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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受伤,不是耻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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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田铃美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回答家中时,管家惊讶的合不上嘴,当回过神时立即扶着真田铃美回到房间,立刻打电话找来医生,才匆匆去书房禀报族长。
何等大事!真田家刚刚回国的孙女竟然被打了!
真田正雄疾步快行,来到真田铃美房间时,正看到独自上药的铃美,肌肤到处是瘀伤青痕,掩盖了原本的细嫩。
“医生呢!怎么还不来!”真田正雄一声厉喝,老当益壮,震得老管家一愣一愣,许久未见族长这么大的怒气。
“已经通知,很快就来。”老管家躬身声,轻声回答道。
撇了眼门外的两位老人,真田铃美没有作声,继续独自上药。
“铃美……”真田正雄的心很痛,自己的孙女竟然被这样欺负了,本就愧疚着……想要关怀一句,素来居于上位,甚少低声关心别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问伤的如何?眼睛又不是看不见,一身伤痕,能轻了吗?
问谁打的?真田家又不是吃素的,明早就会把详细资料拿到手!
“都是外伤,不碍事!”看着真田族长一副天人交战的纠结模样,真田铃美微有善心的先行开口了,只是冷淡的声音令人更加担忧。
一旁站立的老管家有些责备不懂礼数的真田铃美,族长难得的疼惜,竟将族长晾在门外,还一副爱理不理的姿态,维持惯了森严的门第制度,老管家对这位时而无礼的小姐露出极大的不满。
“唉……”一声叹息,真田正雄皱着眉头,良久才开口道:“让医生好好看看,剩下的事情我会亲自处理,晚上让管家给你多做几个爱吃的菜!”
终究还是学不会安慰人,真田正雄转身离去,“弦一郎回来后,让他到书房来。”
“是。”
老管家送真田正雄离去,房内恢复安静。
真田铃美放下手中的棉签,看着镜子里青紫交织的面庞,嘲笑道:“若是被美智看到,一定会骂我无用吧!”
真田弦一郎和真田秀美回到家中时,见父亲母亲都在正厅中等候,正襟危坐,场面严肃,不由慎重起来。
“父亲,母亲!”
“叔叔,阿姨!”
两人同时打过招呼。
“弦一郎小少爷,老爷请你立刻到书房。”真田母亲正想开口嘱咐几句时,老管家先行邀请,无奈之下,只能眼神传递心中的意思。
弦一郎冲父母点头,然后迈步离开。
沉闷的气愤,让秀美有些头绪,铃木悠下手了吗?真田铃美现在……会离开立海大吗?
秀美心底复杂难言,因年轻从未做过歹事,仅一句误导的话,就令她心神难安的许久,而今,猜到铃美确实出事,更是慌乱,既希望铃美从此离开,又希望她无事,但最后还是得到幸村精市的念头胜过一切。
真田铃美,只怪你出现的时间不对,你,抢不过我!
晚饭时,虽桌上增添多个菜色,但是真田铃美并未出现在饭桌上,尽管医生已说过伤势无碍,休养几日便好。
真田正雄一直阴沉着脸到晚饭结束,大家长如此,其他人自然不敢多言。
真田秀美已从真田母亲处了解到事情经过,但还没来得及瞧过真田铃美的伤情,心底暗自希冀着最好毁掉容貌,可听到医生的话,心底不可避免的失望,甚至没有一丝愧疚,如此短的时间,她的善良已被嫉妒吞噬着所剩无几,因为真田母亲一句,这样的伤势恐怕要拖延订婚典礼的时间。
晚饭后,真田秀美来到真田铃美房前想要询问伤势,可惜被真田铃美一句已经睡了,不便起床轻易打发,顾虑着老管家在身后,隐忍着火气没有发作,但看到老管家对真田铃美的不满,感觉心里又舒畅了。
又接连两日,真田家人始终没有见到真田铃美,而真田铃美以“脸色难看”为由不肯出现,真田正雄允之,他人便也不好多言,但对于真田铃美的印象骤然直转,似乎又回到真田铃美没有离开日本的那段,不愿理会这个孤僻的孩子。
第四日,真田铃美走出房间,正巧遇到真田秀美,可惜脸上伤痕已淡,没有真田秀美期待的样子。
“铃美姐姐,看到你无碍真是太好了,欺负你的那几个女生都已经被劝退了,这些人真是太坏了。”真田秀美义愤填膺的为真田铃美抱着不平。
其实在第二天一早,学校就公布了几个女生累累恶行,并予以开除学籍的处罚。
虽没明确说明,但学校已传开,是因真田铃美受伤的事情,加上真田铃美多日未到学校,落实传言。
都道真田铃美不受家族宠爱,这件事情,直接戳破传言,真实有力的让众人看到真田家族对真田铃美的重视,不说别人,至少铃木悠不再有其他举动,电话短信频频关心真田铃美。
真田铃美只笑未语。
“铃美姐姐,她们有说为什么要打你吗?”真田秀美感觉到,自从这次受伤之后,真田铃美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但具体在哪里发生了变化,却又说不出来。
“好像是希望我不要再缠着幸村学长吧!”真田铃美有些苦恼的说道,“其实,她们也是一时冲动,退学处分有点严厉了呢!”
