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修真界戏精们的自我修养》永月

8、姑苏蓝氏有个大谜题（2）

　　“魏兄，听我衷心奉劝一句，云深不知处不比莲花坞，你此来姑苏，记住有一个人千万不要去招惹。”

　　魏无羡颇有些好奇地看向好意提醒自己的聂怀桑，问道：“谁？蓝启仁？”

　　“不是那老头。你须小心的，是他的那个得意门生，叫做蓝湛。”

　　魏无羡微微一愣，若有所思道：“本代蓝氏双璧的那个蓝湛？蓝二公子？”

　　听见魏无羡刻意着重强调了一遍“蓝二公子”，江澄忍不住眼皮一跳，嗤道：“你昨天晚上偷溜出去买酒，回来时遇到他了。”

　　不是疑问，是肯定。

　　魏无羡讶异地看了一眼江澄，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确实是遇到了。”

　　江澄又道：“还打了一架。”瞬间让两人身边的其他人一脸惊悚地齐齐看向了魏无羡。

　　魏无羡道：“你说谁？我和蓝湛？没有。”

　　“没打起来？”

　　对此，江澄表示十分意外。毕竟他记得上一世，魏无羡和蓝忘机初遇时就为此打了一架。再者，他昨日刚到云深不知处，前往拜会蓝启仁时曾从引路的门生那里试探过蓝忘机现如今的状况，得到的是对方被蓝启仁要求多闭关几日以巩固修为境界的消息。当时他就猜测现在的这个蓝忘机是不是和魏无羡一样，并没有多余的记忆？不然按魏无羡被献舍重回后蓝忘机的那些表现，江澄才不相信那位蓝二公子会放着魏无羡不闻不问至今。

　　不过话说回来，他今天早上踹门去拎魏无羡起床的时候，江澄觉得自己好像在魏无羡房里的书案旁看到了一只酒坛，之前他还正纳闷呢，原来竟是两人这一世根本就没打起来？

　　聂怀桑这时也是万分惊愕地将魏无羡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奇道：“魏兄，蓝忘机近日闭关，你昨天才来就遇到了他……你还犯禁出去买酒……他居然还没罚你？他在蓝家可是掌罚的！”

　　魏无羡摊了摊双手，笑嘻嘻道：“确实没有嘛。”

　　江澄表情纠结地问道：“你昨晚买了几坛酒？”

　　魏无羡比了个手势，说道：“两坛。”

　　江澄道：“你房里我只看到一坛，还有一坛呢？你别告诉我你当着蓝忘机的面喝了。”

　　魏无羡道：“没有，我送他了。算是他放我一马的谢礼。”

　　闻言，除江澄外，众人皆是一副不敢置信地震惊之色。聂怀桑更是好奇地追问道：“魏兄，你当真把另一坛酒送给蓝忘机了？云深不知处可是禁酒的。”

　　魏无羡道：“我知道啊，毕竟我抄他们蓝家的家规好多年了。”换来了聂怀桑等人茫然不解地探究审视。

　　片刻，聂怀桑道：“魏兄，你一个江家人，为什么要抄蓝家的家规？？？”

　　魏无羡道：“你问我我问谁？不过说到这个，有件事我想求教一下，怀桑兄，你知道姑苏蓝氏的家规到底有多少条？山门前石壁上刻着的那些就是全部内容了吗？”

　　聂怀桑道：“对啊，山门的那块叫规训石壁，刻的就是蓝家所有的家规。”说着，他抬手拍了拍魏无羡的肩，一脸怜悯道：“三千多条，条条不带重复。魏兄，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话到此处，周围其他人顿时皆露出一副难以言喻的牙酸表情。毕竟谁家的家规会像姑苏蓝氏这般匪夷所思？当然，让众人感觉更匪夷所思的，还是云梦江氏在训诫子弟时所使用的方法。

　　抄姑苏蓝氏的家规？？？

　　收到他人直白露骨的探究视线，江澄狠狠地瞪了魏无羡一眼，解释道：“需要抄的就他一个。”

　　闻言，不禁有人感到好奇：“为什么只有魏兄一个？”

　　成为在场注目焦点的江澄面无表情道：“天知道。”开玩笑，总不见得当众表示这家伙将来会和蓝忘机是一对断袖，所以家里人决定提前帮他打基础，不至让他在蓝家太丢江家的脸吗？不行！这样反而更丢脸！

　　江澄明显是在三缄其口的表现让众人很不满意地齐齐“噫”了一声。

　　之后，深怕魏无羡一不小心说些有的没的引起他人不必要的注意，江澄非常主动地将话题引回到昨晚的事上，问道：“别转移话题，我问你，昨天晚上你和蓝二之间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他怎么就那么轻易放过你了？”

　　魏无羡耸了耸肩，指着一处高高的墙檐说道：“昨夜回来，我刚从那里翻墙进来就被他拦住了去路。当时我就说‘天子笑！分你一坛，当作没看见我行不行？’。”

　　“然后呢？”

　　“他就愣头愣脑地盯着我看了好半天，根本没应我。所以我后来直接把一坛酒放到他跟前，打了声打呼，跳下墙檐走了。”

　　“走了？蓝忘机当真就这样放你走了？”

