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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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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月亮出来了。”一抬头,只见已深蓝得将近黑色的天空上挂了一轮幽黄的圆月,很圆很圆。
“啊,我忘了,今天是中秋!”林夕台突然想了起来。
“好想是。”严庆光想了想。
“不知道现在家里怎么样了?他们知道我不见了一定担心死了。”本来打算这次活动后刚好赶回南城过中秋的,但是现在却困在了这里。
“我妈一定很担心。”
“家里最疼我了,他们现在肯定急死了。”
“我妈一个人在家,不知道她一个人怎么办。”提起妈妈,严庆光露出了担忧的神情,他一定很爱他妈妈吧。
“额……那你爸爸……”一个人?林夕台小心地问道。
“没了。”简单的两个字,却怎么林夕台感觉到严庆光的语气变得有些冷酷。
“哦,不好意思啊。”
林夕台侧头看向严庆光。他还是那么随意地坐着,抬头看着月亮,只是神情有些犹豫,不像是平时的他。
“哎哟,你看今晚的月亮多漂亮啊,算啦,姐姐我今年就委屈一点陪你过中秋吧。”你个林夕台,什么不好说,怎么提起严庆光的伤心事上来了?
“嘿嘿,虽然没有月饼,但是这里有好多的香蕉啊,还有美女姐姐我。来来来,随便吃,不要客气。”林夕台笑着很狗腿地递上一根香蕉。
严庆光瞥了林夕台一眼,笑了笑接过。
“诶,你喜欢吃什么月饼啊?”
“都还好。”
“我不喜欢五仁的,不喜欢水果之类的,冰皮的也只是一般般。我最讨厌吃蛋黄,我从来不吃的。不过我最喜欢吃月饼的外面那层皮,真的好好吃啊。我经常吃月饼就只是把外面那层吃掉,然后我妈发现了就骂我。”
“浪费,挑食。”严庆光第N+1次鄙视林夕台。
“是啊,我承认。所以啊,以后我要找一个什么都吃的人做老公。”
“那你找一个垃圾桶算了,什么都吃。”
林夕台白了严庆光一眼。未等林夕台反击,严庆光有了个新提议,“不如我们明天去捉鱼吃吧。
捉鱼?脑海里想到电视剧里别人捉鱼的情景,貌似挺好玩的。“好啊好啊,我们也不要老吃水果了。”
沉默了几秒,一时两人都无话说。
坐着坐着,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怎么办,貌似她又想去厕所了。
林夕台看了看周围,除了他们这里的小火堆有些光亮以外,其余的地方黑漆漆的。
去?好恐怖的说。万一有什么……不去?难不成要忍到明天早上?那怎么憋得住?
侧头看了看严庆光,他在给火柴堆加火柴。算了,丢脸就丢脸吧。
“喂……我好想又想去厕所了。”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
“那去啊。”
“你……你陪我去好不好。”哎,估计这是她人生中最丢脸的一句话了。
严庆光侧过头来看着林夕台。
“哈哈,我说笑的啦,吓吓你。”好吧,林夕台放弃了,她实在说不出口了。
站起来往树林那边走去。林夕台走得极慢,就像是要上邢台一样。
天灵灵地灵灵,上帝,阿门,佛祖,观世音,阿拉,真主,你们要保佑我啊。林夕台心里默念着,但脑海里又不住地闪过那些鬼怪的恐怖画面,还有那些狮子突然从后方扑向人、蛇突然出现在颈后……
“严庆光!你陪我去!”受不鸟了,受不鸟了,太恐怖了。真地不要让她一个人去啊。
严庆光闻声转过来林夕台的方向,“怎么?害怕?”
“我不是害怕,只是……”
“那你自己去。”
“好吧,我就是害怕了怎么着。”
“你不是一向自诩是女汉子么。”严庆光的嘴角竟溢出了一丝笑意。
“女汉子也有害怕的时候啊,你就笑吧,尽情地笑吧。哼,女汉子自己去!”虽然是天黑,但是林夕台还是看到了严庆光的笑。你个王八蛋!
