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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让我的血流干 ...

  •   伊莱娜醒了,身体像是被碾过一样无力。纷扰的梦境仍在脑海中留下几个碎片,混乱得让人头疼。伊莱娜靠在床头坐着,慢慢地调整呼吸。厚重的窗帘遮挡了大部分日光,让时间变得难以分辨。房间外静悄悄的,伊莱娜拿起怀表看了一眼,已经八点了。
      不知道克里斯缇娜今天怎么样。伊莱娜想着,匆匆起床洗漱,穿上素面长袍就下了楼。克里斯缇娜和西格蒙德坐在餐桌边读报,看上去已经吃过了早餐。克里斯缇娜的脸颊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透着灰白。西格蒙德和赫尔曼花费了不少精力,给她服用了伊莱娜完全不了解的魔药,才让她看似再度恢复了往日的生气。
      西格蒙德不肯向伊莱娜说明究竟是什么魔药,但伊莱娜心里清楚得很,那恐怕不是什么让人感觉良好的魔药。维系生命是需要代价的,更何况克里斯缇娜已经这把年纪。西格蒙德的话成了近日在伊莱娜心中不断盘桓的阴影。他虽然什么都没细说,但已然透露出最坏的结局。
      听到伊莱娜的脚步声,克里斯缇娜仅仅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读报。西格蒙德对伊莱娜微微一笑,将牛奶推到她的手边。伊莱娜张了张嘴,却只是吸进去长长的一口气。她颓然闭上嘴,安静坐下,顺手拿起放在一边的《山谷日报》。
      头版醒目的标题瞬间引起了她的注意——『小天狼星·布莱克出逃!英国魔法部仍未公开新的监管政策』。伊莱娜急忙往下读。
      『日前,英国魔法部不得不向公众承认,由于他们的监管失误,原本关押在阿兹卡班的重刑犯小天狼星·布莱克,在摄魂怪的重重包围下,消失无踪。众所周知,阿兹卡班始终被英国魔法部视为铜墙铁壁般的监狱。本次布莱克出逃,亦是阿兹卡班落成后首次有人成功出逃。据小道消息,曾有巫师建议福吉放弃摄魂怪看守,并称摄魂怪看守存在「危险的漏洞」,但福吉坚持认为摄魂怪的监管「密不透风」,比任用一支巫师队伍更可靠。』
      『我们尚不清楚英国魔法部如此坚持的原因,但摄魂怪作为一种令人不安的黑暗生物,其危险性世人皆知。曾有传闻称英国魔法部对如何控制摄魂怪自有一套独有的方法,但这一传闻已经遭到英国魔法部公开驳斥。』
      『截至发稿时,英国魔法部仍未就本次摄魂怪看守的重大失误,向公众作出合理解释。』
      伊莱娜翻到二版继续阅读。
      『小天狼星·布莱克,彻头彻尾的食死徒!』
      『小天狼星·布莱克,英国布莱克家族的最后一名男丁,他和他的姐姐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都是神秘人的爪牙。而小天狼星·布莱克,无疑隐藏得比他的姐姐要深得多。直至神秘人死亡的次日,布莱克的真实身份才因其对彼得·佩迪鲁[1]及另外十三名麻瓜的加害行为而暴露。英国魔法部经过调查确认其是一名没有被标记的食死徒。多年来,布莱克假装对抗神秘人,实则暗中为其提供对抗者的消息。受审时,布莱克没有作出任何辩解。』
