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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廿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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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谢逊夺了屠龙刀并且胁持了殷素素与张翠山二人过后,江湖再掀风雨。
天鹰教因为瞒下了屠龙刀的消息而引起公愤,特别在众目睽睽下,天鹰教公然否认了拥有宝刀屠龙,更是让天下武林人士哗然,要求天鹰教给一个交代。
事情的发展让天鹰教措手不及,在殷素素不见后,天鹰教主殷野王震怒,也迁怒于一众讨要说法的武林人士,最后双方大打出手,天鹰教击退了前来挑衅的江湖中人,只是上山的人还是一波又一波的,最后还是在武当派的调停下,双方才停手。
说起来武当与天鹰教也算是同病相怜,但显然这么想的只有天鹰教。
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宋远桥不得不得禀告了本还在闭关的张三丰,张翠山是张三丰最疼爱的弟子,在天鹰教不见了,张三丰亲自上山。张三丰德高望重,众人也愿意给他卖一个面子,过后武林人士纷纷退去,张三丰在与天鹰教闭门交谈了过后,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的始末。
两派分头调查,武当去追寻谢逊的行踪,而天鹰教则在教内调查真相。那日正是李天垣与庄家大公子大婚,令狐久自然也被列入了调查名单。本来教内人士也只是循例询问一下令狐久,主要是这人不过是个小小冰人,身上又没有武功,要说他能做什么,天鹰教的人根本不信,但有一个下人抵不住压力说了那天令狐久要他传递纸条的事情,于是天鹰教的人当下就把令狐久列入了嫌疑名单。
令狐久从阿喜知道这个消息,便早早告诉了他家娘亲要去二叔家一趟。
为什么去二叔家呢,令狐久觉得自己“给二叔添了麻烦”,自然是打算去“道歉”的——他先是爆了令狐任出去寻花问柳的事情,也算卡了一条刺儿,如果现在又被发现天鹰教找上门来,他家二叔二婶恐怕会避他不及,这一阵子都不会来找他。
令狐任这两天不好过,晚上被婆娘赶了出来,没怎么休息,又加上鼎丰楼最近事多,令狐任心里就恼下了令狐久,见令狐久来也没给他好脸色。
令狐久带了半条腊肉以表心意,二婶出面收下,趁着她收回厨房,令狐任怕令狐久说多错多,就让他赶紧离开。
“二叔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不会说了。”令狐久拍胸口保证。
“心意到了就行了,谅你也不敢有下次。”令狐任气呼呼地说道。
令狐久赶紧点头,“二叔,二婶没有为难你吧?”
“她敢?”
阿喜噗嗤一下就笑了,“这家伙明明那天回来就被踹出了房门,真是个死要面子的妻管严啊。”
“男人大部分都是要面子的,面子能当饭吃,”令狐久倒是对这个没有太大的感觉,“二婶没罚他跪搓衣板就不错了。”
“啊,天鹰教的人来了,还带着你娘。”
二叔家的院子门被踹开,响声可不小,二婶在厨房都听见了,连忙跑出来看怎么回事。
令狐久和令狐任奔出门,令狐久一看见门外的人就惊呼:“娘,发生什么事儿了?”
他娘本来就不愿意和个男人拉拉扯扯的,这一路上也委屈的紧,一见令狐久跑过来眼泪就出来了,“久、久,他、他……来找……”
“做什么?”令狐久站在了娘和天鹰教来人的中间,“你要找我何必为难一个妇道人家?”
“还请令狐公子岁随在下走一趟,我们堂主有请?”
“我们的事儿不是了了吗?”令狐久明知故问道。
那人瞅着眼巴巴看着他的另外三人,又想起了堂主的叮嘱,只好按捺道:“那日的事情令狐公子是知道的,我们堂主想要知道令狐公子那日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在下怕传达不清,引起什么误会,令狐公子也是个明白人,且随我走一趟。”
令狐久让自己的表情坦坦荡荡的,从现在开始就得也让人看不出什么破绽,这人他知道,是李天垣的属下,界别还不低,让这人来,恐怕是因为他们也不相信令狐久能翻出什么风浪,但又担心他表里不一,便先来试探。
令狐久点头:“我随你走一趟,你莫要再为难我的家人。”
“堂主只请令狐公子一人。”
几乎是被拎着上了山,令狐久一脸菜色,头晕目眩地落地,扶着一旁的柳树便是一阵干呕,那人耐性不佳,又担心他在李天垣前失了态,只好在一旁忍着,一看他好了,又逼着他往前走。
“我自己会走,”令狐久的脚倒是不软,只是依旧装出一虚弱的样子,“不就是查明情况吗,又没什么大事,至于吗?”
