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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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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市一直在动荡,这一战打的实在无厘头,金政的家当搭进去了多少是不知道,但艾玉也绝对没占到什么便宜。
王赓和艾玉接到艾氏股票下跌的消息,,打电话去问,这才知道原来是金政已经又在散布假消息了。
王赓本来窝了一肚子气,这一下更加火冒三丈“也不知道你这个工商管理学的硕士是怎么念的!”
艾玉生性懒散,这种事一直都是自己的财务顾问管理的,她自知理亏,也不敢还嘴,笑了笑说“已经这样了,你也别太着急,再说这种负面小道消息来的不可靠,小股东们也未必能信多久。”
王赓一听这话气歪了鼻子“艾玉,你看看你这点出息,我们两个合起来要再干不过一个金政,看你这脸往哪摆!”
艾玉微笑“邪不胜正,这个你放心。”
王赓到这份儿上也懒得跟他计较了,觉得艾玉他妈的就是在装傻,他要真跟她动真火,跟她急,那自己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快到午饭的点儿,桌子拉开了,谁也没心思吃东西。
王赓拧着眉头想了许久,觉得有必要孤注一掷,他手往电话上一搭,艾玉却按住了他的手。两个人略一对视,完全知道对方脑子里在转什么念头。
艾玉轻轻说“再等等,绝不能轻举妄动。”
王赓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怕损失惨重,到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李宇龙一看这架式不对,急忙出来打圆场“不管怎么说,人是铁饭是钢,先把饭吃了再说。”
屋里气氛缓和了些,饭端上来,却没有人动筷子。艾玉毕竟是主人,不好太过怠慢王赓,给他夹了些菜“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王赓轻哼“你倒能吃得下去。”
艾玉笑了笑,当然知道王赓为什么这么大的火气,当初是抱着人也要,钱也要的心思来的,认为艾玉无论如何也跳不出他的手心,如今眼看着要鸡飞蛋破,怎么能不气极败坏,艾玉也不跟他费那个口舌,低下头去吃自己的饭。
钟澈基在一旁默默的不出声,他们和李宇龙一桌,在下面的小桌子上。钟澈基拿了新煮的虾子,剥去了皮,放在碗里,白嫩嫩的虾子肉,引人食欲,他剥了小半碗,李宇龙伸了筷子过来抢,他拿眼一瞪他,李宇龙就讷讷的缩回了手。
钟澈基把小碗端到艾玉跟前,叫了一声姐姐。艾玉哪里缺那口吃,只是看那虾子肉剥的异常周正,竟没有一丝缺损,心里微微一动,向他笑了笑。
王赓冷眼看着这两个人,尤其是艾玉,那一脸的笑意,真恨不能一巴掌把她扇死,他不留心听到喀的一声细响,低下头一看,手里的筷子竟让他生生的掐成了两段。
艾玉的心思一向是细的,但也没有留意到这些细节。钟澈基的脾气,更是认准了一个,眼里就只有一个,拿着筷子夹了虾子送到艾玉嘴边,大庭广众之下,艾玉脸皮再厚,却也有些拾不起来,笑着拿过了筷子“别闹了,坐一边吃饭去。”
王赓脸上完全不动声色,将那半残的筷子藏了,只说是不知掉到哪去,又找下人要了一双。
一顿饭吃了半个多小时,那边的情况也报上来了。
股市稳定了下来,算是暂时相安无事,但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个表相,王赓和艾玉合计了一下,总觉得这样越拖下去情势越不利,不如速战速决,但又摸不透金政的底细,不敢贸然下手。
金政这小子起家晚,按说起来手里的底子只比王赓略强一些,但和艾玉相持了这么久,也只占上风,毫不露败相,这里面的关键,王赓和艾玉都有些不明白。
其实不要说他们不明白,就连金政自己也是一样的不明白,他最近总是头痛,暴躁,□□短度亢奋,什么都不顾去想,只是抱着希彦那个小妖精,整日里寻欢作乐,希彦很听他话,像蛇一样的柔顺,他的身子是软的,可以摆出任何匪夷所思的姿态,金政心满意足,浑浑噩噩的寻思着,一定是老天在帮他,人不能胜天,所以他一定会是笑到最后的人。
王赓却不相信有天意这回事,他唯一相信的只有自己,只有抓在手里的感觉才能踏踏实实。王赓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事情脱离了他所能理解的范围,艾玉如今已有这个趋向,他总觉得不可思议,认为自己有必要挽回她。
王赓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冠以冠冕堂皇的藉口,例如对艾玉,对艾妍喜,对任何一个人,他总有办法说服自己。
妍喜这个人王赓看得很清楚,她也是个极有心计的女人,大概这是艾家女人的遗传。
比起艾玉,她的心眼显得太过低级,但同样有相当的利用价值,王赓也就不咸不淡的一直吊着她。女人和男人一样,越吃不到嘴的东西,越觉得心痒难耐,所以这些天下来,妍喜对王赓的狂热不但丝毫未减,反而有越长越疯的趋势。
