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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中场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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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里克一边吃东西一边看光屏,眼见塞西尔一点都不硬汉的行为,一脸贱样地说,“太丢人了!M你看看塞西尔,再看看人家弗拉基米尔,二哥才是真男人啊有木有!这种情况就算痛得要死也得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才行嘛!完全被比下去了啊!”派恩深表赞同地重重点头,同时又糊了戴里克后脑勺一巴掌,“呆里克啊,自己也做不到的事还是不要说人家的比较好。”
“谁说的,我才不会这么丢人呢!”戴里克气势汹汹地反驳。派恩淡定地看着他,一巴掌糊上他的脸,“事实证明,呆里克你已经丢过我很多次人了,不过没事,丢多了也就习惯了。所以其实我一点也不期待你硬撑装逼的表现。”
M注视着光屏里的塞西尔,准确来说,是盯着光屏里塞西尔左肩上正在流淌下来的血液。听到戴里克的话,她微微移动了一下目光,看着塞西尔孩子气的行为,又看了眼对比人物,M点了点头,嘴角却很轻很淡地上翘了起来。
司空颜的目光不自觉地在M脸上徘徊了一圈,重新放回到光屏上。有所感觉的M,帽檐下的眼睛一转,瞟了一眼翰学几人。
“啊,完蛋了,连M小姐也这么认为;塞西尔的形象再也高大不起来了啊。”威尔逊挂着大大的笑脸,用着咏叹调玩笑道。
“恩?塞西尔的形象高大过吗?”拜尔德转头一脸无辜纯洁地疑问着补了一刀。
在场S班成员集体摇头,然后相互满含深意或是贱意地相视一笑。其他人顿时深感他们自成一个世界,这种“你们不懂的~”完全被排斥了的感觉……
修解决了阿加塔,看了眼塞西尔跟弗拉基米尔的状况,确定俩人还能喘气,就一转身冲向了谢尔盖,一声不吭地提剑就劈。有了修,双胞胎出局的结局就是分分钟的事;没一会儿,塞西尔还在那边捶地喊痛,弗拉基米尔还一身伤地站在那里调息体内奔腾的寒气,这边雅克夫就被修一剑拍了出去,谢尔盖在欧尔佳的干扰下被柏伊斯的藤困了个结实。
然后柏伊斯和欧尔佳,还有乔一脸疲惫地坐了下来;修则继续精神奕奕,兴致高昂地奔向还在和景莫哀打得不可开交的瓦莲京娜。虽然他其实更想和弗拉基米尔打,但是目前还是团队的胜利比较重要啊。
弗拉基米尔深吸一口气,周身弥散开来肉眼可见的寒气;冰冷的目光好似锁定食物的毒蛇。塞西尔看似一无所觉地低头坐在地上,实则戒备非常。当寒气袭来,塞西尔身前卷起青色的风穴,而他本人则在眨眼之间出现在弗拉基米尔身后,指间的细刃划向弗拉基米尔的后心却被一面冰镜挡下。弗拉基米尔飞快地拉开距离,同时抬手凝出一面冰墙;十来把细刃几乎同时撞在冰墙上,刺入冰面被瞬间冻结。
两人隔着十来米的距离面对面站立。塞西尔整个左肩被血浸透,他的嘴角却习惯性地勾着,面上绽着好像面具一般的笑。他轻轻抬起右手,指间几把细刃反射出几点寒光。弗拉基米尔扔掉破碎的外套,目光阴狠,周身寒气翻腾,脚下冰层猛然向前漫延。
塞西尔挪动了一下左脚,眼看两人又要再一次开战,一个人影飞来摔在两人中间,吐出一口血。
瓦莲京娜强忍着疼痛,擦了一下嘴边的血,费力撑起身体。弗拉基米尔瞳孔一缩,正在漫延的冰层停了下来;转头看去,双胞胎脸色苍白地被捆在一起,叶菲姆早已失去了意识,阿加塔捂着流血的伤口精疲力竭地瘫坐在地。
塞西尔看着被扔过来的瓦莲京娜,一挑眉,侧头看向正走过来的修。景莫哀正在给欧尔佳和柏伊斯治疗,乔已经元素量透支得昏过去了。
“本来,我是不会插手你们一对一的战斗的,不过目前还是团队的胜利更为重要。”修转动了一下手腕,提起重剑看了看弗拉基米尔,对塞西尔说,“就算你介意,我也会插手的。”
你以为谁都是像你一样的蠢蛋战斗狂吗?有助力可以更容易地干掉对手,干吗不用?傻乎乎地非要一个人单打独斗什么的才真蠢死了!塞西尔一边暗自腹诽,目光一转,看着弗拉基米尔露出一个恶劣的笑,“人家一点儿都不介意的说~近战的机会就让给你好了,人家远程辅助哟~”
