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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过去的暗影 ...

  •   伊莱娜刚认识马尔福的时候,他们的关系还没有这么糟糕,可能是因为当时他们还不知道这个坐在对面摆弄着高布石的人是谁,而且伊莱娜从小就喜欢漂亮的东西。成年人的世界掺和进来以后,有些东西就变味了。
      对角巷里人声喧闹。小巫师举着冰淇淋来回奔跑,没点顾忌地放声大笑。成年的姑娘们走在一起,嘴巴一刻也不闲着。路过的男人们大声讨论着《预言家日报》的头版新闻,抨击魔法部的行为是多么不可靠。还有猫的叫声,猫头鹰扑扇翅膀的声音——
      尽管周围这么吵闹,但伊莱娜仍然听得清马尔福说的每一个字,还有他因为太激动而变调的呼吸。
      他对伊莱娜说:“你知道吗,贝涅维茨?我爸爸说了,你妈妈是个攀附权贵失败的可怜虫。不过,最后你爸爸还是选了她,是吗?”
      像是什么东西在伊莱娜的脑子里爆炸了,她只觉得脑子里一阵难以言明的胀痛。她甚至双手发颤,但她就这么把还在发抖的手伸进了衣兜。即使,这是在对角巷,许多成年巫师来来往往。
      马尔福仍然在说话:“我以为你听过这话呢?毕竟这可是当时人尽皆知的事实——噢!”
      伊莱娜拔出了魔杖,仗尖直直地对着马尔福。他似乎能感觉到魔杖在聚集能量,眼神闪烁,小心翼翼地向后退了一步:“你、你不能在校外施魔法,而且我……如果你伤到了我,我爸爸会知道的。”
      “你只会狐假虎威吗?说到你爸爸,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能给你出气。”伊莱娜紧握着魔杖,逼近他,“毕竟我是个有钱的德国人。”
      魔杖几乎要戳到马尔福的鼻子了。
      “你在干什么?”
      西格蒙德不知从哪里冲出来,强硬地压住伊莱娜的手臂,抽走了她的魔杖。他在马尔福和伊莱娜之间来回看了看,在伊莱娜耳边小声说:“你疯了,这里有太多目击证人了。不管他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我们都不应该在这儿动手……”
      马尔福丢下一句“给我小心点”就跑了,好像伊莱娜会化身成什么凶猛的怪兽追着他不放。
      伊莱娜望着马尔福落荒而逃的背影,感觉连呼吸都耗费了自己太多力气。她转头看着西格蒙德:“我都没办法对你说刚才发生的事,他说的话太混账了。”
      “你不是真的打算冲他念咒吧?”西格蒙德用那双清澈迷人的灰眼睛打量着伊莱娜,怀疑地说。
      “当然不会了。《追踪黑魔法之旅》我才看了一章而已。”伊莱娜拿回了自己的魔杖,放进袋子里,“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西格蒙德挑了挑眉。
      伊莱娜轻轻地说:“不过,霍格沃茨每年的魔药课上总会出现很多意外。我真希望他仔细一点。你知道,有些作用截然不同的药材却偏偏像是一根树枝上的两片树叶,我担心以他的水平不足以分辨这些。”
      西格蒙德双手交握,真诚地说:“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结果了。”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西格蒙德抬起手拦在伊莱娜面前,仿佛不忍去想:“别让我想这么可怕的事。我是说,你可是个贝涅维茨啊!你祖母又是个布尔热瓦!”