　　这下，不止众人感到不可思议了，聂怀桑更是一脸惊疑地看向魏无羡。

　　姑苏蓝氏本代的双璧皆是年少成名，蓝湛过了十四岁后更是各家长辈拿来教育自家子弟的标榜楷模。在场不少世家子弟皆从长辈的训话中听闻过这位蓝二公子的名声与作风，简直可以说是继蓝启仁之后，第二个行走的姑苏蓝氏家规。

　　至于聂怀桑，今年是他连着第三年来姑苏听学，对蓝忘机的印象远比在场的任何一人都要来得更加深刻。老实讲，他实在无法将魏无羡口中的蓝忘机与他所知道的那个蓝忘机联系起来。

　　看着众人或多或少无法理解的表情，魏无羡不以为意道：“说真的，我觉得蓝湛这个人还是蛮好相处的，就是那张脸……”顿了顿，魏无羡琢磨了一下措词，接着道：“苦大仇深得活像死了老婆一样。”

　　“……”

　　骤然听闻魏无羡如此评价蓝忘机，各位世家子弟在呆愣了一下后，纷纷哈哈大笑起来。只不过才笑了没两声，就因顾忌蓝氏家规而陡然噤声。之后又因实在忍不住笑意，各个虽尽力绷着一张脸，但欲笑不笑，表情很是难看。

　　江澄无言以对了好一会儿，嗤笑道：“你还真敢说。”

　　魏无羡道：“这可真不怪我，谁让蓝忘机昨晚说了奇怪的话，容不得我不多想。”

　　江澄预感不妙，挑了一下眉，严肃问道：“蓝二他说什么了？”

　　魏无羡稍作沉吟，装模作样道：“‘魏婴，你到底在哪里？我找了很多地方，都寻不见你……’当时那语调，若我是个姑娘，怕是腿都要软了。”

　　话音刚落，一位世家子弟起哄地问道：“魏兄，那你的腿当时软了没有啊？”

　　随即，除江澄和聂怀桑以外，诸位世家子弟不约而同都冲魏无羡哄笑起来。

　　好半晌，等众人都消停了一点，江澄冷哼一声，瞥了魏无羡一眼，嫌弃道：“然后你撩他好玩，说什么了？”

　　魏无羡瞬间双眼放光，一脸赞赏地看向江澄，说道：“江澄，你果然懂我。我跟他说：‘这位兄台，我想你应该是认错人了。你我今日可是初见，而且你也看见了，我承认我长得好看，但可惜，我不是姑娘，是个实实在在的男人。’”

　　众人再度被魏无羡的无耻言论给逗笑了。江澄也附和地笑了两声，骂道：“自己夸自己长得好看的，也就你老人家敢这么夸口了。”

　　魏无羡道：“怎么？我说错了吗？我长得确实不错啊。再不济，总比江澄你长得好看。”

　　江澄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并且习惯性地摸向了自己这会儿空空如也的手指。

　　魏无羡不理会他的小动作，继续道：“再说了，我当时就站在他面前，而且昨日之前我与他从未见过面，他找我做什么？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江澄正要说话，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聂怀桑却在这时忽然抢了话头，面露疑惑地问道：“魏兄，你遇到的，真的是那个蓝湛？蓝忘机？”

　　魏无羡刚要应声，忽觉手臂一痛。与此同时，他身边的几位世家子弟脸色齐变地望向了他的身后。魏无羡心中好奇，转过头，不想正好对上蓝忘机那对浅若琉璃的双眸。

　　或许是错觉，魏无羡总觉得对方的双眼中此刻隐隐闪动着一丝别样的光彩。

　　两人旁若无人地相互直视着对方的一幕不禁让江澄回想起上一世他带着金凌在大梵山夜猎的那一夜。当时，他听闻山上陡生变故，担心金凌遭遇意外而匆忙赶到山上时，被莫玄羽献舍而回的魏无羡与蓝忘机正如眼前一般情形，彼此相互对视。现在想来，江澄觉得蓝忘机恐怕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认出了魏无羡，所以才会那样维护他，之后还在魏无羡不要脸的逞了一番口舌之快后，更不要脸的选择顺势将人绑回姑苏。

　　一想到这，江澄便满心嘲讽地冷笑了一声。就是他此时到底是在嘲笑当时的自己眼瞎，还是现在两个不顾场合、行为失仪的人，亦或是兼而有之，就不足向外人道了。只不过，他的这一声嗤笑反倒让魏无羡从一瞬的愣神中回了魂。

　　魏无羡指着紧紧抓着自己不放的蓝忘机，回头向一脸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的聂怀桑问道：“蓝湛？蓝忘机？没错吧？”

　　聂怀桑神情木然地点了点头。

　　就算此时亲眼所见，聂怀桑还是对眼前上演的这一幕感觉恍惚。毕竟在他的印象中，与众人一般大的蓝忘机一直都是个既刻板又严厉，与蓝启仁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少年人。哪里会像此刻这般，让他都不知道该用何种词汇来形容。

　　聂怀桑打开手中的折扇，掩了自己的半张脸，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自始就将视线牢牢黏在魏无羡一个人身上的蓝忘机，心道：魏兄刚才说什么来着？苦大仇深得活像死了老婆？魏兄啊……若按你说的，就你俩现在这架势……你明显就是在咒你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