修看了塞西尔一眼,也不说话,挥了一下手里的重剑做出进攻的姿势。塞西尔的衣角开始飘动,清风渐起,指间的细刃调整了一下位置。空气中暗含肃杀的气流开始涌动。
“等一下。”弗拉基米尔突然出声,并且放松了身体,虽然依旧站姿挺拔,但却收起了战斗的气势;他举起右臂。
修疑惑地停下了动作看着他;塞西尔微一眯眼,指间一动就要飞出细刃,但是弗拉基米尔的话语却已经出口,“认输。”
话音刚落,防护罩就降下柔和的白光。塞西尔的细刃被虚无又柔和的白光死死禁锢在指间,挪不出半寸的距离。弗拉基米尔了然地看着他,目光又变得狠毒。塞西尔恶劣地露出一个夸张的遗憾加鄙夷的表情,收回了细刃。
白光消逝,防护罩已经降下。菲蕾德翠卡女士带领着一支小型医疗队伍进入赛场,将丧失了行动力的几人先抬了出去,然后示意其他几个受伤的人跟她走。
弗拉基米尔忍下一口气,走出了赛场;双胞胎搀扶着彼此跟了上去。塞西尔目光不明地看着弗拉基米尔干净利索地转身离开,毫无忌惮地背对着他,料定他无法出手偷袭;墨绿色的瞳孔一瞬间变得极为幽深。然后,塞西尔头一扬又挂上妖娆的笑,一脸欢脱样儿地跟上疗伤大部队。
光屏里,两校学生退场,工作人员进入开始清理场地;观众席上唯一的观众们,那八个评委裁判正在交头接耳地互相评论之前那场战斗。
M突然起身离开椅子走向大门。
“M,你去哪儿?”戴里克大大咧咧地问了一句。
“治疗室。”M淡然地回答,伸手拉开大门。尼尔森迅速起身说了句“我也去”就一阵风地跑出了门外。
拜尔德和煦地提醒,“四十分钟后就是我们了,M和学长不要迟到哦。”
M“恩”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
“我打赌M一定是去看塞西尔。”戴里克一见M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就一脸笑嘻嘻地说;派恩喝口茶,吐出两个字,“猥琐。”
拜尔德一脸纯洁地问,“为什么不可能是去看景学长呢?”
戴里克和派恩一齐回头,挤眉弄眼地说,“拜尔德,你太坏了。”威尔逊也一脸“大家都懂的”的样子,挂着大大的笑,应和着点头。
横躺在沙发上的海曼抬了一下眼皮,懒洋洋地笑了一下。
金子好收回目光,撞撞司空颜的胳膊,笑道,“你家沐儿妹妹还没认祖归宗就要远嫁了吗?”
司空颜微笑着看了他一眼,一手捏着衣袖,执壶倒了一杯清茶;带着淡淡粉色的指尖落在白瓷杯上,十分地好看。他悠然地呷了一口茶,面容闲适,对帝国学院几人的一番响动似无所觉。他轻轻开口问道,“金子,你说顺应和反抗会不会是通往同一个命运的两条路而已?”
“啊?”突然被提问了一个哲学迷思的金子好同学,一脸懵逼。
司空颜看着金子好的懵逼脸,微微一笑。
另一边的治疗室里,塞西尔懒散地坐在小隔间的一把长椅上,右手撑着脑袋,一脸无所事事地打量着墙上的装饰;扣子全开的丝质衬衫半挂在身上,左肩上的那个血窟窿被一团柔和的光元素包裹着,慢慢愈合。
微红着脸颊的女性治疗师缓缓放下引导着治疗球的双手,淡色的光元素渐消,血肉已经重新长成,伤口也完美愈合,除了皮肤上大滩的血液,已经看不出之前那个血窟窿的存在痕迹了。治疗师女士拿起一旁的湿毛巾,却被突然抓住了手腕,她的心脏猛跳了起来,粉着脸颊抬头看向塞西尔;对方却没有看她,只是拿过她手上的毛巾就松开了手,朝着门口方向笑。
“小黑猫~来找人家的吗?”塞西尔一扫一脸的无所事事,墨绿的瞳孔一亮,开心地笑了起来。
M“恩”了一声,走到长椅前,看着他左肩上的血,伸出食指抹了一下。治疗师女士体贴自觉地离开,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左肩冷冰冰的触觉一瞬即逝,塞西尔挑挑眉惊异地看着M居然把食指放进嘴里嘬了一下。“味道好吗~?”他玩笑道。
M歪着头看着他肩上的血说了句“尝不出来”,然后一弯腰低头凑近,不轻不重地自下而上舔了一下。温软的触感乍一袭上肌肤,塞西尔第一反应居然是惊恐,瞬间僵硬了身体才没有做出后退那种丢死人的举动。然后那温热的气息,软软的舌,塞西尔感觉全身的敏锐神经都集中在了那块被舔着的肌肤上,酥麻感一阵儿地游走全身;放在椅背的手指不知不觉地握紧了起来。