      伊莱娜哼了一声。
      克莉斯缇娜终于找了过来,她还不知道伊莱娜用魔杖指着别人鼻子的事,只是不满于两人擅自行动。伊莱娜和西格蒙德短暂地对视一眼,默契地闭上嘴,和她一起回到了奥布莱恩府。
      晚餐后,西格蒙德和克里斯缇娜在壁炉边聊天。伊莱娜离开那里,去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非常昏暗。伊莱娜走下楼梯时,墙壁两边的蜡烛纷纷燃烧起来。跳动的火焰照亮了狭长的过道。过道尽头是一扇门。推开门,这儿是一间曾经徒有四壁的空房间,甚至连壁灯都没有。现在,伊莱娜把这房子里的许多旧东西都堆在这里。比如奥布莱恩家的孩子们用过的课本、萨缪尔年轻时候穿过的礼服长袍之类的。
      伊莱娜快步穿过两摞几乎顶到天花板的纸箱,一直走到房间最深处,拿起一个放在圣诞树下的小纸盒,拧亮了落地台灯。纸盒里是伊丽莎白的信件和照片,原本一直放在她的书桌上,像是她经常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看。
      这盒子里的东西向伊莱娜展示了很多伊丽莎白的情况。比如伊丽莎白曾经养过一只大黑狗,非常大,它站起来甚至能够到伊丽莎白的肩膀。比如伊丽莎白还有一个姐姐,叫娜塔莉。娜塔莉曾经是一名治疗师,但非常不幸,她被食死徒谋杀了。盒子里也有她的照片。她总是把头发盘起来,戴着一副严肃的黑框眼镜,在每一张照片上紧紧抿着嘴唇。
      伊莱娜对着盒子里的羊皮纸卷挑挑拣拣,最终拿起一个系着金色丝带的。
      纸卷里夹着的百合花就这么掉了出来。百合似乎被施了魔法,这么多年过去也未凋零。伊莱娜拿起花放在鼻尖轻嗅——清香扑鼻。
      纸卷上也有百合花的图案。羊皮纸的最下端是一只牡鹿,它巨大的鹿角从两边向上延伸,逐渐化成翠绿的枝蔓,在顶端结出两朵并蒂的百合花。百合花吐出两个名字:詹姆·波特与莉莉·伊万斯。
      是哈利的父母?
      伊莱娜继续往下看——

      亲爱的伊丽莎白·奥布莱恩,
      我带着欢欣向你通报这一喜讯。
      我,莉莉·伊万斯将与詹姆·波特结为夫妻。
      仪式定于1979年7月7日正午11时在戈德里克山谷举行。
      盼望得到你的祝福。
      你真诚的朋友,
      莉莉·伊万斯

      伊莱娜在盒子里找到两张婚礼当天的照片。一张照片最中央是波特夫妇,他们手挽着手,笑得幸福而甜蜜。一个伊莱娜从没见过的黑发青年站在新郎右手边,一手搭在新郎的肩膀上。另一个陌生人,一个眉眼和波特夫人有三分相似的年轻女人站在新娘身边,但她们之间却隔着一截尴尬的距离,而且那女人脸上一丝笑容也无。
      另一张照片差不多也是这样的格局。只是站在新娘身边的女人变成了伊丽莎白。她穿着淡紫色的长裙,和波特夫人肩膀挨着肩膀,头靠着头,两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光彩。
      伊莱娜把请柬和花放在一边,继续看盒子里的照片。这里还有两张那个黑发男人的照片,他很英俊,头发丝缎般垂顺,带着不羁的笑容注视着镜头,在一张照片上他无奈地伸出手似乎是想夺走照相机。
      这是谁?伊莱娜从没有在哪个社交场合见过他。她放下这些照片,继续在盒子里寻找,想看见阿道夫斯的照片。
      但那里没有。
      她站起来,从一摞纸箱上取下一个。纸箱里有更多伊丽莎白的东西,她的日记本、和同学之间的信,还有厚厚的相册。伊莱娜翻开了相册。相册里都是奥布莱恩一家的照片。直到伊莱娜翻到了最后,一张没有被妥当放进相册里的照片飘飘荡荡地落在伊莱娜的脚边。
      她拾起照片。照片上的伊丽莎白大概十三、四岁了,有着与伊莱娜一样的棕黄色卷发、蓝灰色眼睛。她迎着镜头,开怀大笑。披散着金色长发的男人,拉开自己的斗篷,将伊丽莎白裹在怀里,亲吻她的发顶。两个人亲昵地贴在一起,恋人一般。
      那是卢修斯·马尔福。伊莱娜不久前才见过他,在萨缪尔的葬礼上。
      她拿着照片,蓦地想到了马尔福带着恶意的话——