王赓住进艾家大宅,她见不到他,就托人四处去打听,摆出一幅被人欺骗了感情的怨妇模样。王赓明知道这些事,偏要做给她看,他和艾玉的关系妍喜是知道的,但却无可奈何,她也明白,嫁给王赓这种男人,背后必须要有个人撑腰,否则绝对不可能栓住他,她情愿忍。
王赓心里暗笑,把满心的愤恨藏到了脸底下,一心一意的笼络起了钟澈基,钟澈基心眼直,不像王赓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对他好一点,态度就软化了。
艾玉看的稀奇,不知道王赓这是什么意思“我说,你不会是想挖我墙角吧。”
王赓哈哈一笑“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爱见我,这也怪我,以前年轻气盛,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你恨我也是应该的,不过我一心盼你好,有个人替我疼你在你身边,这都是好事,他就是我,我当然要对他好一点儿。”
艾玉听这话这么的不顺耳,心里翻了个人儿,五味杂陈。王赓的意思,终于是不再纠缠不清,也算断得干净,艾玉这些年是怕了他了,但真的听到这样干脆俐落的话,还是觉得不舒服,这么多年的感情,毕竟不是说放就放得下的。
艾玉暗想,人家王赓是拿出高姿态来了,自己也不能太小家子气,真所谓一笑泯恩仇,就让脑海里那些愉快的和不愉快的记忆一起都随风消散了吧,这一转眼,就是小半辈子过去了呢。
王赓以前还跟妍喜见个面,这些日子索性是把她拒之门外了,算计着日子差不多了,果然是妍喜沈不住气,托了人找他,叫了几次三番,他才答应跟她见一面,却异常的怠慢,过了足足一个半小时才到。
妍喜气极败坏,却又不敢多话,眼泪汪汪的看着王赓“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对你还不够好,你为什么总是伤我的心?”
王赓打了个哈欠,看了看表“我有事,你也知道。”
“有什么事?”
“现在大敌当前,我没闲心跟你谈这些乱七八糟的。”
“乱七八糟?”妍喜嗷的尖叫了一声“你说我乱七八糟?还能有你乱?找女人找到我小姑姑头上还不算,居然还跟那个男妓纠缠不清,你恶心不恶心?”
王赓挥手给了她一记耳光“你给我听着,想跟我,就给我把嘴乖乖的闭严了,男人的事不用你管,少他妈的跟我撒泼打滚!”
他披腿想走,忽然又想起来“对了,你小姑姑是有身分的人,你少胡说八道。”他压低了声音“还有我跟不跟那个钟澈基在一起,都不是别人说的,就算是……”他拍了拍妍喜的肩膀“你也没资格说什么,将来一起过日子,你多忍着吧。”
妍喜捂着脸,眼睁睁的看着他扬长而去,恨得牙咯咯作响,王赓竟然敢这么对她,最可恨的就是那个钟澈基,这么一个卑贱的玩意儿,刚从艾玉床上爬下来,现在又和王赓打得火热——
妍喜全身一震,长指甲在脸上一摁,划出一道极深的伤,血迅速流出来,她看着指甲上的血渍,微微的咬紧了牙关。
几天平静来之不易,也显得份外的沈闷,大院里的人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钟澈基毕竟年纪小,觉得没意思,又没人陪他,他跟那些人说不上来,他们总是歪着眼看他,一脸的邪笑,好像他脸上就写着我是卖的,我活该低你一个头一样。
艾玉知道他的脾气,怕他惹事,留心要教他一些学问,钟澈基就问他“既然要私奔,为什么要学这个?”
艾玉笑着弹他额头“傻瓜,学了总是有好处没坏处。”
钟澈基捂着头“可我不想学。”
艾玉淡淡的说“必须得学。”
钟澈基愣了一会儿“姐姐,你跟我说个实话,我……别让我跟个傻蛋似的这么悬着,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跟我走啊。”
艾玉微笑着看他“别想太多了。”
钟澈基气得跺脚“姐姐你太诈了。”
他发现艾玉说话就没有是或者不是,什么事儿到了她嘴里,都变成可以,还行,模棱两可,暧昧不明。
他觉得胸腔里有一团火,烧得他已经快炸了,女人却还是那么不愠不火的表情。
钟澈基静下来仔细想,就觉得自己实在是自做多情的成份多,以艾玉的身份,怎么会扔下这些跟一个穷小子跑,其实钟澈基也不是不明白,只是老做着这么一场不切实际的梦,一旦这梦幻的泡沫被戳碎了,就显得份外的可怜可悲。
钟澈基在屋里闷得发疯,抓起那几本书扔到了楼下,他想哭,想喊,但所有人都会众口一词的指责他,连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他几步爬到了墙上,看着外面碧蓝如洗的天空,不远处的野山油绿油绿的,像用画框镶进去一样,他又回头看看艾玉的卧室,难道财富和权力就真的有这么好,无论是男人女人都可以对眼前的一切都视而不见。
他心里很难受,知道那一定是好的,不然不会有金政,不会有王赓,更不会有这么多的欺骗和压榨,血流成河,这些东西,他都必须去学,不然不足以站在艾玉身边。
钟澈基抛弃了那些天真的念头,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哭,他飞身跳到墙外,往那碧绿的山林间跑了几步。天堂离他很远,纵使是踮起双脚,也终究没有他的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