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五章 遥远未来的梦想 ...
-
第二天的早晨，同学们纷纷都在讨论昨天与翔阳的篮球赛，没去现场的同学也都从新闻报上了解到了湘北胜利的消息。
“啊，快看，那是湘北篮球部的主力成员！”
“那五个人集合起来果然看上去很有威势的样子！”
“赤木，今年要进军全国大赛啊！”
“篮球部要加油啊！”
“樱木，你也要加油啊！”
在学校看到了湘北篮球部成员的同学们都纷纷这样说道。
距离下次比赛还有段时间，篮球部的成员利用这段时间进行着针对性的篮球训练，而在上场比赛中感到自己体力上略有欠缺的少年也早早地恢复了每日的晨跑，以锻炼自己的体能。
没有篮球赛的日子，安田森又重复着上学，放学后偶尔接受家庭教师指导的日子。
夜晚的少女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裹紧了身上的薄毯，清了清嗓子，感到有些微微地刺痛感，少女起身，在厨房热了一杯牛奶之后，仰头喝下，关上从进门起就一直开着的电视，回到自己的卧室，准备睡觉，希望明天一觉醒来，嗓子能够恢复正常。即使是喝过牛奶，少女依旧翻来覆去，躺在床上难以入眠，也不知是在深夜的几点缓缓睡去。
半夜又反复醒来，在朦朦胧胧之间，只觉得有些头疼，身体有些发冷，少女裹紧了被子，搓了搓发冷的皮肤，想着或许是感冒发热了，原本想趁着清醒的时候起床吃点退烧药就好，但摸了摸额头，昏沉沉的脑袋继而又想，还是直接睡过去，有什么事，等第二天睡醒过来再说，少女最终被自己的睡意打败。
直到第二天清晨，天还微亮，太阳刚刚升起，橙色的天际显出微微的血色，感到全身发冷的少女穿上外套后，匆匆吃过早饭，在出门前，拿起家中的电话，拨通了那个时不时就会拨打的早就烂熟于心的号码。
“摩西摩西，是松井老师吗？我是安田森又，身体不舒服，请几天病假，是，是，是，好的，老师再见。”
综合医院的某间单人病房内，护士推门而进，“阿拉，是安田桑啊，恩，平时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哦，你看，又生病了，姐姐我真是好心疼的。”早已熟识的护士拿起了安田森又的一只手，一阵轻微的刺痛感。躺在病床上的安田森又，看着点滴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地落下，缓缓地融入自己的血液里，一种冰凉的触感从手背处蔓延，扩散，冰冷的孤独感让少女想起曾经在医院独自度过的无数个黑夜。
曾经，少女也是经常这样独自一人待在病房内，有人作陪的日子是以两年前的某个下午开始的。
“三井…诶？三井吗？怎么在这里？”整天呆在病房里的少女，正想下去散散心，就在楼梯口遇到了拄着拐杖的少年。
“呀，这个说来话长，总之，快，先进去再说。”少年略有些紧张的四处张望，想要赶紧往病房里去。
少女替少年打开病房门之后，看着少年紧张地赶紧回到了病房，双手拄着拐杖走路的样子已经颇为熟练，少年收起双拐，在少女的搀扶下，坐到了病床上。
“阿诺，脚伤还没好，又担心被医生发现的话，从一开始就别出去，待在医院静养好了不行吗，还是说，是因为篮球？去看篮球部的训练了？”少女无奈地看向病床上的少年，回自己的病房就像做贼一样的担惊受怕，少年是在害怕被医生发现吧，能让他在脚伤的情况下，不顾医生嘱咐和劝说的，除了篮球，少女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原因了，而且，现在离今年的夏季赛的日子也很接近了，少女想，带着脚伤不能打篮球的少年，或许是去看篮球训练解闷去了，就像天天待在病房里的她自己，偶尔也会有想出去透透气的时候。
“不，早就好了！今天还打了篮球，早就不疼了！”少年轻拍自己的脚，试图让对面的少女相信自己已经完全没事了。
“诶？还打篮球了？我说，医生肯定还没准你运动吧，离夏季赛还有段时间吧，三井，这段时间就好好休息吧，凭你的实力的话，就算是几个星期不练习，也一定没有问题的吧？”
“脚伤早就没事了，要是听医生的话，就赶不上夏季联赛了！”少年对于篮球上的事，总是那么地执着。
少女知道篮球是少年的坚持、梦想和绝对的骄傲的存在。
少女看向少年放在病房床头的那张武石中学冠军队的相片，不禁想起了这几年来，篮球几乎占据了少年的全部，一直都是少年不变的梦想，也似乎占据了少女国中时期几乎全部的回忆。
“我啊，一定会带领着湘北夺得这次的冠军！就像去年带领着武石中学成为大赛冠军一样，不，这次我一定会做得更好，不仅仅是为了我，还为了报答安西教练！”是了，少女回想起武石中学的那场比赛，少年是在安西教练的鼓励下，坚定了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的念头，少年为了报答安西教练才会决定放弃当时其他高校的邀请，而来到湘北就读。
少年在提到篮球这个话题的时候，仿佛总有说不完的话，而少女总能从少年的眼中看到那闪烁着的光芒，倾听的少女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这一缕阳光温暖着，驱散了过去的寒冷。有少年作陪的住院时光没有了原来的漫长枯燥的难熬，也不复以往的孤独冷清。少女所看到的，是追求着篮球梦想，勇往直前的少年，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挡着少年继续行走在通往梦想的道路。这无疑是在少女的心中投入了一颗石子，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少女觉得少年的出现给自己原本黑白的生活带来了一丝色彩，也安抚了马上就要进行手术的少女的内心，抚平了躁动和不安。
