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洛水女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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娅庭穿着新裙子，提早一会到了约定的地方。侍应生给她上了杯水。
应潇枫来的时候，看见娅庭低头坐在那里。见惯她学校里T恤衫牛仔裤的样子，穿裙子的样子第一次见。他清咳一声，发呆的人抬起头来。灯光打得她的脸看上去心事重重，眼神清亮。
他笑着看表：“我来晚了吗？”
“没有，是我早到了。”一个下午，她变得镇定自若起来。
应潇枫略感惊奇，但不以为意。
“开始点菜吧。”他叫来服务生。看见她对着一份菜单发呆，问：“怎么了？”
房娅庭直视着他，笑了笑：“应潇枫。昨天聚餐好吃吗？”
他怔了一下，道：“还不错吧。”
她嘴角更上扬一些：“你逗我这么久，开心吗？”
他不说话，看着她。曾几何时，得到这双眼睛的注视于她是种至高的期盼，而现在，被它多看一眼都能让她从心底泛上一阵屈辱：“你知道我和安婳的事。你是一笑惊风，你为什么要接近我？你害我害得还不够吗？”
在旁人眼里他们只是一对闹口角的小情侣，服务员在一边远远地看了几眼。
他看着她的脸因为激动而涨红了。这是经年的委屈，委屈自己头一回在网上与人倾诉一腔心事，转头就被公之于众并且捏造事实。这是经年的羞惭渐变成了恼怒，恼怒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居然又栽在这个人手里。网上聊天的时候算自己识人不清，现在两个人都是成年人了，依旧被他迷惑。她想到这几天自己因为和他多说了几句话而被室友传说是恋爱时心里不是没有欣喜，一想到这些她就羞愤难当。如果他不能给出一个很好的解释，她势必要把面前那杯水泼到他头上的。
应潇枫坐在原位，像一切面对女朋友怒火而等待对方平静的男朋友，他越是这样房娅庭就越是愤怒，他还把自己当成可欺的人。
终于听见他说话：“娅庭，你听我解释。”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却是在这种环境下。多么可笑。
她冷笑：“不要这么叫我，我和你不熟。”
“一笑惊风确实是我，但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你。和你聊天的时候，我也不知道那两个人就是安婳和江尚楠。”
编吧，继续编。
“我认识安婳的，那时候我也确实喜欢她。”说到这里，他神情平静，“我不怕说给你听。那时候我对她言听计从，但是不包括这件事。那天她问我借手机，看见我和你正在聊天，就翻了聊天记录，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但是把截图和语音都拿到手了。她把手机还给我的时候什么也没说，我发誓。等到网上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个人是你，截图把我们俩的名字都抹掉了，我怕你误会我，可是看你每天都不在线，也不敢来找你，后来你和安婳闹得那么大，我觉得自己有责任。可是你又不知道我是谁，在学校里和你擦肩而过很多次，你都没有注意过我。我就把这件事瞒下去了。
“安婳的计策并不好，那些截图做的手段只要把原图拿出来就能不攻自破了。但是她当时急着要把矛头从自己身上引开，所以露了很多马脚，但是她一开始就做了很多努力要洗清自己，别人也找不到证据说那就是她做的。所以事情就不了了之了，你被诬陷，最后证明了自己。我挺高兴的，但是我知道自己愧对于你，也没脸说那种话。”
应潇枫说话有种坦然的神色，虽然娅庭分不清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是不是编造了很多遍才天衣无缝的谎话，但如果是假的，那他一定是个天生的演员。他没有洗清自己，而是直接承认错误，也没有把责任推卸到安婳头上，这种半真半假的语气最让人放下戒备。
娅庭语气稍稍松动了一些：“那你遇到我之后为什么……”
他抬头注视她，有些急切：“我知道你对这些肯定耿耿于怀，也很恨我。虽然我很难取得你的原谅了，可是在大学里遇见你我觉得一切可以从头再来，就当作你是第一次认识我……我想如果和你再熟悉一些，再和你提这件事会容易一点……”有些自嘲地笑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