      这段文字下附有布莱克的照片。伊莱娜起初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但当她认出这个男人是谁时,她立刻将注意力又放回这篇新闻上。新闻附上的照片应当是拍摄于布莱克被关押后,男人两颊瘦得凹陷,头发垂在脸颊两侧,遮住了突出的颧骨。不过伊莱娜仍能认出他的脸,即使他已经与她印象中的模样大为不同。
      他正是与伊丽莎白、波特夫妇亲密合照的年轻男子。他在那张合照中看着是那么年轻英俊、充满活力。伊丽莎白珍藏着他的照片,所以伊莱娜一直在猜测他到底是谁,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新闻标题下知道答案。
      西格蒙德频频朝伊莱娜投来目光:『不用担心,只是个不成气候的逃犯罢了。』
      伊莱娜没有解释自己关注布莱克的原因,只是把报纸叠起来,放在一边:『毕竟是从阿兹卡班出逃的第一人。』
      西格蒙德漫不经意地回答:『那也不过是个逃犯。』
      克里斯缇娜抖了抖手里的报纸,看上去对有人从阿兹卡班越狱半点兴趣也无,随口把话题引向别处:『三年级的课程选好了吗?邓布利多允许你在开学日之前把选课表交上去,可没说让你在霍格沃茨特快上交给他。』
      伊莱娜迟疑着说:『我想选保护神奇生物课,应该对研究魔药会有帮助。』
      克里斯缇娜说:『如果能学得好,确实有点用处。另外,如果你想在魔法理论和炼金术上更进一步,古代魔文和算术占卜都有益处。』
      『那我就选这三门课。[2]』伊莱娜赶紧表态,『吃完早餐我就给弗立维教授写信。』
      克里斯缇娜点了点头,翻过一页报纸。
      门铃突然响了。伊莱娜惊讶地起身,暑假以来,已经很少有人会到穆恩44号来拜访。西格蒙德像是等候已久,一听到铃声便迫不及待地向门厅大步走去。克里斯缇娜也收起报纸,慢慢站起来,并对伊莱娜说:『你要是没什么事,今天就到对角巷的店铺去帮忙,赫尔曼准备把一些不易储存的药材先送回盎梭利耶。』
      伊莱娜猜测来人大概又是为了什么生意上的事情,于是点头应是。她起身正要从壁炉里直接过去,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和西格蒙德说话。她狐疑地望向克里斯缇娜,克里斯缇娜撞见她的目光,只是叹了口气。
      他们又在商量什么不能告诉她的事情了,是吗?这次还加上了西弗勒斯·斯内普?
      一股火腾地窜上头顶。伊莱娜转身就向门厅走去,正好拦住了将要上楼的西格蒙德和斯内普。
      『斯内普教授?』伊莱娜克制着怒气,尽量微笑着打招呼,『您怎么来了?学校发生什么事了吗?』
      斯内普对她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她的招呼,他解释说:『我来见贝涅维茨夫人。』
      西格蒙德扶了下额角,又好像什么也不在乎似的把额角的头发拨到一边,强行插话道:『斯内普先生,不如我们先去书房等着吧。』斯内普跟着西格蒙德上了楼。
      『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克里斯缇娜的病又严重了?』伊莱娜追在后面问。
      西格蒙德轻轻拍打了两下她的肩膀,敷衍地说:『只是请斯内普教授来帮个忙,和克里斯缇娜的病没有关系。』
      『把她像玻璃娃娃似的供起来,对她有害无益。』斯内普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西格蒙德,沉着声音说,神色颇为不快,『现在并不平静,如果她对暗处的威胁一无所知,又怎么保护自己?』