当少女镇定地躺在手术台上，看着眼前强烈的白光，坚信着自己的未来，也将会是一片光明，至少，自己将会不断地努力，摆脱过去所有的阴影，好好地生活下去。
全身有些僵硬的少女在麻醉剂的作用下，缓缓睡去，仿佛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意识开始飘忽起来，先是满身的鲜血，一个人呆坐在道路中央，慢长的等待之后，从梦中惊醒的少女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黑夜，只觉得空气中的温度降到了零点，之后，少女似乎想起了什么，眼前的景象在变的一片模糊之后，继而又在篮球场馆惊醒。篮球比赛一场接着一场，仿佛永远都不会有结束的那一刻，看着赛场上在灯光照耀下闪耀着的运动少年，少女仿佛找回了自己的体温，不再感到寒冷。
病床上的少女做着一个又一个的梦，梦中的少女回忆起自己的过往，也不断地回忆着生命中有着重要意义的少年的逐步成长，相处的点点滴滴。而此时此刻的少年，拄着拐杖，在夏季赛的球场上，看到没有了自己，依然活跃于比赛中的篮球队，只觉得自己已经不再重要，大家即便没有了自己的存在，球队依然以赤木为中心，作为一支完整的篮球队继续着篮球赛，那种从未有过的强烈的失望和无力感让少年产生了逃避的想法，原来自己对于篮球队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这样想着的少年从此离开了湘北篮球队，在篮球梦的道路上迷失、彷徨。
那时的少女在医院一住就是数个月的时光，而那时的少年不但离篮球越来越远，也经常与其他不爱读书的少年结伴，在放学后的日子里漫无目的地徘徊于大街之上。等到少女重新回到学校学习，也已经是大半年之后的事情了，直到那时，少年已经被冠上了不良的称呼，原本以为就这样两人会再无交集，渐行渐远的时候，那根看不见的命运的绳索又将两人重新拉回了轨道。
退烧后的少女在两天后出了院，那天的雨从早上开始就没有停过，走出医院大门的那一刻，少女搓了搓自己的手臂，看到这样风大雨大的天气，少女无奈地叹气，只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出院居然赶上了这样的糟糕天气，如果现在冒着大风大雨赶回家，也不知道刚退烧出院的自己是不是过两天又得回来，等在医院的话，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会停，少女正踌躇犹豫着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少女的思绪，“安田？”少年意外地看到正在医院门口的少女。
“三井！你怎么也在医院！”少女转过身去，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少年。
“今天来看牙医。”少年晃了晃手中的伞，“你没带伞么，我送你回去吧。”
“那还真是多谢了，刚才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少女松了一口气。
少年想起站在身旁的人已经两天没来上课了，又看了看少女毫无血色的脸庞问道，“身体已经不要紧么？”
“之前只是有点发烧，现在已经没事了。”少女在轻描淡写地回答了之后，很快就转移了话题，“打败了翔阳之后，很快就要和神奈川的其他几支球队争夺全国大赛的入场券了吧。”
“是啊，这次绝对可以打进全国大赛的，和翔阳的比赛也来看了么？”少年撑着伞，阻挡了外面的瓢泼大雨。
“恩，那场比赛和上杉优子一起来看的，你还记得她吗，我们国中时候的同学，毕业后就去了翔阳。”少女微微抬头看了看走在身旁的少年。
“记得，你的同桌，上杉仓的妹妹。”
“噢，对了，上次和翔阳的比赛之后，原本上杉优子想去休息室和你打个招呼来的，说是很久没见了，可惜去的时候你们都已经睡着了。”
“是啊，很久都没有这么打过比赛了，和翔阳的比赛上才觉得自己在体力上完全不行。”
“那之后和其他几所学校的比赛…”
“所以，现在已经开始晨跑了，不知道在后面的比赛上会不会好一点，虽然没几个星期的时间了。”
“嘛，打入全国大赛的话，一定没问题的吧。”
“那是当然的！”
在雨伞的庇护下并排前行的两人，仿佛和伞外的暴雨处于两个空间，外面是大雨滂沱，而伞下只余两人的低声交谈。
雨点顺着伞面不断下滑，落在脚下的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微小的水花，映射出前方渐行渐远的两人的身影。
潮湿的空气，淋湿的肩膀，微湿的鞋子，耳边的一致步伐所发出的拍打着积水地面的清脆而动听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完全消失在大雨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