他说完，泄了气一般靠在椅背上：“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可我真不知道会是今天。安婳的电影我本想和你一起去看，看完和你坦白的。但是临时有事，我本想把事情推掉，但是仔细想想还是发觉没有勇气和你说那些……所以我最后还是没有敢和你一起去，就把票子给你了。就把临时有事当成老天爷叫我晚点再说……”
娅庭终于听明白前因后果，那些说不通的地方都成功衔接了起来。她相信这不是临时起意编造的，而是真心诚意想取得道歉的。但是她不是那么容易被感动的人，她不能原谅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
他们对视着，他低下头，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推到她面前。
“生日快乐。应该是明天送给你，但是我明天就要走了，电影票如果你不愿意去看的话就扔了吧。我问别人，他们都说女生喜欢这样的……”他站起来，俯下身打开那个盒子，“这枚戒指不值钱……也没有镶钻也不是名牌，但是里面刻了你的名字。送给你，希望你可以原谅我。娅……咳，生日快乐。我在社团报名表里找你的找了一下午，终于看见出生年月了……”
他走以后，空气里留下一股清新的气味。刚才他点的菜现在终于姗姗来迟，娅庭一个人面对两份佳肴，食不下咽，味同嚼蜡。
她用最大的力气吃完了自己的，对面那份凉透了，人也不在了。服务生说已经结过帐了。
她一个人慢慢地走到街上打车回学校，新裙子面料柔软舒适，她却穿着发冷。
周末，闵鲸说好要请她吃饭。娅庭还未赶到餐厅里，电话已经打来。
“请问是房娅庭小姐吗？”
“是的，有什么事……”
“这是您的朋友的手机吗？我们看最近联系人就是你了。她乘坐的车出了车祸，你方不方便到医院来一下……我们的院址是……”
一个星期吃两次饭都惨淡收场，娅庭拦下出租车拼命催司机快点到那里，正是下班高峰期，频频堵车，等到了医院已经是一小时以后，娅庭觉得自己腿都软了。
医院里外伤病人很多，急救室亮着红灯。护士说这辆面包车被车撞了，车上人都受了伤，有两人在急救。
闵鲸手上缠着绷带脸上涂了药水一瘸一拐走过来：“我没事，刚才晕了一会。里面的是我同事。”
娅庭腿一软，砸在长椅上。闵鲸接了个电话，然后对她说：“你别怕。我刚才收到消息说，这辆车是有人故意撞的。我们面包车外面有杂志社的图标，是个天然的靶子。你也知道上一期杂志出得很多人眼红，说不好是谁报复出气。”
晚上，这件事就见诸报端了。加上这家杂志社刚爆料了百里安的丑闻，网络上说什么的都有。百里安又一次处在风口浪尖。
娅庭这一周经历不少重大变故，如今终于可以待定对待。闵鲸在医院里躺了一天就出来了，也没告诉家里。娅庭让妈妈煲汤带到学校里，带去杂志社给她喝。杂志社闹得沸沸扬扬，两个人心照不宣。
百里安住处被媒体包围得水泄不通，新片也算是宣传得人尽皆知了。撞杂志社的车是辆克隆车，找不到踪影了。好在急救的两个人全都脱险，杂志社被其他媒体电话打爆，便统一口径说没有人来威胁过，一切事故处理听警方指挥。
离新片上映还有两天的时候，安婳的电话打到娅庭手机。这一回两个人语气都很平静。
安婳说：“娅庭，闵鲸是在那家杂志社做吗？”
她嗯了一声。
安婳说：“我说这件事和我没关系，你相信吗？”
娅庭拿着手机不再看脚尖，抬起头来说：“她们没打算追究。”
安婳语气近乎尖锐：“你不相信我？我是来告诉你，我不知道这件事，也不是我经纪人做的。”
娅庭说：“你还有事吗？我要去给闵鲸送饭了。”
沉默良久，那边回答她的只有嘟嘟声。
娅庭带着营养汤去看闵鲸，跟她说：“百里安的电影还去看吗？”
闵鲸摇头：“不去了。我们杂志社有记者去现场，我再个人去不合适。”
娅庭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便不再提起此事。
百里安经纪人发表声明，表示杂志社车祸事件与他们无关，也从来没有威胁媒体停止对百里安事件的报道，希望支持新戏。两天以后首映式上，百里安如约出现。
镁光灯频闪，记者们谋杀无数菲林。百里安神色平静，时而面带微笑。
那场电影有将近两个小时，结束的时候，娅庭分明感觉到两行热泪从脸上滑下来。现场短暂的安静过后，掌声四起，不少人边擦眼泪边鼓掌。
娅庭必须承认，百里安蜕变了。无论是美貌还是演技，这部片子都奠定她一线水平。
应该会有很多老同学去看的，可惜那个人看不到了。如果他活着，今天说不定也会去首映式吧。她想去看看江尚楠，却发现了一个意外的身影。
“这么快就回来了。”
闵鲸从石碑前回头看着她。
安婳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娅庭的声音是心如死灰。去看闵鲸的时候，两个人心知肚明，只是没有说破。她本以为闵鲸是因为喜欢江尚楠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报复安婳，用当年安婳陷害娅庭的方法陷害她如今指使克隆车撞车，利用自己受害者身份引导舆论方向。
