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师》魔障了

28、舅舅突然出场

　　M猛然睁开眼，过于明亮的视线让她很不习惯地又马上闭上了眼睛。而刚刚短暂的一眼，M已经知道这是个陌生的房间。
　　M从床上坐起来，没有任何束缚的头发垂下，遮挡在她眼前；这让她有了点安全感。
　　“哦，亲爱的，你醒了！”一个婀娜的身影推门进来，看见床上坐起来的女孩，略显热情地询问，“感觉好些了吗？你已经昏迷了快一天了。”
　　M身体一僵，摸向左手，带有空间金属的手套还好好地戴在她手上。这是老头专门为她打造的，戴上后只有通过她自身的元素波动频率才能解密重新脱下来。M飞快地从中取出一条白色半透明丝带绑在眼睛上。
　　“请不要紧张，我叫黛茜，黛茜·哈伯。”
　　M转头看去，这是一个气质出众的女人，她穿着得体，目光柔和，“昨晚是我的丈夫和儿子把受了伤的你带回来的，我想亲爱的，你应该认识我的儿子，他也是帝国学院的学生，他叫景莫哀。”
　　M在听她开口说话的时候就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昨晚被严重灼伤的内脏已经痊愈；这样的治疗能力，就是光明殿的大治疗师也不过如此了。M暗暗惊讶了一下，继而听到了景莫哀的名字；眼前浮现昨晚那两张熟悉又遥远的面容。
　　女侯爵看着沉默不语的女孩，转身接过侍女手上的衣物，笑着说：“家里没有女孩子，这是我的丈夫昨晚就让我准备的，我想你应该会喜欢，亲爱的，要我来帮你换上吗？”
　　M抬头看她，张张嘴，没有发出声音，随即摇了摇头。
　　女侯爵体贴地将衣物放在床上，“那么我在外面等你，相信你也很想见见我丈夫和小景。”说完，对着M温柔地笑笑，带着侍女走出房间。
　　M因为“小景”这个称呼再次怔愣了一下，茫然地盯着面前的嫩绿色衣裙好一会儿，才脱掉了身上的白色睡衣。