      “我爸爸说了,你妈妈是个攀附权贵失败的可怜虫。”
      伊莱娜木然地贴着墙弯着腿跪坐下来。有一些,冰冷的东西,像是冬天蛰人的湖水一样,涌进了她的心。她不了解伊丽莎白,太不了解了。以至于她此刻想要对自己说,“这不会是真的”,都没有底气。毕竟,从这张照片看来,卢修斯·马尔福与伊丽莎白之间可要比她和伊丽莎白亲密得多了。
      伊莱娜不知道自己用这个不太舒服的姿势坐了多久。当她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双腿已经有些麻木了。伊莱娜将相册放回原来的地方。而那照片,则被她丢进旁边正敞着的纸箱里。她暂时不想看见卢修斯·马尔福的脸。
      伊莱娜的目光又转到落地灯旁的小盒子上。波特夫妇随请柬送来的百合花,被她随手放在了最上面。伊丽莎白和那个黑色头发的男人,隔着一朵百合花,幸福地笑着。这个男人又是谁?伊丽莎白在盒子里放着他的单人照片,可见他之于伊丽莎白来说也算特别。伊莱娜可不会在书桌上放西格蒙德的照片,即使他们已经认识十年了。
      “叩、叩——”
      “伊莱娜?”西格蒙德敲了敲门,轻声呼唤。
      伊莱娜将盒子盖好,才走过去打开门:“怎么了?”
      西格蒙德低头看了看她:“已经很晚了,我来叫你去休息。”
      “知道了。”伊莱娜答应着,关上了房间门,向楼梯走去。西格蒙德迟疑了一会儿,才追上来。
      躺在床上,伊莱娜发现自己很难入睡。那些照片就像是什么扰人的虫子,一个劲地往她的大脑里钻,而她除了放任它们啃食自己的思绪以外什么也做不了。现在她感觉自己可能摸到了边,关于她身边那些丝丝缕缕却始终找不到源头的线。
      当她又一次翻身,玻璃罩里的烛光摇晃着,快要熄灭了。
      伊莱娜从床上起来,披上挂在床边的睡袍,尽量悄无声息地打开房门,为了这个,她甚至连鞋都没穿。她举着烛台,踮着脚一点点地挪下楼梯。
      “这么晚了,你不好好睡觉准备去哪儿?”
      “梅林啊!”
      突然响起的男声让伊莱娜一脚踩空,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她手忙脚乱抱住了身边的楼梯,烛台脱了手,“咚”地一下砸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摇曳的烛火碰上羊毛的时候便悄无声息地熄了。
      屋子里又变黑了。
      那个差点儿把伊莱娜的心脏吓停的家伙,走到她的面前,弯腰捡起那盏烛台。他用魔杖轻轻敲了敲蜡烛,它又立刻放出光亮来。
      “你为什么要吓我!”伊莱娜心有余悸地站稳了,才伸手一把将烛台抢回来,咬牙切齿地说,但仍尽量把声音压得低低的,“还有,我记得是你自己说不能在家里随便用魔法的。”
      “我这么说过吗?你听错了,我说的是假期。”西格蒙德相当无所谓地摸了摸下巴,“只要在这座房子里,他们又搞不清楚是谁在影响踪丝[1]。”
      伊莱娜愤怒地瞪了他一眼,有一秒钟极度渴望把手里的烛台扣在西格蒙德的卷发上。“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做什么?”
      “这个问题是我先问的,所以你先回答。”西格蒙德的目光向下落在伊莱娜赤裸的脚上,“回去把鞋穿上。”
      “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像什么人吗?”伊莱娜眯着眼睛。
      西格蒙德已经走上了楼梯,推着她的肩膀往房间走:“如果你敢说‘爸爸’,你就会永远失去这栋房子。”
      “你想得美,我才不会说那个词。”
      “感谢梅林。”西格蒙德打开了伊莱娜的房门,替她拾起了被踢在门口的鞋,“我觉得你还是上床睡觉比较好。”
      “你对马尔福知道多少?”伊莱娜接过鞋子,丢在床脚。她赤着脚坐在床上,西格蒙德的脸隐在半垂落的幔帐后面,银线绣的花纹遮住了他。伊莱娜撩开幔帐,发现他还站在那儿,连姿势都没有变过:“我在问你呢,你对卢修斯·马尔福知道多少?”
