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意重》停一停

57、归去来兮

　　我转过自己的身体，把身上的外套拿下来还给他。
　　“谢谢你，可是不用了，我现在就回去”。说完转身就回去。
　　他在后面跟着我，一直到了病房。
　　我径自走进洗手间，没过多久就打算睡觉了。可是殷梓琛还在屋里呆着，看来他今天晚上是不打算走了。我站到他的面前，拿过他手中正在折的衣服。认真对他说“你回去吧，我明天有话对你说，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想想”。
　　说完我就上床睡觉了，慢慢地我感觉到他帮我掖好被子，再然后是关门的声音。
　　我觉得这个夜晚很是平静，真的，我的心一点也不觉得累，于是，一夜好眠。
　　清晨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殷梓琛已经到了，他帮我把一切东西都弄好了。早餐摆好在桌子上，牙膏牙刷也准备好了。我赶紧洗漱，吃饭。我把自己的衣服换好，不穿病服，东西也收拾好了。
　　殷梓琛可能好奇我为什么脱掉病服，却又不问我。我们交流极少，可我真的感受到他对我的照顾，可惜，很多事情是真真正正的迟了。
　　大概八点的样子，老妈妈也来了。
　　我坐在病床上，把老妈妈和殷梓琛叫到一起。
　　“我有话想要对你们说”。
　　“我在吞安眠药的时候，没想过自己会死不成，所以刚刚醒来的时候，觉得好失望。可是慢慢地，我又觉得，这是不是上天给我的一种暗示呢。前面的日子，我觉得自己过得好辛苦。所以，现在我应该要选择一种轻松的，我真正想要的生活。医生说我已经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所以我想要出院，想要回去小镇了。我想要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安安静静地过日子。”我顿了顿，又说“老妈妈，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不想麻烦你了，让我一个人好好呆着吧。老妈妈，你会尊重我的选择的，对吗？”
　　老妈妈安静了好久，终于缓缓开口“意意，老妈妈觉得，这或许对你来说，是最好的。而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你能好好地照顾自己，爱自己。如果你能做到，我就答应”。
　　我起身向前抱住她，趴在她的肩上，“我一定做得到的，真的。你也要答应我，好好保重身体”。
　　她轻轻拍着我的背，就像小时候做的那样。又开口道，“我们家意意是真的想通了，老妈妈就放心了。现在你，也要给梓琛一个交代。我在外面等你，你们好好说”。
　　殷梓琛似乎有点紧张，手拽着床单，这样的他，我没有接触过。
　　“殷梓琛，你不欠我了，所以没有必要觉得愧疚，也不用再对我负什么责任了。真的，我现在无比的渴望一种轻松自由的生活，一种可以彻底摆脱你的生活。因为你，让我觉得好累好失望。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对你一点恨意都没有了，我也希望你幸福。希望找一个你真正爱的人，好好珍惜她，爱护她。过了今天，我们之间，就当做从来都不认识，坏聚好散。我唯一想求你的就是，替我好好照顾老妈妈。”
　　殷梓琛听我讲完这段话，表情很平静，只是手在微微的颤抖，不知为何，现在面对他，我打从心里觉得轻松自在，没有负担。原因大概就是，我，做到了，真正放下。
　　他没有给我任何的回答，只是一直呆呆的看着我。我拿起脚边的行李，打算离开。距离我不远的他突然出现在我的身侧，紧紧地抱住了我。
　　“意意，我舍不得你”。
　　我的行李没有拿稳，掉下地上，发出很大的声音。
　　可是，似乎我们都明白，这可能就是最后一次拥抱了。尽管噪音好大，可是这片刻的温馨，我还是不想破坏。
　　大概是几秒的时间吧，我还是推开他了。他很厚重，又微微用力，我推的很辛苦，但慢慢地，他还是松手了。
　　“我要赶车了，我已经订好票了”。推开门，老妈妈在外面等我。
　　我一见到她就紧紧地抱住老妈妈，“再见了，老妈妈，我爱你”。
　　他们送我到楼下，殷梓琛要开车送我去坐车，我拒绝了。
　　临行时，老妈妈哭了，拽着我的手不肯放。等到我坐上了计程车，他们俩的身影还伫立在原地。
　　不多时就到了车站，大概七个小时的车程，我就回到了久违的家。
　　屋子并不脏，但是按道理来说，我都已经有七八年没有回来了，这并不合理呀，不过我也没有多想。
　　屋里的摆设还和当年一模一样，爸妈去世后，老妈妈就把我接走了，于是这间屋子就空了下来。我偶尔会回来，拜祭爸妈，顺便住上一两天。这屋子里的所有一切，我都努力按照十几年前那样去布置，就是希望借此怀念我亲爱的爸爸妈妈。现在，看到这一切，又勾起我浓浓的想念。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