      『斯内普先生。』西格蒙德的神色也冷淡了几分,他挡在斯内普和伊莱娜中间,『我们会为她打算好的。』
      『呵。』斯内普讥讽地笑道,『恕我直言,你们一个身体欠佳,一个尚未成年,算上那个助手,你们这支护卫队也还是过于简陋。你们不会真的指望邓布利多能分神保护她吧?』
      『什么意思?保护我什么?』伊莱娜飞快地转动大脑,『谁要找我麻烦?是不是巫粹党死灰复燃?』
      斯内普和西格蒙德都不答话。
      伊莱娜生气地说:『喂!你们不要打哑谜!』
      斯内普说:『开学第二天晚上七点,地窖。我要检查你的守护神咒,贝涅维茨夫人说你学过。』
      『……我还没学会呢。』伊莱娜尴尬地说。她只是学过如何念咒语,也没有练习几次,并不能很好地施展。『而且为什么要检查这个?这是应对摄魂怪的,克里斯缇娜让我不用着急。』
      『现在是时候着急起来了。』斯内普冷笑,『魔法部和校董会显然是觉得这些放走布莱克的家伙们突然又有用了,他们要安排摄魂怪在学校周围驻扎。』
      『摄魂怪驻扎学校?』伊莱娜惊讶地捂上了嘴,『邓布利多校长同意了?』
      斯内普皱眉:『肯定是不同意的,但校董会每年都要犯这种愚蠢的错误。你还有两天时间可以好好练习。』他转身前又警告地望了一眼西格蒙德,『溺爱无用。』说完对伊莱娜作出驱赶的手势,『你去练习,别跟来。』
      『喂!你刚才还说不能瞒着我!』伊莱娜愤怒地冲他的背影大喊,但是斯内普不为所动。
      克里斯缇娜已经从餐厅出来了,她经过伊莱娜身边时说道:『你去休息吧,别多想』。西格蒙德跟在克里斯缇娜和斯内普之后,走进书房,并立刻关上了书房的门。
      伊莱娜简直要气笑了,但她没有忽视刚才的对话中斯内普透露的信息。克里斯缇娜和西格蒙德这么多年一直在她面前遮掩的就是『暗处的威胁』,他们认为一无所知更能保护她不受伤害。斯内普对『暗处的威胁』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也许是克里斯缇娜试图招揽他时透露的。不仅是斯内普,听上去邓布利多对这件事也是有所了解的。
      贝涅维茨的仇家可不多。但对贝涅维茨心存不满,并且能让克里斯缇娜、西格蒙德如此紧张的人,肯定不是文森特这种小麻烦。巫粹党的余孽又在暗地里活动了?可是格林德沃都被关在纽蒙迦德这么长时间,最近几年除了邓布利多的个人简介,其他地方可都见不到『格林德沃』这个名字了。
      总不能是食死徒吧?如果是这样,伊莱娜就更搞不清楚他们的想法了。巫粹党的领头虽然在坐牢,但好歹还活着,食死徒的领头人可早就去死神那儿报到了!
      伊莱娜决定先去斯内普教授那儿问问,毕竟他一副很不赞成他们遮遮掩掩的模样。不过她可以利用等待的时间先去地下室找点东西,她对从餐厅出来的家养小精灵招了招手:『杜尔,我去地下室里待一会儿,如果斯内普教授出来了,记得叫我。』
      『好的,小姐。』杜尔应下。
      伊莱娜推开地下室的门,径直走到房间最深处,找到那个不起眼的小纸盒。上次她在这儿找到了布莱克的照片。纸盒里的东西不多,伊莱娜只是翻了两三下,就从一堆照片里发现了那张照片。这张照片中的布莱克笑得十分肆意,与报纸上刊登的那张处处透露着落魄的照片完全不同。
