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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破规立位 ...

  •   我们后来一直像朋友一样,他不是一个开朗的人,却总能给我很舒心的笑容。

      我能感觉到他每次看我的眼神很飘忽,很迷离,似乎是在透过我看着别的什么。

      我知道他在想原来的韵儿,真正属于他的韵儿。

      我不知道原来的韵儿究竟是什么样,也不愿知道。

      因为我就是我,不是任何的别人。

      但我每次都会静静的陪着他,直到他回过神来,我才会冲他温婉的一笑。

      我不忍打碎他仅有的梦,只能听他不好意思的轻声说:“对不起,我走神了。”
      然后轻轻一笑,云淡风轻。

      他每日都孜孜不倦的教我练剑,还有我所修习的其他武器:双匕,弓箭,短刀,飞镖

      我学得比一般人都要慢,他却从不着急,一遍又一遍,偶尔还会出现相当欣慰的表情,不禁使我汗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托他的照顾,我的功夫在众人中有了很大的提高,慢慢进入了中等水平。

      谋略课,我依旧有空就去。

      不过有一次,我推开书室的门,回答完老头的问题后,问道:“师傅,弟子也有一个问题问您。”

      他没有应声。

      我便继续道:“只是个谜语罢了,这谜语是打一种动物的。”

      “这动物早上有四只脚,中午有两只脚,晚上有三只脚,而且人人都曾亲眼见过。”

      他手中笔一顿,慢慢抬起头看我,眉紧锁着。

      我却心情大爽的坐了下来,嘴角挂着一抹若有深意的微笑。

      终于,也有我治你的一天。

      后来的几日,我故意每日必去老头那儿一趟,看他每次见我都脸色青黑,更使我高兴的是,从那次以后,他没有再每日必问我一个问题才让我进屋,心中简直乐翻了。

      不过半个月后,我明显发现莲逸有时会在下完谋略课后愁眉不展,随口问了原因,他竟说那老头已停了他们所有骐级的谋略课,让他们想一个谜语,我一听心里咯噔一声,再一追问,果然是我那个谜语

      心道不好,没想到这老头儿竟任性至此,要是闹大了,叫我如何收场。

      果然,莲逸接着说道:“世间竟会有这样的动物?就是有又岂会人人见过……连王、卿、逍三位师兄银骥的课也一样是停了。”

      “你说银骥的课也停了?”

      莲逸点了点头,“门主大概也快被惊动了吧。”

      我脑袋一蒙。

      “骐”共有三骐、二骐、银骐、金骐四个等级,其中三骐36人,二骐9人,银骐4人,金期1人,除金骐外共四十九人。另外其他普通骐级,像我们这样的,虽然也有个三六九等,但无外乎是个名称而已,也不太会有人在意。

      之所以说除金骐外49人,是因为门中金骐一直是个谜,从来没有人知道是谁。

      也就是说,现在绝生门中除门主外,地位最高的就是银骐,而我们这种连骐级都入不了的人,绝大多数都会在完成任务中便因公殉职了。

      想升级,如果不是他们死了,就得向他们挑战。

      杀了他,他的位置就是你的。

      匆匆和莲逸辞别,朝书室走去。

      和往常一样轻轻的推开门,低声喊了句:“师傅。”

      老头儿听出是我,停下手中的事,看了看我,想说什么,却又闭了嘴。

      我心中暗笑,你不服输,我就再陪你耗一会儿,看你的气沉得住多长时间。

      没过一会儿,老头儿终于开口道:“丫头,你那个谜底?”

      我心中一乐,果然人都是一样的,求人的时候都会套近乎,这不,连称呼都变得亲切了许多。

      “师傅,我的谜底可不是白来的。”我仔细瞧着他的反应,赌他有没有“老顽童”的本性,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他犹豫了半天,狠了很道:“说吧,你要什么条件?”

      我差点笑出来,他那神情就好像我要强他的宝似的。

      但我知道他终是“谋略”方面的专家,从根本上与老顽童是不同的,他有那另外不沉稳的一面,我知道就行,以后多加利用便好,面子还是要给的。

      于是用讨好的声音道:“那韵儿就谢谢师傅的三个愿望了。”

      他眼睛一瞪,“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三个愿望?”

