就要去抓扯树菩提,被她避开,扑了个空,趴在地上终于号啕大哭起来,口中不停唤道:“臣妾冤枉,冤枉啊”。
直到很久以后,树菩提也常常想起这幕,当日的许美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哭的如此惨淡,如此绝觉?
“闹够了没有?”齐天浚话语间怒意十足,看向树菩提的眼神却柔和了不少:“树太医的话,你们都听见了,美人许氏设计欲谋害于朕,实在罪无可诉,朕念其自朕为皇子时期,便侍奉左右,且赐”宝物三件“另其择……”
“皇上!”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让温懿太妃出口打断,她实在是不想为了个美人惹的一身腥,可座下自己儿子的极度压抑痛苦的表情又无不在鞭笞着一个母亲的心,即便不爱这个小儿子,对于已经失去一个儿子的她而言,雅王已是她在这里唯一的精神支柱。
“恩?太妃有话请讲。”
温懿太妃看了眼哭的快要背过气去的许美人,又看了眼怒气冲冲的孙太后,才慢慢说道:“兴许是臣妾年纪大了,老眼昏花,辩不清事情的曲直真伪,可这事,绝不会想那位太医说的那样简单,又怎么能凭一人片面之辞定断?即便和宸妃无关,可做为皇后凤体报恙期间,带皇后行其职的三夫人,未能管理好后宫诸妃,还闹出如此大的事情来,难道就没有责任吗?”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温懿太妃几句让人辩不出个人情绪,大公无私的话,便扭转了局势,让安全了的宸妃又一次面临困局。
她的话更称孙太后的心意,那太医若是真如许氏所说,素来和宸妃交好,死个美人到无所谓,这宫里死的人还少吗?只不过又一次让宸妃侥幸逃脱,着实可恨,便也和道:“温懿的话,着实有道理,皇帝,宸妃就算不是凶手,但仍难逃其究,出了这样的事,她是怎么管理后宫的?”
“母后,朕不是有惊无险吗?”齐天浚有些不自然,事到如今,他对媚兰的心除了疼痛,已再无其他,可即便这样,他仍旧想要保护她。
“有惊无险?这是一个皇帝该说出来的话吗?”太后闷哼一声,满脸恼怒,一转又是一脸凄然,道:“且不说你贵为一国之君,雾狂到现在依旧杳无音训,万一他遭遇……意外,哀家……哀家就只剩你一个己出儿子,若是……若是你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要哀家怎么活下去啊!那还不如让哀家跟了先帝去好了……”她说的是潸然泪下,泣不成声,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呵护,关爱表现的淋漓尽致。
见皇帝面露难色,宸妃不冷不热地碰触了下他龙袍下的手,转身走出,跪在孙太后前,怅然一笑:“母后,母妃皆言之有理,臣妾理因受罚。”
“兰儿……”齐天浚失声而出。
可笑,真的很可笑,一场追查凶手的案件怎么就变成太后追究三夫人的责任起来了,座下的玄封霜轻轻的来回抚摩着轮椅上的雕花,看来自己还没有所动作,这群女人就已经斗的是不可开交了。传闻皇帝极其宠爱宸妃,看来此话不假。
也不理会皇帝,宸妃径直说道:“臣妾请求皇上撤去臣妾三夫人的头衔,至于许美人,臣妾也自会代皇后职,赐她一死!”
“赐我死?你凭什么赐我死?”止住了泪水,许美人语气森然地凝视着她。
“你是聋子还是瞎子?现在是谁在替后行职?现在后宫的女主人是谁?”宸妃语调低沉,嘴边刚裂开的笑容伴随一道在熟悉不过的女声僵硬不止。
“本宫还没死,怎么着,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坐上这后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