那人横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说,目的却很坚决。
一直走到天鹰教议事堂,屋内六个座位都有人,大有三堂会审的架势。其中还坐了武当七侠中的俞岱岩和俞莲舟。
“令狐公子,路上辛苦了,想必郑武已经说了此行的目的,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你。”李天垣扬声道。
李天垣这人嘛,看着大老粗,其实心细如尘、笑里藏刀,不好惹啊,“有问题便问,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天垣朝着门口的人挥挥手,“把他带上来。”
那日令狐久传纸条的仆人鼻青脸肿的被人压着走进来。
令狐久看着他的样子,瞪大了眼睛:“有话好好说,咱们都是斯文人,别动手打架。”他一脸瑟缩的样子,完全不怕别人看笑话。
李天垣像是未听到令狐久的话一般,问那下人:“是他吗?”
那人看了令狐久一样,点了点头。
令狐久尽量让自己表现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什么是不是我?”
“令狐公子,那日婚宴,你是不是让他给武当张翠山张武侠递了一张纸条?”
令狐久让阿喜帮着他控制表情,省得太过了,他又不是专业演员,但也知道要是表情太过了,就戏不成戏,俗称——假。
他一脸茫然:“递什么纸条?那日我前院后厨来来回回都没停下来过,哪有什么时间传纸条,你们别诬赖我啊。”
那人一口咬定,还一脸不忿:“明明就是你让我把纸条递给张五侠的,你现在不认账,肯定是这件事情的主谋。”
“什么主谋?你别冤枉我。我无缘无故地为什么要给张五侠递纸条?能说实话吗?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我以为我是上山来说明那天我看到的事情的。”令狐久皱着眉头,也没有太过于激动。
激动这种事情,还是循序渐进的比较好。
阿喜在一旁道:“武当那两位都没有看见纸条,他们只知道张翠山吃了一半站起来走人,估计张翠山当时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估计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这更好,纸条还在张翠山身上,找不到张翠山就死无对证,重点是……本来只要他不认,这些人不怀疑他的几率也很大——像他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把他揪来,只是为看他的反应,而且他们肯定是已经摸清楚令狐久原身的底了,像他这样纯良无辜还有些愚蠢经常被亲戚欺负的人,能翻出什么风浪?这才是他最大的优势。所以他现在只要好好“表现”就可以了。
那人开始说事情发生的经过,把时间地点,还有他是怎么把纸条交给张翠山的都说的一清二楚。
令狐久好笑地说道:“这不是信口开河吗?你说我就是我,那我指着你说你杀了人,难道你真的杀人了吗?重点是我没做过的事情,你们被想诬赖我,我自问在婚礼上尽心尽力的调动,忙里忙外一天,最后还被那一声吼晕了,想起来我耳膜还鼓鼓作响咧。你们不是认真的吧?”
“他也没有理由污蔑你,”大胡子提高了一些音量,听起来有些吓人,“你从实招来,你究竟是在为谁做事?”
令狐久:“……”
他深吸一口气:“首先,证据,你们说有纸条,纸条呢?”
“纸条恐怕是被五师弟带走了,”俞岱岩道,他看着令狐久,表情很严肃,“我们亲眼见他吃到一半离座,若是看到了纸条,也说的过去。”
“然后这位说是我拿了纸条,因为没有理由他污蔑我,所以就是我做的?只有一家之言,也没有物证,这说得过去吗?”
那人咬牙切齿道:“你胡说,明明就是你……”
“你污蔑我才是何居心?”令狐久的火气也上来了,“有人看见纸条了吗?若是没有看见,那纸条也就你看见了,不是吗?有没有这纸条也不好说。”
阿喜瞪大了眼睛:“久哥,你这么让他做你的替罪羔羊好吗?”
令狐久叹了口气:“若是他什么都没说,就也就没这一遭了。”
“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老子真没什么同情心好吗?”
天鹰教也知道这中间有断层,但是这奴仆在他们逼供下只说是令狐久让他传递的,现在这令狐久看来也的确没有太大的问题,这人气息不稳,一看就是没有武功,以前也就是做冰人这行当的,安安分分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这人还是他们天鹰教找上门的,当时是殷素素主动提出要去的,总不至于是殷素素自己策划这一出吧?
令狐久说完就不说话了,等着众人的反应。
主要是在座诸位都没有试探出他的武功底子,且这人也不是江湖中人,再加上他这样的反应,这些人对他的疑虑都基本放下了,但令狐久并不敢放松,做戏就要全套。
果然李天垣没有打算放过他:“令狐公子,你说说那一天你做的事情。”
令狐久有言在先:“那日我起得太早了,事儿也太多了,只能记个大概,我尽量吧。”他把自己的版本说了出来,还主动提及他发现了在座的殷素素和张翠山不见了,直说到到他被震晕,“大约就是这样。”
“你发现殷堂主和张五侠离席?”
“他们离席的时间有些长,不过离席时间过长的人,我都会过问一二,”令狐久这话是在告诉他们,我关注的不止是张翠山和殷素素,只是恰巧发现罢了,“这事儿你们的下人应当都可以证明。清者自清,这事儿我没做过。”
众人互相看了几眼,李天垣朝着令狐久挥了挥手:“令狐公子,你先下去吧,若是再有问题,我们可能会再请你上山一趟。”
令狐久撇了撇嘴,“这事儿和我真没关系,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了你们,麻烦你们仔细查明,证明我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