      单从《山谷日报》的说法来看,布莱克骗过了所有人。伊丽莎白也不知道这样的真相吧。布莱克的真面目曝光时,她已经遇害了。
      现在伊莱娜感到更困惑了,关于父母之间的爱情。她还没有忘记伊丽莎白和马尔福的合照。倒不是说伊丽莎白必须只喜欢过阿道夫斯一个人,而是——
      这座房子里,并没有阿道夫斯留下的印记。
      伊丽莎白留下了她自己和布莱克、和马尔福的回忆,但却没有留下任何与阿道夫斯有关的东西。
      这一点和贝涅维茨庄园一样,那儿也几乎没有伊丽莎白的任何东西。
      她的父母就好像是各自分裂出一部分结婚生子,而他们真正的自己却从无交集。
      这让伊莱娜心中隐隐升起一个念头。她不知道是否可以这样怀疑。或许,伊丽莎白和阿道夫斯之间并没有太多感情。这在他们这样的巫师家庭中也并非什么稀罕事情。
      伊莱娜端详了一会儿照片上的布莱克,把这张照片放进了长袍口袋。
      『小姐!』杜尔出现在门口,握着门把手,一副惶恐的样子。
      伊莱娜惊讶:『他们这么快就谈好了?』
      『夫人让我叫您去书房。斯内普教授已经和西格蒙德少爷先离开了——杜尔没有完成小姐的托付!杜尔真坏!』家养小精灵用它可怜的脑袋把门撞得砰砰响。
      『好了!』伊莱娜急忙跑过去按住它的肩膀,『我知道是谁命令你这么做。没关系,你去继续做你的事情。』
      杜尔可怜兮兮地摸着脑袋。
      伊莱娜拍了拍它的头,向书房走去。
      书房里静悄悄的。窗帘都被放了下来,明明是早晨,这里却漆黑一片。
      克里斯缇娜坐在书桌后,晃动的烛火映在她的脸上。
      『……你找我有什么事?』伊莱娜走到窗户边想拉起一边窗帘,『现在外面阳光可好得很——』窗帘像是被钉死了,一点儿也拉不动。
      『罗幕闭影。』克里斯缇娜念出一段复杂的咒语,『记住这个咒语,它和「除声匿影」的效果很相似,能够消除咒语范围内的声音和影像,一般的显形魔法不能重现这些影像。你也可以让斯内普教授教教你,我相信他对这些咒语并不陌生。缺点就是这个咒语需要非常明确的载体,窗帘、纸张或者什么都行,唯独空气不行。』
      伊莱娜带着满腹疑惑在克里斯缇娜对面坐下,和她隔着一张书桌:『好——的。』
      『有些事情,西格不希望我告诉你。』克里斯缇娜牵扯嘴角,微微一笑,『以前我和西格的想法一致。不过斯内普教授刚刚说服了我,尽管西格并没有改变想法……他们俩得出去好一会儿呢,他来不及回来打断我们的谈话。』
      伊莱娜感觉怪怪的。克里斯缇娜突然变得十分郑重,尤其在她身体情况并不乐观的这种时刻,她的每一句话都饱含不祥的意味。伊莱娜打起精神:『所以……现在你准备告诉「暗处的威胁」是什么了?』
      『我原本不想现在就告诉你的。但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希望这些事情是由我亲口告诉你的,而不是将来你从我的遗物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克里斯缇娜慢慢说完了这么一大段话。
      伊莱娜像是被重重打了一拳,头晕眼花,她立刻站起身:『你说——』
      『亲爱的,让我慢慢说完。说出这些事情是很需要勇气的,我不确定如果我们在什么地方突然停下来,这段对话会不会就再也无法进行下去了。』克里斯缇娜抬手比划了一个『阻止』的意思,对着伊莱娜又笑了一次。这次的笑容更加无力,眼睛也流露出与嘴角相反的——悲伤?
