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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89、幽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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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砍断的双手依然纹丝不动地掐着带土的肩膀将他牢牢按在池底。
周围一片死寂,说不出是荒唐的感觉多些还是恐惧的感觉多些。
我就这样,半飘半坐在已经变成血池的小池里,目光仿佛透过黏稠的腥红液体,漠然地俯视着带土那张神智逐渐涣散的脸孔。
苦无早已无力握住而掉进池底不见踪迹,四肢下意识地微弱挣扎着。宇智波带土,已经离死不远。
漠然地注视着双手间的生命一点点地流逝,我,却是迟疑了。
这样,真的好吗?
父亲,如果我就这样杀掉带土,你,会怪我吗?
……
这是……带土的……记忆?
……是了,因为吞了不少构成“我”的查克拉。
仿佛沉入了一个清醒的梦境,一边是清晰得无从质疑的现实,一边是走马灯般短暂的一生。
出生,成长,死亡。
欢笑,泪水,绝望,憎恨。
意识渐渐模糊,满目的腥红,最终归于黑暗。
只有那一张布满裂痕的照片,从未有过的清晰。
最后的最后,心脏处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沉郁的痛苦,没有来得及辨析。
血肉模糊的眼眶有温热的液体流下。
因为眼睛的结构已经被破坏得彻底,所以,只有血不会有泪。
那是,悔恨。
悔恨……
所以,你这是后悔了吗?宇智波带土。
……
呵。
死到临头才来后悔,太狡猾了。
开什么玩笑!
掐着双肩的十指不自觉用力,捏碎了锁骨和肩胛。
血肉模糊的脸不自觉狰狞。
你,还是去死吧!
“锵——”
利刃出鞘的脆响,“眼”前仿佛有寒光闪过。然后,身体已经从头顶到腹部被劈成两半。
内脏碎散了一池,被劈开的两半间隔几厘米,依然维持着原本的动作。
我缓缓回头,侧后方,站着手持一柄滴血出鞘太刀的宇智波斑。
“……”我用不知来自何处的目光盯着他,无声地表达自己的疑问。
“这和说好的可不一样。”咖啡色发眼的宇智波斑沉声说。
“……行。”我说,松开手指,抬起手臂。
张开的破碎的嘴其实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但依然奇妙地有我想说的话语响起。是我平时的音色,只是带了一点点飘忽。双手的手臂亦是被砍断成了好几截,却如同完好一般,自然而然随着我的意愿抬起。
“咳,咳,咳——!”
到底是个优秀的忍者,陡然浮出水面终于又接触到空气的带土一阵猛咳,很快恢复意识,挣扎着无力的身躯往近在咫尺的岸边爬去。
想了想,我解除自己的查克拉对他的干扰。
好不容易挣扎着扒到岸边的带土发现查克拉的抑制陡然消失,勉强丢下一句“撤退”,就强撑着发动神威将自己吸收到异空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这次就先放过你。希望,下次再见时,你会让我改变主意。
“望”着带土消失处的空白,我漠然地想。
片刻后,我轻轻转头,望着岸上站着的宇智波斑,淡淡地说:“这样就可以了吧?”
“……哼!”宇智波斑沉着脸冷哼,握剑的手突然挥动,刷刷几剑将我的上半身切成零碎,“死不掉的亡灵么……真是让人厌恶的存在。”
“真过分……”飘在原地,低头“看了看”如今的模样,我的声音越发飘忽,“所有的疼痛可都是真实的啊。”
“哼。”宇智波斑转身,握着滴血太刀的右手举起,似乎是想归剑入鞘。
……想乘机弄点我的血吗?这可不行。
意念一动,归鞘途中的太刀上沾染的血渍悉数飞离刀刃,落入池中。
“锵——”太刀归鞘,拖出一声锋锐的脆响。
宇智波斑幅度微小地蹙了蹙眉,将太刀收回藏在袖中的封印术式里,面色如常地走回原先站的地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周围依然一片死寂,有荒诞与恐惧的情绪不知不觉蔓延。
嘛,这下子真的被彻底当成鬼魂了……不过,能给宇智波斑多制造些压力也不错。
如此想着,我将自己的零件悉数散落进水池里,在意志的指挥下无声无息却仿佛“嘭——”的一声般将自己的身体结构拆解成虚无的仙术查克拉能量体。
瞬间,小小的一池水恢复清澈,只剩下飘散在池中的破碎衣物随波起伏。
浴衣是不能用了,碎成这样补起来太麻烦,还不如换新的。不过,裤子和鞋子倒是还好好的。
于是,我将构成自己的查克拉收拢进池水里,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套着裤子鞋子开始重新构造身体。——幸好有先见之明地穿了长裤,否则就不得不非常麻烦地再构造一身衣服防止走光。
毕竟是重复过无数次,熟得不能再熟的过程,和构造武器不同。前后花费大概十分钟,一个完整的、十二岁黑发少年的空华造型就重新出现在水池里。
在众人的注目下,我晃晃头,没事人一样从水池里站起来。
踩着水面往岸边走的同时指挥身上的水渍悉数飞离身体,回到岸边的时候,我已是一身干爽。
淡定地唤出杂物卷轴,取出一件同样淡蓝底白色波浪花纹的浴衣有条不紊地穿好,我侧头调侃宇智波斑:“话说,竟然故意将我砍得那么碎……那件绿色浴衣就那么让你怨念吗?不过很可惜,这个浴衣款式我很喜欢,所以就自己买布料做了好几件一模一样的。”
宇智波斑的额头浮上一个井字青筋,咬牙说:“……这跟浴衣有什么关系!?”