      “当然是您谋略课教得好,韵儿我的条件就是希望您能满足我三个愿望。”

      说完我也不等他,继续道:“人之出生正似一日之晨,四脚爬行前进,也就是谜语所说的四只脚,人之中年,双腿行走用两只脚,老年后,行动蹒跚不便,拄拐而行,这拐杖便是第三只脚。”

      答案解释完,我看师傅两眼放光,又加了一句,“其实,韵儿这次的题目也正照应了韵儿初来时您问的,人是什么的问题。”

      “所以呢?”老头儿挑了挑眉看我。

      “我的第一个愿望就是要正式成为您的弟子。”说白了就是想让我的日子能过得舒服些,让他以后不要再每次一个问题的刁难我。

      可谁知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却说:“好吧!你以后可以跟随任意等级的骐级来听正式的课,并拥有和所有修习谋略的人一样的权力。”

      这是意外的收获,也是我原本修习谋略的目的。

      日后,我们完成任务时,如果这一组都是女的无论她们武功能力好坏,都是要听我安排的,就算有男的,只要谋略的能力不如我,照样得听我的。

      我刚要谢师傅,忽然感到旁片似乎有一道目光从内室直射过来。

      “谁在那儿?”我脱口而出。

      说完后,瞟了眼旁边的师傅,他显然一脸茫然,但转瞬间又想到了什么,皱眉不语。

      一个人手中拿着本书从屋内走了出来,边走边大声笑道:“哈哈,这答案果然绝妙,非常人所能像,莫说让我等停课半月,就是停课半年也定是参不透的。师傅仅用了三个愿望便得到如此绝妙答案,弟子在此恭喜师傅了。”

      说着竟真的拱了拱手,作出恭贺之状。

      师傅并没有因此而眉开眼笑,脸色依旧难看得紧。

      我一眼认出,走来这人便是那日我第一次来到这个时空的夜晚,碰到的眼高于顶的人。

      那充满不屑与轻蔑的一眼,我至今仍记忆深刻。

      当时不是很瞧不起我吗?现下我倒是很乐得作个看乐的壁上观众,看你怎么办。

      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虽然这个谜语并不粗浅,在我那个时代广为流传,也是达到了众人皆知的地步,但那主要是因为这个谜语背后牵扯了我那个时代的宗教神话。

      而现在,却是绝不值三个愿望的,尤其是我这第一个愿望,还破了绝生门只有男子可学谋略的规矩,规矩就是规矩,无论好坏都得遵从,尤其是这“杀手”的规矩,更是万不会轻易破的。

      如今被我这么个小谜语便破了,外人不知道,找个冠冕的理由和老头儿在这绝生门,连门主都很尊重的身份,让我学谋略倒不是个上天入地的难事,可偏偏被我旁边这个外人碰到了,无论他是无意也好,有意也罢。呵呵……

      我打量二人良久,那男的显然也有些尴尬,不过稍一犹豫又道:“弟子今日有幸听到答案,却也不能白听的,不然在师妹这里落下话柄,到叫人笑话了,不知师傅可否将允诺师妹还剩下的两个愿望之一匀给弟子,给弟子一个机会。至于让师妹修习谋略的事,也不用麻烦师傅亲自跑了,弟子待会儿便会去门主那里,顺带着便解决了。”

      我狠狠地瞪着他,却不敢轻易回嘴。一个自由出入门主那里的人,恐怕我现在还惹不起。

      不过我辛苦得来的三个愿望,被他三言两语的变少了一个。可恶!

      于是恨他更甚。

      师傅听此,眉头倒是送了一半,脸色却依旧阴沉。

      “那麻烦你了逍锬,我这里确也有很多事没干,音韵的谋略课并未正式学过,你也要多帮她一些。”说完竟真地走回他的桌前提笔又忙开了。

      好个老头儿,三言两语,不仅解决了两个愿望,连我这唯一学习谋略的女子入门后会遇到的不便都推了出去。

      最厉害的是,他这一句“麻烦你了”似是什么都说了,却有什么都没说,日后若是真有了纰漏,一句麻烦你了,你能算他是表了态吗?

