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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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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北郊,断梦崖
落雨斋主琴渊静静地坐在窗边品茗,看着窗外月色寂寥,寒烟飘渺。
琴渊回想起刚刚离开的黑衣少年,如瀑黑发上飘着雪色的缎带,与七年前刚刚加入落雨斋的那个脾气暴躁的孩子出奇地相似,不禁觉得岁月流逝,时光荏苒。俊美的脸上浮现出淡淡苦笑。
“你也教出了不错的孩子啊,阿豆。”宝蓝色长衣的青年对着月色感叹,无幻头上那根缎带,是当年他作为加入落雨斋的见面礼送给绝倾的,这没良心的家伙居然转手就送给了弟弟,估计是一次都没带过吧,一定觉得男人带白色缎带太轻浮了。这家伙,能这么对待珍贵的礼物已经算是不错的了。琴渊想。
“大晚上的,斋主大人想什么甜蜜的往事啊?”一个温婉的男声突然从窗外传来,淡金色的身影也随之飘了进来。
琴渊一惊,看清来人后便无所谓地继续拿起茶杯,淡淡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还不走房门?”
“这夜晚密会,不就应该走窗户么?”微笑着的青年熟门熟路地坐下,顺手往近处的床下探了探。“我们好歹也是好久没见了,你稍微表示下惊讶行不行?”
“我很惊讶,你可不可以不要一进来就到处找酒?”
“我之所以大老远来,就是为了这些宝贝嘛。”风隐显得心情很好地打开了从床底找到的酒。
琴渊倒也没显得太大不满,其实他也想喝上一杯,这个家伙总是会在合适的时候不请自来,让他连赶人都说服不了自己。
“刚才在想什么呢?表情那么甜蜜?”
“在想你家那个孩子。”琴渊故意道。
“我们家?你居然对樱儿有非分之想么?”风隐表示很惊讶。
“谁对那个满嘴毒液的肥婆有非分之想啊。”
“那就好,我刚刚出来的时候听小葵说,樱儿五天没合眼了,今天刚睡下,你要是想她,会把可怜的樱小姐吵醒的。”
“你也真是能挑时间,你家那位的厉害弟弟刚走,你后脚就来。”
风隐眼神淡淡地斟酒,微微抬眼,“无幻?”
“恩。”
“他来找豆豆?”
“你说呢?难道找我么?”
“问你找豆豆有什么用,要找就来找我嘛。我一直很喜欢这孩子呢。”
“说出了不得了的话啊。听说那孩子很讨厌你?”
“那是当然的吧,要是有谁抢走了你家琴秀你也会讨厌那人的吧。”
“倒也是。”琴渊接过酒杯。“一直听闻那孩子非常崇拜阿豆,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你还是要做好觉悟。”
“所以呢,你怎么打发那个孩子的?”
“还能怎样,安抚一下送回去啊,说起来那孩子差点和秀儿打起来,幸好我阻止了。”
“和琴秀对上,那他倒霉了啊。”
“不都说阻止了嘛,我昨日就卜出了不详,所以不想见他的,结果还是一番折腾。”
“也别太迷信你自己那套啊,你没让他来找我吧?”风隐担忧地问道。
“没,这次的行动确实是阿豆那边失控了,我并不想趟这浑水。他这么执着于魂音琴,自然就让他去,我这边只有宰相刘统的暗杀任务而已。”
“可是你一开始也是想得到魂音的吧?”
“十圣之一,谁不想得到,不过也只是一开始而已,后来阿豆说他要魂音,我自然没二话。”
“你这么多年一直这么宠着那家伙,别是有什么居心吧?”风隐戏谑。
“再有居心也没风大人的居心叵测啊。”琴渊不为所动地还击。他和风隐是同年,交情也是很多年了,说话早已过了有顾虑的阶段。
两人对酌了片刻,琴渊突然开口,“你应该知道阿豆想要魂音琴,是为了那个无幻吧?”
“知道啊。”风隐微笑着看向窗外。
琴渊静静看向对面的青年,紫色眸中有了些许不解,“那你何必较这个劲。”
“我本来也不想管这个事啊,是豆豆自己要跟我赌,我要是赢了他就加入无忧城,你说我要不要答应这个赌?”
“我说呢,原来是那家伙自己弄出来的事。”
“幻灵森林战事很紧,你以为我愿意管区区一把魂音琴的去向么。”
“反正到时候连人带琴都是你的嘛。”
风隐微微一笑,抬眼:“琴渊,别说得那么大方,我知道你根本不愿意我赢吧。”
紫眸的青年淡淡地喝酒,眼神却变得认真起来,“我哪是大方,我那是没办法。我怎会不知道阿豆也有自己的考量。只是我确实不想干涉而已。”他缓缓放下酒杯,“风,你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无忧城是,阿豆也是。可有一件事你得记得,落雨斋绝不可能是无忧城的。”
静默,晚风渐渐地又起。
“呵。”对面的懒散青年面对琴渊稍显凌厉的眼神不为所动,温婉的微笑浅浅地挂在唇畔,显得风华绝代,“把我说得还真是厉害呢。”青年慢慢站起身,脸对着窗外,让人看不到表情。寒烟中的晚风轻轻地吹拂在青年的侧脸上,淡金色的身影显得有些疏离飘渺。寒烟影下,风轻轻对着窗外道。
“可惜我最想得到的东西,早就永远都得不到了。”
声音不真切,飘散在了晚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