“女汉子怎么走那么快啊。”身后严庆光站起走至林夕台旁,然后越过她走在前面。
在他身后,林夕台跟着,看着他的背影,别样的安心,别样的温暖。
“你不要走太远啊,但你也不要看过来啊。”
“知道了。”
“严庆光!”
“怎么了?”
“没有,我只是想确定你在那里。”
“严庆光!”
“又怎么了?”
“哦,你还在。”
迅速地搞定,林夕台连忙跑向了严庆光,生怕遇到些什么蛇虫鬼怪的。
看到林夕台这么快便搞定,有这么快递跑回来,严庆光摇头笑了笑,这个胆小鬼。
回到火堆那里,看了看表,才八点多。
“坐下,我帮你上药。”
“上什么药?”
“擦伤。”
“哦哦,对喔。”林夕台才想起来。
听话地坐下,严庆光很快从包里拿出红药水。
“你说它会不会留疤的啊。”女孩子谁不爱漂亮,万一真的留疤了那可惨了。
“不会,伤口不深,长出新皮就好了。”严庆光倒了一点点药水到棉花上,再涂上林夕台的手臂。
“真的要涂这个么?好痛啊。”在严庆光涂上去的前一秒,林夕台咻的一下缩开了。
“不涂会留疤。”
又拿留疤来威胁她,好吧,为了不留疤,忍着。
严庆光左手抓过林夕台的手握着,右手拿着棉花仔细在上面涂抹着。他低着头,林夕台只看到他的发,黝黑而短。被他握着的手感受到他的温度,麻麻的,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好了。”
这么快就好了。林夕台暗想。一开始上药虽然真的很痛,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严庆光给她上的药,后来倒不觉得痛了。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臂,一块一块红的。
严庆光又给自己涂了药。涂药的时候他倒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好久没有用过红药水这种东西了。我以前小时候调皮,经常不是这里撞得淤青就是那里擦伤。”
“看得出来。”
“看得出来?为什么?”
“一看就知道你以前是个假小子。偶不,现在也是。”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娇滴滴温柔的小姑娘啊。诶,你试过脱臼什么的么?我告诉你我左手脱过臼。”
“那是不是痛死你啦?”
“我不知道,那时我才一岁多,完全没有印象。”
严庆光涂完药放下。“我左手骨折过,右手断过。”
林夕台一听,有些惊讶。“那是不是很痛啊?”
“是挺痛的。那时骨折的地方已经长合了才发现,但是位置不对,又重掰断了再上夹板。”严庆光边说边抬起左手比划。
天呐,那得多痛啊。想像到当时严庆光弄伤手的情景,林夕台就觉得心疼。担忧地看向他的手,“现在还会痛的么?”
“痛倒是不会,不过下雨天有时会有些不舒服。”
“那不就是风湿病了么?”脑海里闪过那些老公公老婆婆到了阴雨天就拿着个小木槌在身上捶来捶去的样子。难道严庆光也这样?不自觉地,把严庆光的样子代入到那老公公上去。额,有些滑稽。
“你才风湿,这是正常现象懂么。”听到风湿二字严庆光的脸瞬间耷拉下来。
“是是,小的不懂医术,严大医生医术高明,世上无双。”哎哟,不小心说错话惹怒大医生了。
“男这样子痛不痛啊。”林夕台伸出食指戳了戳严庆光的手臂。
“不痛。”
“嗷,那你是怎么弄的?这么惨啊。”
“右手是打篮球弄的,左手是小时候被表哥不小心摔了下来,后来我妈给我洗澡的时候发现了。”
“你妈帮你洗澡啊?”
“都说那是小时候。”
“……”
“林夕台?林夕台?”
严庆光侧头却看见林夕台趴在自己的膝盖上睡着了。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扶过林夕台的肩,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
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以及那轮晕黄的月。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第二天,林夕台又是在严庆光的腿上醒来。
昨晚她什么时候睡着的?是严庆光把她弄到他腿上的?林夕台心里暗想。
严庆光坐着睡着了,林夕台轻轻地坐起,然后起身到瀑布边去洗洗脸,装些水。
“林夕台!林夕台!”