“为什么这么恨她？”
闵鲸站在江尚楠坟前冷笑：“你忘了我姓什么了吗？”
房娅庭了然：“江闵鲸……”
“江尚楠是我本家的哥哥。你说出了这样的事我怎么面对安婳，我有什么理由让她好过。”
娅庭顿时无言以对，也许闵鲸一开始答应她会来首映式，最后也会找借口不来的。如果说一开始江闵鲸对安婳只有漠视的话，后来就只剩下仇恨了。
娅庭甚至开始怀疑为什么江闵鲸会选择杂志社编辑这条路，难道是为了报复安婳？电影拍得确实好，但是黑吹的声势也高，百里安扮演的角色一出场纯净得像花骨朵，后期经历很大转变，妖媚沧桑起来，而最后守望自己已经死去的爱人时眼神和刚开始一样。尽管是个俗套的设定，但如果你放下对女演员的偏见去看，依旧会陷下去。娅庭在网上偷偷又看了一遍，这一回她只是一直盯着百里安，想到她现在演技虽佳在圈里名声却变差，星途平坦又被人怀疑是潜规则，总之因为少年时期就传出惊天秘密，日后做什么也不足为奇。
电影公司的处理方式近乎雪藏。百里安一部电影拍完之后再无公开动静，影片宣传也称病不出席，粉丝数量激增，抓狂似地等消息。媒体和公众对影片的评价趋于公正，但关键人物百里安依旧处于风口浪尖。如果她没有丑闻地出道，如今也能够红透半边天，而现在她被迫用这样的方式让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百里安的个人贴吧数度被爆，甚至出现了反百里安吧。喜欢她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演技出色的演员会被疯狂追究往事，讨厌她的人被煽动起了情绪，她的不表态被视作默认以及故作姿态，公开场合虽然是新人却落落大方的举手投足也要被说成有背景因而有底气，在学校刚开始糟糕的成绩单被公布在网上，和江尚楠的照片转载了不知多少次。
心计、阴谋、栽赃、报复，很奇怪，一个好人做了很多件好事，只要有一件坏事就会毁了名誉。一个坏人做了很多坏事，最后做一件好事就能感天动地。百里安介于两者之间，人品却被仇视到极点。娅庭作为当年的主角，被迫再次更换号码，□□上小号，缩在寝室里。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安婳的品行，只是如今再黑她，是不是太过了。
一方面成为人品低劣的典型，演艺事业却蒸蒸日上，剧本雪花一样地飞到了百里安手上，希望邀请她出演主要角色，哪怕是同时利用她现在不怎么好听的名声以及无可挑剔的演技。
百里安闭门不出。
娅庭曾经看到过她旧□□号的一条说说：我已经洗心革面，还是不能放过我吗。这个□□号娅庭知道密码，但是也知道现在肯定改了，□□上从来看不到安婳上线，娅庭也没有回复她。
谁知道那是她最后一次看见安婳的消息。
一个月之后，原本传出接拍新戏传闻的百里安因为服用安眠药过多致死。
她死以后，所有人都可耻地沉默了。百里安在个人微博上发表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人言可畏”。医生透露百里安诊断出了神经衰弱，导致失眠症，他已经多次警告她不要过度依赖安眠药。
她死以后，黑吹和粉丝停止对她的谩骂和辩解。贴吧停战，天涯删帖，豆瓣扒皮小组解散，官网底色永久黑白。
数月以后，电影在国外拿了大奖，伊人却已香消玉殒，最佳女演员的奖杯被眼含热泪的导演代领，而这一奖项也是惟一一次公认毫无争议的。
娅庭上了安婳的□□，在找回密码的提示问题处卡住了。
江闵鲸打电话来告诉她，她很开心。
那天站在巷子外看见江尚楠失血过多挣扎的时候，她没有报警。
因为小时候有一个姐姐，和江尚楠一起被绑架，匪徒为了赎金而撕票，她姐姐被牺牲了，被淹死在河里。
江闵鲸再也不想接近水。她很恨江尚楠，发誓不让他好过。
娅庭这么多年没有因为消化巨大震惊而飞速旋转的脑袋开始晕乎起来：“也就是说……当年你告诉我我们被人利用，被人当成棋子牺牲去扳倒安婳，是骗我的？”
闵鲸在电话那头没说话，娅庭自顾自地说下去：“当年要打安婳的人确实意外害死了江尚楠，但是是你借此让我恨安婳，彻底撕破脸，全心全意为了不被幕后黑手牺牲而把安婳做过的事说出来？是你让我铁了心要扳倒她？”
闵鲸笑了笑：“八九不离十。安婳的仇人找人打她，不小心害死了江公子。安婳怕别人发现内幕，就伪造成冲着江尚楠去的，谁知发现了你和应潇枫的聊天记录，就顺便利用了你，想炒作这件事，把话题转移走，当然最后如果真相大白，她可以说录音不是她做手脚的，是拿着录音的人合成的片段。而且之前她还替你说话了，这样就能推卸责任。如果你被害死了，那就算你倒霉。我不想看着你陷下去，因为江尚楠死了，这就足够了。但我怕你狠不下心，你以为你看过那么多白莲花文就真的可以斗得过白莲花吗？所以我只对你说了一个谎，说有人利用你去扳倒安婳，其实不是，说到底只是我怂恿你去反击而已，就是我们俩和安婳在唱对台戏。当时要打安婳的人都吓得逃跑了，安婳是自己不好，沉不住气，怕被人发现。如果她不来黑你，我也没想过要打败她。”