当温软的舌离开皮肤,塞西尔即觉得松了一口气,又遗憾结束地这么快;他纠结着表情看着M直起身,对方认真又淡定地说了句,“铁锈味,腥气。”
M舔了下嘴角,咽了一下。只有一点点甜,但是几乎完全被浓重的铁锈味掩盖,腥地很。M觉得这要是放杯子里喝下去,她很可能会吐;不过,咽下去的那一点点血顺着食道而下,暖洋洋的感觉随之产生,虽然很淡,但她的确感受到了。或许,她应该再要多一点;M的视线再次回到塞西尔左肩的血液上,抬起手,却在半空一顿,接着不怎么明显地变了方向,拿走塞西尔手上的湿毛巾,面无表情地快速擦掉了那些血。
塞西尔目光胶着在M湿润的唇上,他抬手握住M的手腕,一用力将她拉倒在长椅上,反身困住了她。“刚刚是调戏哦~”塞西尔勾着唇,嗓音暗沉带着些危险的意味;他靠得极近,裸露的胸膛大幅度地起伏着,呼吸有些沉重。
M对这状态没什么大反应,只是下意识觉得不作回答会比较好,于是她保持了无表情的沉默。塞西尔就以那么一个极为暧昧的姿势围困着M好一会儿,在M终于打算伸手推开他的前一秒,他突然阴沉沉地问了一句,“你在拿我做实验吗M。”
M诚实地点了点头,甚至都没有犹豫。然后伸手推开了他,真的很重这个人!
被推开的塞西尔,全开的衬衫半挂在身上,全然一副浪荡牛郎样。他挑挑眉,问“你还是想解除压制~?”
M面无表情地从长椅上坐起来,摇摇头说,“不知道。”
“既然是守护压制……”塞西尔想说那就别解除了,但是那天M面无表情流眼泪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说到一半的话,也说不下去了。这个笨蛋,连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哭都不知道!叹了口气,话头一转,改成了似真似假的吃醋,“哼~老头不是说让你去搞那个司空颜的血吗~你试验我干嘛~?”
M侧头看着没个正形儿的塞西尔,关于这一点,其实她已经想了很久了。老头说之所以是司空颜,是因为他跟自己血缘最近,或许只要是有司空家血脉的人都可以帮助解除压制,只不过“效果”可能会差一点。那天在看到司空颜的眼睛后,她模模糊糊确认了一件事,那种奇怪的,能带动压制着的血液流动的感觉,她其实之前就感受到过。就是在历练赛她咬伤了塞西尔的那一刻,那种弥散在口腔里的味道……
“你说我的失控会影响你。”
“所以怀疑人家身上流着一半司空家的血~?” 塞西尔挑挑眉,“其实吧~人家也有怀疑,毕竟,母不详嘛~”
塞西尔笑嘻嘻地说着自己“母不详”,仿如浑不在意的模样。M看着他,伸手拍拍他的头,力度不轻不重的,动作很不温柔。
被拍头的塞西尔抽抽嘴角,按住她放在自己脑袋上手,“小黑猫安慰人家呀~啧~笨蛋你比我惨多了好嘛~”
M歪头想想,本来对方母不详,自己父不详,达成平局。但是现在自己已经知道父亲是谁了,对方却还是不知道,明明是对方更惨。
怎么想怎么说的M,这种神奇的脑回路让塞西尔更加嘴角抽搐,把对方的爪子从自己头顶拿下来,开始跟对方辩论谁更惨,“知道父母是谁有什么用,他们对你好吗?人家家里除了那个糟心的二哥,父亲公正又可靠,姑姑慈爱又温柔,大姐对弟弟们一视同仁地压榨,大哥跟弟弟们一样被大姐一视同仁地压榨;家里仆从成群,从来不缺钱;教导的老师是麦斯威尔~你看看你老师是谁?疯老头。你说是不是你惨?”
M……M无法反驳。
“你看,你从小没感受到正常的关爱,所以——” 塞西尔摘下M的帽子,笑嘻嘻地捏住她的脸,深邃的绿眸望入那双死寂的瞳孔里,“在知道有人以生命为祭地来保护你的时候,你才会哭了的,不是吗?”
被捏住脸的M,已经越来越生气了,但是想拍开对方的动作却静止在这一句话里。
“每个人都应当值得被爱,你也不例外。”塞西尔温柔地笑着,轻轻吻在她颤抖的眼睑上,“我也爱你哦~”
M愣愣地坐在长椅上,塞西尔笑嘻嘻地松开捏脸的手,非常不正经地脱掉了挂在身上的衬衫,从空间耳钉里拿出一件新的慢悠悠地穿上,一个一个地扣好纽扣,阳光灿烂地对她说,“等下比赛结束,游览竞技场什么的一点儿都不好玩~人家带小黑猫去滑雪好不好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