      呵呵,姜还是老的辣。

      看来你要是想凭这点攥住师傅的把柄是不行喽!我幸灾乐祸的看着旁边的人。他却仿佛感应到什么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赶紧低下了头。希望他没有看见我看他的眼神。

      他会给我编个怎样的理由去跟门主说让我修习谋略呢?
      又想起他青黑色的脸,我真得很是……想笑。

      忍住笑,我赶忙道:“弟子没事先退下了。”

      走出屋门,我终于无所顾忌的笑了出来。

      想刚才逍锬憋青了的黑脸,言语上却偏偏要装出十分乐意的样子,我就痛快,谁叫他一而再,再而三得触我眉头。

      正笑着,忽然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一点一点的抬起头,正对上逍锬的脸。

      慌忙之中受了笑,然后假装四顾想着开溜,但却还是晚了一步。

      “你叫音韵?”

      “是。”

      “今年刚入的骐?”

      “是。”

      “你那个谜语是哪里来的?”

      “乡里辈辈传下来的。”

      “乡里?你的记性到好。”

      我心中开始发虚,很不自然的“嗯”了一声。

      他显然注意到了,于是又说:“你的家乡在哪儿?”

      每个人都是有骐籍登记的,我的家乡我现下若是随意编了,日后他要是发现不对调查起来,我就露馅了。可一个连家乡的谜语都记得的人,没道理把家乡在哪儿给忘记了。

      于是狠了狠心,猛地抬起头直视他那双冰眸,“逍师兄,要查我的骐籍大可以去藏书阁的那间屋子里去找,不过…..逍师兄,你怕是还没有随便查我骐籍的权力吧?”

      我与他怒目相视。

      他的眼睛深的望不见底,犹如九幽深潭,不起一丝涟漪,锁住了里面的一切,却偏偏又要把外面的东西陷进去,危险之中透着一股霸道。

      我不服输的硬撑,他却一挑眉,眼睛轻轻眯起,“你还知道藏书阁的那道门里放的是什么?”

      我心中一沉,真是说得越多,错的越多。

      贴身上前,踮起脚尖,刚好够到他的耳朵。
      于是故作神秘的耳语道:“是啊,我还知道很多你也不知道的东西,你信不信?”
      说完我退开一步,欣赏他此时阴晴不定的表情。

      真真假假,我觉得他猜到我的事情太多了,我必须得告诉他些假的。

      现在装天真扮糊涂他定不会信,不如就让他摸不着我到底有多深,他还会有所顾忌,不会太为难我,而且还捎带着那外人看来亲密无比的动作,我希望能稍微影响一下他的判断力。

      不过这点我很拿不准,因为“魅惑”这东西本是有些女杀手刺杀前的绝招,他既已是杀手定然不会不懂,说不定以前也是在这方面吃过亏的。

      看着他的表情很快恢复正常,然后低下头,学我的样子在我耳边轻轻地说:“还没有人敢在我的面前使用‘魅惑’,你是第一个,权力这种东西不是谁都玩儿的起的。”

      他说的时候故意加重了敢字,声音低沉而迷人。我不得不承认他的魅惑比我学得好。以至于我的心居然跳得快了好几拍。

      然而,我却硬是逼自己媚笑着迎接他说完话后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作出一幅无所谓的样子。
      他也只是一笑,然后朝着凌波阁的方向走去。

      我是想学谋略,也是想要权力,但也只是想要回我作为现代人时人人都会有的人身权而已,这并没有错,我也会一直走下去。

      走在回去的路上,总觉得有一个重要的细节被我落掉了,心中惴惴不安。

      直到后来问莲逸可否认识一个叫逍锬的人,他看怪物似的看我,然后告诉我逍锬、王涉、凤舞、卿剑就是人人口中的四位地位仅次于门主的银骐。

      我心中悬着的石头沉了底,只生无奈的苦笑。

      生活还是要继续,馒头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逍锬从此很长一段时间没和我说过话,连碰面也很少。

      我正式与其他人一起修习谋略,而且从来没有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或是找我麻烦。想必是逍锬安排的吧。由此又使我重新认识到逍锬在门中的地位和影响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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