娅庭张口结舌，仿佛血都冻结了。她从没想过终有一天连闵鲸都会露出与原本不同的面目，今天承受的信息量太大。她想要说很多话，最后在舌尖上打了个转，只是问：“你怎么知道一笑惊风是应潇枫？”
闵鲸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你那么关心他干什么？喜欢他吗？只能说是小说看多的人的直觉吧，我本来就认识应潇枫，再听说这个一笑惊风还有说话口气，都很像他。你没有被他骗吧？他喜欢安婳的，他没有骗你说是安婳利用他的聊天记录、他完全不知情吧？哈哈，什么男人会傻到那种地步啊，当然是因为女神开口，不会拒绝了。安婳一开始就和他是一条船上的，那些网上疯传的内幕消息，估计都是出自他手吧。主编让他把安婳的过去都报道了，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报道了——你以为那是因为他对你有内疚感所以报复安婳吗？不是的啊，他只是报复安婳利用完他以后甩甩手就走人而已，就算原本被白莲花黯然退场骗取的同情心，在发现她做了大明星之后也会被怒火冲刷殆尽的吧？”
“还有，最近一件事。他怎么拿到那两张首映式的票的？为什么这么珍贵的两张票他不要，一掷千金送你去看？为什么点名要你的好朋友陪你一起去？房娅庭，你醒醒吧，除了安婳，谁给他这么多资源和情报？谁依旧能指使得动他？或者说，他根本不是受安婳指使来送你票，而是从别的方面得到票想让你自己去看，目的是为了提示你他的身份或者是别的我就不知道了。应潇枫不是那么简单的人，你应该知道。他要是能临场给你完美解释，可见心智机敏。不过你可不能全信他的。”
娅庭霎时觉得浑身上下血都凉了。那边闵鲸说完，终于叹气道：“如果应潇枫没有骗你而是沉默不语的话，说明他还是有点良心的啦。他以前就花名在外的，我不保证这一次他是不是抱着和你玩玩的心态接触你的。如果他不向你提起以前的事情，你就当作不知道吧。”
娅庭想起应潇枫赌咒般的发誓说自己被安婳骗了时她心里的那份动容，就羞恼得想砸手机。最终只是说不出话，闵鲸似乎意识到了她的尴尬，只好说：“我言尽于此……以后再联系。”
以后，以后还会再联系吗。娅庭想起那个在她被诬陷闭门不出发烧时和她失去联系而傻傻守在最讨厌的游泳池边的闵鲸，忽然无言以对。
新年过去，娅庭到江尚楠的坟前去探望。照片上温柔的少年永远定格在十八岁成人礼前，而她所能回忆起来的不仅是最初幽默睿智的笑脸，还有和安婳并肩而行时挺拔的背影和好看的肩膀。到了这种时候，她不能怨恨任何一个人，安婳也好，闵鲸也好，甚至应潇枫。
她把应潇枫送自己的戒指扔到了河里，清清净净地来看自己的初恋。
唯一不曾愧对的人：江尚楠，唯一的遗憾是不曾把心意告诉他，谁知道分别会那么快。
她依靠着他的墓碑，这是哪怕世界毁灭，败退到最后一条底线她唯一清静的安慰。
安婳死了。闵鲸老死不相往来。
江尚楠，如果你还活着该多好，如果你没有得那个病该多好。如果闵鲸的姐姐和你没有遇上那件事情该多好。
她虽然有些冷，但数日没有睡得安稳觉，此时此刻却有些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公路边电影的画报还未撤下，安婳的名字上被打了黑框，百里安。美得依旧惊心动魄。
她有一个很罕见的姓氏，叫做百里。她的名字本来就已经很好听了。
娅庭曾经在安婳的密码提示问题上犹豫再三。
一：我的恋人是？
二：我的朋友是？
她打出自己唯一知道的答案，成功登录。看见好友分组里，只有一个分组。惟一一个分组里，只有两个人。一个备注对不起，一个备注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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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婳演的女主角裙子上缀了好看的白莲花。
安婳姓百里，艺名百里安，取“千百里之外故人一世安”之意。
百里安婳，星星未升起就落下。
【END】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洛水女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