      西格蒙德叹了口气:“很有限,我对马尔福没有兴趣,任何一个马尔福,都没有。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噢!”伊莱娜发出了自己也很难解释明白的感叹,“我不知道。”她确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马尔福的好奇是真的,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自己的问题。
      西格蒙德终于走进伊莱娜的房间。他走近她,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就像是伊莱娜抚摸阿格丽芭一样,充满了柔软的感情:“别太在乎马尔福,不管他说了什么。你知道他们嘴里没有真话。”
      伊莱娜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入睡的了,她只记得西格蒙德又一次抚摸了她的头发,关上房门离开,临走之前还贴心地灭掉了房间里的蜡烛。她甚至都没有做梦。
      等她收拾妥当下楼时,西格蒙德已经在吃早餐了,而克里斯缇娜又一次不知所踪。
      “我希望你没忘记,今天是你的客人们集体登门拜访的日子。”西格蒙德翻过一页报纸,《山谷日报》的头版刊载了法国魔法部长雅内克访问德国的新闻,“真不知道魔法部怎么想的,要在欧洲大陆内放开幻影移形?好像之前大家都很守规矩似的。”
      “他们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吧。”伊莱娜拿起放在西格蒙德放在一边的《蓝芙蓉晨报》,“这份报纸倒是比《预言家日报》执着很多,‘魔法石究竟被何人觊觎’……看起来他们不是很相信邓布利多校长的那套说辞。‘尽管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董事会以及英国魔法部,都与这位不世的魔法师保持了一致说辞,然而我们还是在众多发言中找到了蛛丝马迹。’他们可真行,奇洛的家谱都给挖出来了,还有他这么多年来的冒险经历。唔,看来他倒是将自己隐藏得很好,他的外祖父竟然是托普汉姆——那个格斗高手。”
      “《预言家日报》恐怕只是迫于压力才没有深究。你看看其他报纸,哪一份对这个新闻的热情消退了?魔法石能做到的事情太多了,点石成金恐怕是它众多作用中最没有特色的一个。奇洛为什么需要这样东西?为什么抵抗奇洛的人竟然是哈利·波特?他真正的对手是奇洛吗?霍格沃茨的教授又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西格蒙不满地嗤笑,“当然了,也许他们更多的是在关注邓布利多在其中起的作用。”
      “你这么一说——所有的事情都太巧了。”
      “你认为这一切与邓布利多有什么样的关系吗?”
      伊莱娜思索着:“这倒不是。我不是说邓布利多可能在其中安排了什么,而是事情确实太巧了。他为什么要把魔法石放在学校呢?而且,从我听说到的事情来看,教授所安排的阻碍根本就不是什么阻碍,那些手段能阻止的只有学生而已。一盘活的巫师象棋、一些会飞的钥匙……我不相信打定主意要偷走魔法石的巫师会解决不了这些事情。也许,邓布利多从一开始就在怀疑某个人了。”
      “你是说,波特只是自己钻进了邓布利多给奇洛准备好的陷阱里?”
      “否则他为什么要放那些陷阱呢?那些陷阱根本无法阻止一个同样是霍格沃茨教授的巫师,但要拦住一些好管闲事的学生则绰绰有余。只是,也许邓布利多也疏忽了,一个人办不成的事情,多一些人肯定能办成的。”伊莱娜放下报纸,“时间快到了,我去会客厅等着。赫敏说会和罗恩他们一起用飞路网过来。”
      “我一会要出去一趟,赫尔曼会过来照顾你们。”西格蒙德在伊莱娜的背后说。
      伊莱娜撇嘴:“早晚有一天我会知道你和克里斯缇娜到底在瞒着什么。”
      “只是些小事情,宝贝。”西格蒙德微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过去的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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