      伊莱娜缓缓滑进座椅里,用力抓紧了扶手。
      『我一直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发生的……你的父亲——』
      伊莱娜的指甲几乎抠进了扶手的木头里。
      『你的父亲一直是所有人眼中的「天之骄子」,他英俊、聪明,贝涅维茨这个姓氏同时又带给他财富和声望。所以我想不明白,他到底还缺什么呢?』克里斯缇娜的表情变得恍惚。
      『发现这一切的时候,我相当震惊。你的高祖父、曾祖父、祖父,都不曾认为「纯血统」巫师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在贝涅维茨这个姓氏之下讨论「纯血」与「高贵」是十分可笑的。因为你的高祖母曾经是伯爵之女,她是麻瓜出身,但她赋予贝涅维茨的意义是谁也比不上的……』
      纯血?高贵?伊莱娜感觉好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紧紧地系在了脖子上,她要喘不过气了。
      『……你父亲是一名食死徒。』
      克里斯缇娜铺垫了半天,似乎终于决定不再绕圈子了。她闭上眼睛,快速吐出这一句。
      伊莱娜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无法思考。
      像是谁丢了一块铁片在她的脑子里,让本来顺畅无比的齿轮都卡住了。
      又好像是谁直接把她的大脑吸走了。
      她纷扰的思绪一瞬间——停止了,失去意义了。
      『呵?』伊莱娜首先笑了出来,她短短地笑了一声,又很快收敛了。她想尽力拉起嘴角,却完全做不到。她想站起来质问克里斯缇娜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却根本站不起来。她想说话,想打破这段沉默,想离开这儿,但她——没有力气。
      她的指尖酥酥麻麻的,不自觉地颤动。
      血液在她的身体四处奔涌,却只让她觉得越来越冷。
      『你说什么?』伊莱娜问,她已经无法控制表情了,嘴角在上扬和下垂之间来回切换,眼眶里干涩、充血,又变得温暖、湿润。
      『我听不懂德语了……请您再说一遍。』伊莱娜垂着头,定定地看着书桌边沿上复杂的雕花,她拔高声音又说了一次,『请您!再说一遍!』
      过了一会儿,克里斯缇娜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像是隔着愤怒咆哮的海浪、隔着无穷无尽的时间——她说:『阿道夫斯是一名食死徒。』
      『伊丽莎白呢?』伊莱娜仍然没有抬头,她死死盯住书桌边沿,竭力稳住自己的声音追问。
      『她是一名坚定的反抗者,绝无可能屈从于伏地魔。我确信。』
      『棒极了。』伊莱娜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又细又轻,『我刚刚发现一些东西,我以为最糟糕的情况不过是他们两个没有感情……阿道夫斯骗了伊丽莎白?该不会更糟糕吧?他绑架她?还是——』
      『绝对没有那些事!』克里斯缇娜急切地打断她,『阿道夫斯确实是隐瞒了他的食死徒身份,但他们俩是自愿结婚的。』
      『好一个「自愿」!』伊莱娜『呵呵』笑起来,『我妈妈这么有奉献精神吗?她难道认为婚姻能够让阿道夫斯「回头是岸」?噢,我忘了,她不知道这一切——』伊莱娜跳起来,『这就是你费尽心思隐瞒的秘密?这不是什么「暗处的威胁」!这是肮脏的谎言!肮脏!卑鄙!让人恶心!这么多年,所有人都告诉我阿道夫斯是英雄、是勇士!而你不发一言!你让我把这些谎言都当真!现在却告诉这都是假的!你还不如一开始就告诉我!告诉我,我是从一个谎言中诞生的!我身上流着一个卑鄙无耻、阴险狡诈、残酷无情的人的血!』
      『不!』克里斯缇娜尖叫,『不是这样的,阿道夫斯不是你说的这种人——他——』
      『他怎么样?』伊莱娜自嘲一笑,她的视线已经都模糊了,她看不见克里斯缇娜脸上的表情,滚烫的泪水争先恐后地涌出。伊莱娜愤怒地嘶吼:『他要么是这样的人,要么更糟糕!他懦弱无能,受到伏地魔的恐吓所以为他卖命?还是他贪婪无耻,对自己拥有的一切还不满足,受到引诱为这样的魔头卖命?他自己都不是「纯血」,还去追寻那些可笑的「高贵」?』
      『伊莱娜——』克里斯缇娜赶到她身边,伊莱娜用力甩开她的手,急切地向后退让,躲开她的触碰。
      伊莱娜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一句话,她的心都要被撕裂了。『「我的孙子害死了你的母亲」……』伊莱娜胡乱在脸上抹了几下,瞪着克里斯缇娜,『你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做了什么?』
      『哦——』克里斯缇娜惊慌地叫了一声,『并不是这样的——我想并不是这样的——没有人能弄清楚——那天的情况太复杂了——』
      克里斯缇娜说来说去也无法肯定地说出『他没有杀死伊丽莎白』,伊莱娜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慢慢凉透了。
      『我多希望现在,就现在——让我的血流干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让我的血流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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