“幸村学长!铃美姐姐为什么要这么称呼精市哥哥?”假慈悲!若真同情那几个学生,就早该跟祖父说清楚,真田秀美恶意的想着,却又发觉真田铃美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怯懦,那么喜欢逞口舌之争!
“幸村学长不喜欢我那么称呼他!”真田铃美伤心的垂下眼帘,似有泪水滑落。
见状,真田秀美隐隐得意。
说话间,真田弦一郎来到庭院,见到真田铃美,眉头微微皱起,响起那日与祖父的谈话。
“弦一郎,你身为兄长,却让自己的妹妹遭遇同学欺凌,带着一身伤痕返回独自家中!”
真田弦一郎惊诧,随即想到真田铃美,本与他不相干,但祖父指责的对,即使不满真田铃美,但他们有着血脉相亲的关系,身为兄长,他不该让这种事情发生。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妹妹,请祖父训诫。”
“弦一郎,身为男儿,祖父教导过你,什么是职责,你肩上背负的是什么,也告诉过你真田家男儿该是怎样的出色,可你让祖父很失望,你已非孩提,怎还如此冲动的看待你的妹妹?”
真田正雄厉声训斥着自己寄予厚望的孙子,虽然知晓兄妹不亲睦,却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真田家的脸面,真是丢尽了!”
“祖父,非常抱歉!”
“铃美,自幼在外,我亏欠良多,本有心补偿,可惜时间增生的疏离让铃美无法依赖于我,只能了了,但没想到……弦一郎,铃美不同秀美,不曾认真习过剑道,很多时候,需要做兄长的多加照看,你明白吗?”
“明白。”被学生欺凌的一身伤痛,真田家子女何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尽管弦一郎不喜,却也遵循祖父意思,颔首应是。
“下去吧!”最后的声音有些疲惫无力。
回想完毕,又看到真田铃美孱弱的身子,真田弦一郎不喜的意味更加浓郁,但此刻,谨记着祖父的话,“以后,放学之后在网球场外等我一起回家。”
“这样很好啊,我们兄妹一起走才像一家人嘛!”真田秀美笑着接口道,她明白弦一郎的提议从何而来。
“为什么?”但,真田铃美不怎么领情。
“真田家子女,不该如此脆弱,以后,我会教你剑道。”
“如果,我不想学呢?受伤,让你觉得我给真田家带来耻辱了吗?”真田铃美针锋相对的回应道。
秀美、弦一郎同时拢起眉宇。
秀美不解铃美为何这样的态度。
弦一郎因铃美不知好歹的拒绝而生气,一言一行皆不服真田家子女的要求。
“你是剑道社的,难道要不懂剑道吗?”想了许久,弦一郎才想出这个由头。
“剑道,我会,但就算我不会剑道我也不会跟你学,你……没有资格。”冷面相对,字字珠玑,在秀美看不到的地方,铃美眼中冰冷如雪,望向弦一郎的目光充斥着嘲讽,飘然字句却因面上表情而变得气场十足,震慑着弦一郎。
一瞬,真田铃美转身离去,“受伤,从来不是耻辱。”
不似往常的真田铃美,让剩下的两人陷入不同的疑惑中。
弦一郎有些怀疑的想着那一幕,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都展现着令人臣服的锋芒,剑在心,道在心,祖父常说的境界,似乎与这一幕有些相像,凛然寒烈的目光,穿透着世间强硬的石墙,一切不配与之为惧,这种气场,真的是真田铃美所有?
可惜仅有一瞬,思所不及深远,弦一郎放弃思考,缓缓离去。
而秀美的疑惑,除却铃美强硬的与弦一郎争执之外,还有那句我会剑术,若仅是年幼所学,不足以令她有那样的自信,虽然秀美没有看到铃美的神情,但那句话传达出的自信与嚣张,她感觉得到。
会剑术……是什么程度!
她要了解清楚!
而离去的铃美在回到房间后有些懊恼,怎就一时冲动暴露了真面目呢!就因为他们瞧不起自己受伤吗?
希望真田弦一郎不要起疑才好。
温柔,怯懦,固执,愚蠢,这才是她应该表达的形象嘛!
明天要去学校,尽快补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