“……总之,蓝色的我穿定了。”我以淡定的口吻下着莫名其妙的结论。
不知怎的心情突然就愉悦起来呢!于是愉快地将长长的同样淡蓝底白色浪花装饰的腰带在后腰处打了一个清爽的蝴蝶结。
“……莫名其妙。”宇智波斑翻了个白眼。
此时,静默的众人终于有人回过神来。
“……撤退吧。”月组织那个紫发的女人冷静地说,也不问同伴的意见,抬头就喊,“迪达拉!”
她这一喊,众人总算醒悟现在不是沉默围观的时候,纷纷将视线转到结界外泾渭分明的两方。只是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依然时不时就有掺杂着畏惧与好奇的视线从我身上偷偷瞥过。
结界外的依然开着须佐的佐助只在原地警戒着,一点没有阻止月成员撤退的商议。
嗯,不错,佐助真的成长了很多啊!要是以前,肯定就急吼吼地砍上去了。
“但是!花舞大姐!就这么撤退也太虎头蛇尾了吧!嗯!”空中的迪达拉不乐意地喊。
“不撤退也行,那只幽灵就交给你对付了。”被迪达拉成为花舞的紫发女人淡定地说。
“呜!好、好吧!我知道了!嗯!这只是因为首领命令了撤退!绝对不是因为害怕!嗯!绝对不是!”迪达拉兀自点着头自我催眠。
“行~行~是因为首领的命令而不是因为害怕!好了,动作快点,别拖拖拉拉的。”花舞敷衍着说。
“不过,明明是个幽灵,居然光明正大地出现在神社里……嗯!还真是有够嚣张的幽灵啊!嗯!”迪达拉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掏出三只白色的粘土鸟往下扔。
直到月四人消失在夜空里,全场依然保持了很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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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香磷结界撑得及时,祈福仪式的场地并没怎么遭到破坏。简单收拾之后,被中断的夏夜祈福仪式就继续进行。
“叮咚——叮咚——”
无风奏响的圣铃的铃声听起来悦耳非常,却也只是这样而已。虽然确实隐隐约约有些说不上来的特别的力量萦绕在那个别致的风铃周围,却怎么看都和自己没有丝毫关系。
看来,我并不是能够被灵樱“福泽”到的幸运儿呢。
虽然觉得有些小可惜,除此之外却也没别的什么不满情绪。这种玄乎的事情,到底还是看运气的吧。而且,未来的启示什么的……我从上辈子时,就一直坚信未来并非绝对呢。
“叮咚——叮咚——”
铃音清脆悦耳,听着让人不自觉就进入空灵的冥想状态。
“叮咚——叮咚——”
……
“叮咚——叮——啪——”
“呜——!”
“嘭——”
“!?”猛然睁眼,然后就发现原本跪坐在圣铃前祈祷的樱乃绫香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着血,炸开一地的风铃碎片将她裸.露在外的脸部和手部划出了许多细小的口子。
现场大部分的众人一下子就慌了。
“绫香——!!!”铃兰惊慌地叫着,当即就扑上去小心翼翼地扶起地上的绫香。
一片慌乱之中,不需要沟通,佐助自发站出来安抚众人维持秩序,小樱和香磷两个医疗忍者迅速赶到绫香身边查看状况。而剩下的佐井,却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迟疑片刻,他走到突然炸开的圣铃边,试图寻找可能的线索。
一旁的宇智波斑似乎也想上前查看,到底是忍住了,只是眉头皱得死紧。
冷静地站在一旁将众人的行动尽收眼底,我清楚地知道,佐井不可能找到任何线索。
因为,这是樱乃绫香自己引起的结果。
她,以马上就死去的觉悟,献祭了某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