走在返回的路上,突然听到严庆光在喊她,听着声音有些着急。
“怎么啦?”林夕台朝声音来的方向喊回去。
很快,只见严庆光跑了过来,神情略微的着急。
“你走开倒是跟我说一声啊。”劈头盖脸就骂了林夕台一句。
“我见你还没有醒嘛,我只是去洗个脸而已,对不起啊。”他刚刚是在担心自己么?心下一甜。
严庆光看着林夕台不说话。难得认真严肃的表情表示主人是有点生气了。
“对不起嘛,我下次不会啦,你不要生气嘛。”很高兴原来你也会为我担心,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严庆光掉头往回走,林夕台连忙追上去哄着。
“你说我们能捉到鱼么?”林夕台坐在那里看着严庆光用小刀削木棒。
“不知道,试试。”严庆光拿着削好的两根木棍站起,“走。”
“嗯嗯。”林夕台满怀兴奋地跟着,这样捉鱼,这可只有在电视上看到过啊。
“你下去小心点啊。”林夕台站在岸边,看着严庆光挽起了裤腿,拿着一根木棍走到瀑布下的那个平台上。平台大约有十几平米的样子,水很浅,知道严庆光膝盖位置。
严庆光站在那里向四周看了看,观察良久,锁定目标,摆好姿势,静静地等待机会的来临。
突然,手起迅速落下刺向水中。待发现鱼跑走了以后,严庆光小声咒骂了一句,又再次准备。
“你也太差劲了吧。”在看到严庆光第N次失败后,林夕台不禁说道。
“你这么厉害怎么不来试试。”
“不要,这么血腥残忍的事。我不杀生。”林夕台摇头,这不是矫情装逼,只是她不想看到有动物死在她手中。
“哼,既然这么血腥残忍,那你等一下就不要吃了。”严庆光第N+2次鄙视她。
“这是两码事。哎,最多我不说你了。”貌似男人的自尊心是不可以随便糟蹋滴。
严庆光低头继续捉鱼。可一连好几次,还是没有成功。
“靠!”严庆光开始没有耐性了,索性随便用力地把木棍插到水里。
“不是吧!?”感觉到有些不一样,严庆光把木棍拿了起来,竟让他发现木棍的尖端竟刺到了一条鱼!
“哇!”岸边的林夕台也激动万分,立即跑了过去。
严庆光提着鱼走回到岸上。
“哇,太厉害了。”林夕台凑了过来。
“走,回去拷了。”严庆光显然也是高兴至极。
架好木柴堆,严庆光开始给鱼去鳞。
看着严庆光手拿着一把小刀却迟迟未下手,林夕台问道,“你不会是不知道怎么刮吧?”
“嗯,从来没宰过鱼。”
“不是吧,那怎么办?”他不会,她更加不会啊。
“我想想,你快点去生火。”
“哦哦。”这么血腥的场面她还是不要看了。遵命退到一边生火去。
使劲地钻着火,好一会儿火终于出来了。严庆光那边倒也好了。
严庆光拿着木棍把鱼放到火上烧,林夕台则从包里拿了本薄书出来煽火。
“你扇大力点。”
“哦哦。”林夕台加大手上的力度。
“大力点。”
“我已经很用力了,很累的知不知道!”林夕台不满地骂了回去。
严庆光抬头瞪了林夕台一眼,林夕台瞪了回去。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
“能吃了没有啊?”林夕台放下书。手都酸了,又饿。。。
“叫你把火生大一点你又不配合,怎么会那么快。”严庆光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偶尔转动木棍让火烤到鱼的另一面。
“岂有此理这难道是我的错么?”严庆光你这无赖。
“嗯,是你的错。”
“你……你……”林夕台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反击好,“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再过了十分钟,鱼终于好了。香气一阵阵地喷来。
“咕咕咕!”
“咕咕咕!”
两人的肚子同时传来了打鼓声。
“扑哧!”林夕台首先忍不住笑了出来。
严庆光也微微上扬了嘴角。
林夕台放下手中的书奔了过来。
“哇好香啊。”用力地嗅了一下,那香气立即更加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