　　听到开门的声音，女侯爵转过身，看向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女孩，温柔的对她笑了笑，“哦，亲爱的，你穿绿色好看极了！请跟我来吧，他们在等你。”
　　M沉默着点点头，走了过去。
　　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是当记忆中的那张面容再次鲜活地出现在自己面前，M还是呆滞了。
　　M坐在侯爵府美丽的花园里，面前的小圆桌上放着精致的点心，香气沁鼻的红茶。M却无心享受这些，她丝带后的双眼只是看着坐在她对面的男人。
　　“不吃点什么吗，亲爱的，我想你应该饿了。”女侯爵很体贴将一小碟漂亮的糕点放到M面前。
　　M垂下头，看了眼桌上的点心，略显暗哑的声音说了声“谢谢”。
　　终于，对面的男人开口，“小景说，M小姐是他的同学，于是昨晚我们将你带了回来，你伤得挺重；在一个帝国学院三年级的学生身上出现那样的伤害可不正常，M小姐。”
　　男人看着M没表情的脸，微皱了下眉，“好吧，或者我该叫你司沐？”
　　M猛地抬起头来。男人笑笑，“我该自我介绍一下，不是吗？我叫景延，景昇的双胞胎弟弟；所以昨晚你叫我…舅舅，也是应该的。”
　　在男人说出“景昇”这个名字的时候，M的手指都僵住了。
　　景延的手离开茶杯，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景昇在信上提过你。”他皱了皱眉，“红绮和一个不知来历的男人的女儿。”
　　坐在一旁的景莫哀抬头瞥了他父亲一眼。女侯爵优雅地喝着茶，完全没有要插话的打算。
　　景延仔细地看着M，却发现对方依旧没有什么表情，除了刚刚提到自家兄长的名字时，那一瞬的动容。景延挑挑眉，“很抱歉这么说，但事实就是这样，无论景家还是我，从来都没有查到过你父亲的真正来历。”
　　“我没有听说过你。”M抿了抿唇，开口说道。
　　“果然。”景延笑着，向后靠在椅背上，“我很早就离开了景家，很彻底的，除名离开。”景延的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他们不可能把这种‘家族耻辱’说给小一辈的人听。”
　　M沉默地看着他。
　　景延也看着M，面上的笑忽然变得怪异，“从我哥哥的信上猜测，你已经取代我成为新一任的‘家族耻辱’了嘛。”
　　M还是沉默不语，对他的话没有一丝的反应。景莫哀端着茶杯白了他父亲一眼，轻轻咳嗽了一声。
　　景延朝自己儿子挑了下眉，又看向M，“好吧，说了这么多，你应该可以确认我的身份，还有我们的关系了吧。”景延从椅背上起来，严肃的问道，“那么，我亲爱的外甥女，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那个地方受那样子的伤了吗？”
　　M依旧沉默。现场一片寂静，景延无奈，放弃地重新靠回椅背，伸手抚摸着一旁盆栽的绿叶，说：“你和莫伤从小一起长大的吧；莫伤的名字还是我取的，很早以前我和哥哥就说定以后我们儿子的名字要相称成对；莫伤莫哀。”
　　M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那张熟悉的面容上染上了淡淡的哀伤，与之前对自己的探试完全不同。M挪动着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看着对方对自己继续讲述，“哥哥过世后，我曾要领养他的孩子，莫伤，还有你。可惜没能争过景家那一帮子老不死的长老们；他们告诉我莫伤由二长老抚养，那个老头倒还算不错。”
　　男人在回忆往事时的浅浅一笑，更是像极了M记忆中的舅舅。景延摘了一片叶子下来，又看了M一眼，“你嘛，他们压根就没提你；我想你至少还有个母亲。没想到会在帝国见到你，什么时候离开光景城的？”
　　接着，景延笑着问出了让M浑身发抖的一句话，“莫伤还好吗？我每年都有送生日礼物过去，就是不知道景家那帮人有没有真的送到他手里。至少看样子你是没有收到。”

　　——莫伤还好吗？

　　M坐在那里，却感觉自己的灵魂在瞬间抽离，手指悄悄按在了空间金属上，她的匕首们在里面。
　　“诶！小侄女，你能不能给点反应？” 景延带着无奈笑意的友善询问声，将她拉了回来，也中断了她伸向匕首的动作。
　　M猛地站了起来，桌上的红茶晃出一圈液体。景延三人讶异地看着M，“怎么了，M小姐？”景莫哀也站了起来。
　　看着舅舅的脸微皱着眉，目光真切；小景的脸一步一步向她走来。M低头不敢再看，握成拳的手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里。
　　景莫哀小心翼翼的走到她身边，想安抚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对方此刻看起来实在太过脆弱，仿佛一句话就能击碎她。
　　“M——你没事吧？”
　　M努力地控制着呼吸，让它尽量正常；喉管被压抑地生疼。她微微侧头，看向景莫哀，半响，对着他说：“小景……死了。”
　　随着M的一句话，氛围一片死寂。景延从椅子上站起来，不敢置信般的问：“什么？” 一旁的女侯爵担忧地站到自己丈夫身侧。
　　M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看他们，转身走了。
　　景莫哀担忧地看着M离开花园，转头看看有些失神的父亲，对母亲说了句，“我不太放心，跟过去看看。”
　　“去吧。”女侯爵点点头，将手掌轻轻放在身旁丈夫的脊背上，安慰地轻拂着。
　　“莫伤，死了？” 景延失神的重复了一遍刚刚得到的消息。女侯爵一瞬间红了眼眶，轻轻抱住了他。仿佛慢慢接受了事实，景延喃喃自语地说：“莫伤死了，我居然才知道。我……大哥……大哥信中要我照顾司沐，司沐……”景延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对面，M早已不见了身影，“……我却以为她至少还有个母亲。”
　　女侯爵赶忙说：“小景追过去了，你放心。” 女侯爵心疼抱住他，温柔地扶着他的背，“不要责怪自己好吗？”
　　“茜茜……”
　　女侯爵心疼抱住他，温柔地扶着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